尾声 归去来(1 / 1)
到了京城,我说让公公看看孩子,先到萧府。皇上的命令已经下了,萧府上下的门客拿着细软从大门里出来,家奴也不断进出。
丹秋先去禀告萧相国,老人家亲自出府来看我和孩子。一把老泪洒了出来。我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几乎倒下去。
我把孩子放到老人手中,让丹秋扶我去我来时躺的地方,也是萧蓦走时最后躺着的地方。
床还是依旧,想起我初睁开眼的惊诧,我百感交集。想到萧蓦走时最后的呼唤,仿佛又在那房间里响起。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轻轻地躺了上去。我让丹秋关上门,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生命是如此的短暂,没有给人太多的思考。等真正想回头来总结时,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看到丹秋进来慌张的神色,看到萧相国抱着孙儿进来,一老一小痛哭无助。
一觉醒,世界全变了。
白色的墙,白色的走廊,这是哪?是紫都吗?。
一阵紧促的铃声在走廊尽头响起,一个人骂道,“都死啦,铃都按了几遍了,还没有人来。”骂人的是个大婶,“医药费倒收得急,欠一点就停药,这事情都不愿干。”
后面跟着的白帽护士委屈地说,“我们都是实习的,有事你找院长说去。”
大婶不甘示弱,“说就说,还怕你们了,住在这,不打针,不吃药,一天就好几百。请人还不请正式的,都搞实习的,当我们是小白鼠呀。”
实习护士给邻床换了药走了。
我看着自己上方的药瓶。
“你醒了?”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可把我们吓死了。”说着,她马上打电话,好像是告知几个人,我没事了。我从懵懂中醒来。
萌萌打着电话,“醒过来了,做了一天的手术,睡了三天,命大着呢。”
躺了一个月,终于出院了,我不止一次地问萌萌,我为什么会生病,还动手术。她笑笑,“别问了,你脑子糊涂了是吧。都是些不愉快的事,你既然重获新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啦。明天我们在NO.1酒吧为你庆祝新生。”
NO.1酒吧里,疯狂的男孩和女孩们在舞池里跳舞,如我和萌萌的,则坐在吧台边品酒。还有些躲在角落里接吻动手动脚。我已经不记得我是经常出入这里的女人了。难道我又一次失忆了?
我的萧蓦,还有我的孩子,对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太子会不会害他们祖孙,我不敢想。我多想再回去呀。
萌萌说她要出去接个电话,留下我一个人喝闷酒。
“可以请你喝酒吗?”有人和我说话。
“我正在喝。”我没有回头。
“我是指请你喝红路易。”他补充说。
我回过头去,一张熟悉的面孔——萧蓦,如果我醉了,我肯定会抱住他的。但我知道不可能。不会是他,虽然很像。
“可以坐吗?”他说。
我点点头,不停地看着他。
“我很帅,是吗?”他说。我几乎忍不住吐出嘴里的酒来,但仍没有表露出来。
“你也很漂亮。”他自信地笑笑,“拿我的红路易出来。”他对服务生说。
服务生给我们倒了小半杯。我们喝着,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说着他走开了。
我这才仔细地看他的背影。萌萌过来了,看到那个男人从我身边走开,见了我就大叫,“你吊到他了?”
“我吊他干什么?”我无所谓地说,“是他想泡我。”说着我笑了。
“你走狗屎运啦。”萌萌说着要看我的鞋,“看踩到狗屎没有。”
我挡开她,“不过是请喝酒,现在的男人都这德性。”
“你可知道他是谁?”萌萌说,“你这个灰姑娘,送上门的王子都不要。人家可是本市副市长的公子,母亲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红的白的都吃得开。”
“叫什么?”我主说。
“叫什么?你还想挑,人家要是看上你,你就上吧,你不要介绍给我。人家名字也好听,叫林英。”萌萌又神秘地说,“他来了,把握好,我可指望你过贵族生活了。”
林英过来,“刚才有人坐了?”
“她走了。”我说。
“我觉得你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林英说。
“在梦里?你们男人能不能来点有创意的,现在全国上下都讲建设创新型社会,泡妞也要创新方式方法。”我一本正经地说。
他笑了,“我真觉得见过你。”
“你叫什么?”我说。
“林英。森林的林,英雄的英。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我准备改名叫林蓦,在林间蓦然回首,一定可以看到更好的风景。”
“林蓦——蓦蓦。”我几咕着。
“蓦蓦,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一起出去走走吗?”他说。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的眼。“别老看我,我会看透你的,我是学心理学的,省会大学心理学毕业。”
“你会读心?”我已经离开了座位。
“挽着我的手好吗?我看出你很想这样。”他说。
我轻轻地挽上他的手,走上了街道。
城市明灭跳跃的霓虹灯下,我和他向前方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