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 10(5)（1 / 1）
“那好吧！”弗兰克开口道。“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就算你不肯帮我也一样！”停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碧蓝晶莹的眼眸中，闪过冰冷的寒光，冷得仿佛心脏和血液都会冻结住！
那样凌厉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塔罗安！
她慌忙地低下头！
弗兰克却没有再逼下去。
“欧文，我们走吧！”说完，弗兰克头也不回地离开神殿。
“哥！哥！这怎么回事啊！”欧文在那儿看得莫名其妙，一边问着一边跟了出去。
看着弗兰克英挺的身影消失在了阳光中，塔罗安的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弗兰克！弗兰克！我何尝不想帮你！可是现在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们现在的距离真的就和梦境与现实一样遥远了。也许你能找到很多，那些我们过往的回忆，可是那些回忆中一定没有我的影子吧！因为，梦境还是没有办法在现实中生存的！
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可能的了！”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
塔罗安闭上双眼。
神殿的顶部，仿佛有看不见的气流，静默而庞大地涌动着。
气流慢慢压低，如同阴天沉沉的天空，压得人心里喘不过气来。
可是塔罗安一点都不在乎，她早已习惯了。
这一刻，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弗兰克的记忆里还有着有关我的事情！不是说，已经完全消除了吗？为什么，他还记得？”
低缓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只是尘封了他们的记忆。而弗兰克有关你的记忆实在是太强烈了，即使再怎么尘封，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零星的极力片段还是回到了他脑海中。但是由于尘封的魔力，他还是没有办法记起你来。但是，如果他还这样执着地去回忆，去挖掘过往，尘封的魔力到底还能够抗衡多久，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尘封的魔力，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还能维持多久……
如果，如果弗兰克还这样地去回忆，如果有一天，回忆的封印终于因为他拼尽全力地追寻而瓦解——
他是不是，就会想起一切？
想起，那些，我们共同的回忆？
那些温暖美好得如同梦境的回忆，那些莺飞草长的日子，那些拥抱，那些吻，那些月光下真心许下的誓言，那些笑容，那些飘落的花瓣……
这么多的回忆，在一瞬间，一下子全部纠缠起来，幻化成一条五彩绚丽的丝带，紧紧捆绑住整个人——
窒息般的感觉，痛到仿佛没有办法呼吸，痛到快要死掉！
这些共同的回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而已！
如果，如果他真的想起来的话……
不行！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想起来！
“我不可以让他想起来！能够再一次尘封记忆吗？”
“如果再一次强行尘封如此强烈的记忆的话，就可能会对大脑造成损伤。你，愿意要这样的结果吗？”
如果你要，我就可以去做。因为，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灵魂下地域，我都不会犹豫！
这句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却那样永恒的存在，恍若隔世的誓言，像水晶那样的透明澄澈。
她呆住！
怎么会是这样！
为了弗兰克，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她都愿意去承受！可是，她不可以让弗兰克受到伤害！
绝对不可以！
可是——
现在，连这一点，似乎都难以做到了！
难道，无论怎么样，弗兰克都会受到伤害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泪水滴落在青石地上，像是一粒一粒凝滞的水晶，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出美丽的光泽。
“爱丽斯！爱丽斯！”沉重的叹息声。“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 * * * * *
“哥！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文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一次又一次地问着。
弗兰克却没有回答。他如海水般湛蓝的眸子凝视着前方，双手紧紧握着汽车方向盘。他用的力气是这样大，以致连骨节都隐隐发白，他的样子，就好像要把方向盘捏碎一样！
“哥！”欧文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手握住了方向盘，一手拉起手刹！
“吱——”的一声刹车声，那样的尖锐刺耳！
黑色的林肯车停在路边。
“你干什么？”弗兰克转过头看着欧文，英挺的双眉微微皱起。
虽然这条路上很空旷，可欧文的举动也太危险了！
“我干什么？”欧文的脸上有淡淡的不悦，“问题是，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弗兰克低下头，额前细碎的发丝垂下来，仿佛要把一切都挡在外面。
他不怪欧文。
换了谁，处在欧文这样的位置上，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很难不生气吧。欧文一直到现在才发作，算是脾气够好的了！
可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和他解释？
弗兰克清楚欧文的个性，外表温和，内心的倔强执着却和自己如出一辙，认准的事情，就算死都不会放弃！
“哥！”欧文的口气稍稍缓和了下来，与其却变得比刚才更坚决。“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他再迟钝，那样怪异的气氛，也很那不注意到吧。
弗兰克抬起头，碧蓝的双眸中的神情如钢铁般坚硬。
“你没注意到吗？”弗兰克的声音有些奇怪，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注意到什么？”欧文仍旧是一头雾水。“就算她不知道有关你的事情，你也不用这样啊！”
“恰恰相反！”弗兰克转过身。“她知道！我感觉的到。而且我还肯定，她一定有事瞒着我！”
他一拳狠狠地砸向方向盘——
嘟——
嘈杂的喇叭声骤然响起，吓了欧文一跳！
“哥！那你为什么不问下去，反而要走呢？”这实在不太像弗兰克的性格了！
弗兰克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看她是怎么都不会说的，万一我把她逼急了，出了事就不好了！但是她一定是个关键！”
他抬起头，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没错！她一定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知道！”
看到塔罗安的时候，他心里就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没错，她是个东方人！可是，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她那双眼眸。单看她的外表，年龄至少也有90岁了，可是她的那双眸子，却是黑白分明，如同山涧里的泉水那般清澈见底，晶莹透亮。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懂她！
是的，他明白她。她的一个眼神，一声轻微的叹息，他都明白！清清楚楚地明白她的意思！
在她的眼里，他分分明明地看到了坚定，那种坚定的力量，甚至让弗兰克都深为震撼。
那是一种可以舍弃生命的，如同死亡般决绝的坚定！
他没有办法强迫这样的坚定！
他也不忍心去强迫她……
弗兰克，身为社交界的名人，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接近他，就算明知道结果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可是他却从来没对哪个上过心，更别提怜惜了。
可是，现在，他却不忍心强迫那个90岁的塔罗安？！
无论他相不相信，这种感觉却实实在在地摆在他的面前！
他要的是真实，不要欺骗！
所以，他不勉强塔罗安。
所以，他告诉她，他一定会找到真相！
一定，要找到真相！
要找到，那个梦境里的女孩！那个身穿白纱裙的女孩！
黄昏时分，天边的夕阳火一般的红。
天簌般空灵而孤单的鸽哨声，氤氲了整个黄昏的天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