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1 / 1）
嫣红给桃雨跳了一小段舞，那桃雨就吃惊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嫣红的报名，还说一定要安排嫣红最后一个上场。
抱了名的人都在苦苦地练习中，希望通过这一次的宴会吸引花无止的注意。嫣红除外，她都在忙着想如何才能利用这寿宴去调查，要去哪儿才能查出些线索。
嫣红记得神门有藏书的阁子，叫做雪经阁，应该会有有关神门的线索，看来应该要从那儿查起。只是这雪经阁在神门深处，一向都有很多弟子把手，而且离雪音阁很远，这短短的一夜，嫣红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进入雪经阁。
那夏如画不知为什么，很是喜欢缠着嫣红，这日也跟在嫣红身旁。正是早上，坐在大厅里的人不算少。夏如画突然很兴奋地大声喊：“玉梅姐姐！这边！这边坐。”
只见那从侧门走来的女子，一身娇艳的粉红，一抹欲滴的娇羞，垫着小碎步，款款地走了过来。
夏如画更是起身把那柳玉梅迎了过来，与嫣红一张桌子坐下了。
“玉梅姐姐，今日很漂亮啊。”夏如画拉着柳玉梅的手说。
“是么，谢谢。”也不知为什么，那柳玉梅一脸很是害羞，嫣红看了觉得很奇怪。
“姐姐，昨晚……”夏如画一脸想问又问不出的表情。
“妹妹，你别问了。”那柳玉梅更是一脸娇羞的表情。
“别呀，姐姐你快告诉妹妹，昨夜到底怎么样？”那夏如画毫不气馁地追问。
柳玉梅害羞地遥遥头。
“哎呀，姐姐，你就告诉妹妹吧。”
嫣红还是搞不明白两人在说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哎哟，侍候过少门主的人，有谁能不更加爱少门主？这答案如画妹妹还要问么？”
说着那柳玉梅的脸更红了，夏如画的脸也不知为什么有点微微发红。嫣红这才知道她们在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儿，也才想去昨夜侍寝的是柳玉梅。
那说话的是桃雨，她望着夏如画，更是一脸笑意地说道：“只是少门主年少气甚，只怕你这样的小姑娘消受不了啊，哈哈。
那柳玉梅和夏如画的脸更红了。
“哎呀，桃雨姐姐您就别说了。”夏如画道。
“哎哟，这要问的可是你啊，现在倒不要人说了。”桃雨在一旁还是不停地调笑，“你们这些丫头们就等着为少门主侍寝吧，哈哈。”
不知为什么，嫣红总是觉得听得心里难受。
几日很快就过去，这日是七月十五，也就是花无止的生日。也真没想到这花无止竟然是在七月半生日，整个神门也没人提七月半这个传说中鬼门关打开的日子，大家都只知道这一日是少门主的生日。
雪音阁说是一个阁，倒不如说是一个高高的台子。表演台很高，观众席位也很高，台子旁有长长的阶梯，台子下是另外的一圈一圈的看台，估计是给宫里其她人坐的。
嫣红终于有机会走出玉怜阁，但是却一直没办法脱身。桃雨一直盯着每个要上台的人，各项准备都一一打点好，嫣红根本找不着开溜的空儿。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雪音阁点起了火把，点上了名灯。天上一轮巨大的月亮，大得就好像近在眼前伸手可及。
台下的座位陆续有人来，不一会儿，居然全都填满了神门的弟子，清一色全都是雪白的衣裳，一圈一圈全都整齐地排开，有点像老树的年轮一般。
只有那舞台正面对着的看台，最中间的两个位子还空着。
“少主驾到！无梦小姐驾到。”
有人高呼，一堆在幕后的女子全都涌到门端，拉开了帘子，望外边张望。嫣红默默地站在后面，透过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间的缝隙，她看到外边的女子一圈一圈得全都单膝跪下。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恭迎少主！恭迎小姐！少主千岁，千千岁！”
只见那众人中缓步走上看台的两人。那身披长发的男子，一身雪白的神门长衣，金色腰带系身，金线刺绣滚边广袖，高高立起的领子，让男子那英俊的脸庞更显得英气逼人。那男子身旁的女子，也是一袭雪白长裳，一样的金色腰带，一样的滚边广袖，一样的黑色长发披肩，婀娜的姿态，冰雪一般的面容，好像在向世人宣布，她，才是身边男子的女子；她，才是唯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高高地坐在看台中央，男子轻轻地一抬手，全场的弟子全部嗖地站了起来，然后宴会开始。
当巨大的编钟敲出地一个动人的音色，整个宴会终于开始。
那台上的男子搂着身边的女子，脸上露出温柔而魅惑的笑。
那台上的女子被身边的男子紧紧搂着，如冰一般的脸上，透露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幸福。
嫣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应该出现，无论是对谁，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如果她从来都不曾出现，那么花无止从一开始就是属于花无梦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再到永远的以后，他都应该属于她。如果她从来都不曾出现，那么金世贤就不会为自己的离开而愧疚，就不会舍弃功名利禄，就不会到了最后还是要忍受自己的离开。如果她从来都不曾出现，那么大伯母就不会感觉到遗产的威胁，就不会毒害她伯父……一切，只要她从来都不曾出现，或许就会更好。
如果她从来都不曾出现，或许死去的人不会那么多，至少玉怜楼里的人不会死，杜娘不会死，小惜不会死；至少太白楼、太白居的人不会死；至少那天山脚下的村子里的人不会死……
嫣红努力地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能想太多，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真相，只是真相。
“嫣红！到你了，快！快上台！”
桃雨的一声呼唤，更把嫣红拉回了现实，她匆匆登上台。
整个舞台的灯都被熄灭，整个雪音阁都显得一片沉静，除了那主看台还留了两盏灯以外，整个阁子都是一片静默的漆黑，只有台上那巨大无比的圆月，晶莹的月光倾泄在舞台上。
一袭婀娜黑色剪影，以最为娇媚的曲线，盈盈的身躯呈现在巨大的月亮之前，没有人看得清她的面容，只有轻纱一般的舞带轻轻飘在风中。所有的人都屛息以待，没有人怀疑那看不见脸的舞者的妩媚。
当编钟的第一个音响起，舞者轻轻摆动那纤长手指，灵动得一如最美的孔雀。婀娜的身姿随着琵琶清灵的韵律娇媚得舞动，那腰肢就像是最为灵动水蛇，那轻纱就像是最为轻盈的翎羽。
这样空灵而美丽瞬间，没有人能不屛住呼息；这样娇媚惊人的身影，没有人能不被吸引。
花无止远远地望着台上，仿佛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是整个世界剩下唯一的东西。
花无梦一直看着台上，当回头看到花无止的眼神，花无梦的脸上又变得比没有表情还没有表情。
一曲终了，当舞者摆出最后一个姿势，仍旧没有人能发出声音。
仿佛清冷的天山只剩下银色的清冷的月光。
嫣红静静地仍旧摆着那最后一个姿势。
花无止坐在对面，远远地看着她，黑夜里看不清表情，但是嫣红知道他在望着她，就算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他依然望着她。
花无止提起双手在胸前，细长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声音不大，却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紧接着如潮一般的掌声响起。神门本来就是一个崇尚内敛的门派，对任何一切事物的爱憎从来都不容易显露，所以这样的掌声恐怕是神门中空前绝后的了。
嫣红在黑暗中慢慢起身，慢慢地回头，慢慢地退回后台。
“慢着。”那魅惑而磁性的男音突然响起，全场的掌声又噶然而止。
嫣红愣了一下，停在原地。那桃雨从后台的帘子里伸出头来，很是紧张的脸，很小声地说：“回去！回去！”
嫣红只好又转过身，来到台中央，单膝跪下，头深深地埋下。
几个神门宫女将熄灭的灯又点上了，雪音阁顿时又恢复了明亮。
嫣红的心怦怦直跳，她没想过要这样吸引花无止的注意，她只想快点找时间四处去查查，而不是在这里跪着，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抬起头来。”花无止的声音慵懒地不让人有反驳的余地。
嫣红一身艳红的云裳，袖口收成了荷叶袖，额前的长发微微挡住了眉毛，轻轻地抬起头，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面对，所以面部没有表情。
她清楚地看到对面的男子细长的眼有一瞬间眯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往昔的神情。他身边的女子也只是望着嫣红，眼神里同样不给人任何的讯息。
这样的三人，就这样地对望着。
嫣红远远地与那个男子对望着，心跳动的声音好像沿着血脉直在两眼旁跳动，令她无法思考。
花无止一手搭着花无梦的肩，一手撑在桌上支着自己的下巴。
“冷香，”他说着，但眼睛还是望着嫣红，就先是要在嫣红身上望出洞来，冷香上前，在他面前旦夕跪下，然后他接着说：“今夜她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