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3（6）（1 / 1）
刚跳了两步，音乐一下子变了，正在跳舞的宾客都愣了一下。弗兰克却兀自拉着克丽斯汀娜，仍在旋转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和你跳吗？”弗兰克问克丽斯汀娜，眼睛却没有看他。
“因为爱丽斯不在。”克丽斯汀娜虽然不愿意，还是答道。弗兰克的脸近在咫尺，她看得有些发愣。一头阳光色泽的金发柔软地延至颈线，斜斜地勾勒出脸庞如石刻般异常清晰却依然柔和的轮廓。象牙色的脸上，一双碧蓝晶莹的眼眸如大海般深沉，挺直的鼻梁。一这张脸，是她从小到大，魂里梦里最深的依恋。
“如果我不跳，汤尼会一直拉着爱丽斯，让我没办法和她跳！所以我才答应和你跳。不过这只是一半原因，另外一半原因就在这支曲子里。”弗兰克眼角的余光向旁边略略一扫，唇边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什么意思？”克丽斯汀娜不解地问。
“你不明白吗？这只舞曲的名字是《转换舞伴》！”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弗兰克右手轻轻一旋，左手在克丽斯汀娜的腰上推了一把。克丽斯汀娜不由自主地向旁边转开了几步。她一下没有立稳，整个人几乎摔在地上。
忽然，克丽斯汀娜的腰上一紧，一双手臂接住了她！
等到她站住的时候，才发现是汤尼把她扶住了。
“怎么回事？汤尼！”克丽斯汀娜又是气恼，又是莫名其妙。“弗兰克呢？他又玩什么花样？”
汤尼的目光投向身边。
克丽斯汀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弗兰克正和着舞曲优雅地旋转着。而他怀里那个女孩，就是爱丽斯！
他的眼神，那么温柔而专注，仿佛他怀里的，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是他最珍爱的宝！
爱丽斯的眼里，盈盈的笑，仿佛夏日的绿意，柔柔地散开。她一头柔亮的黑发随着旋转飘飘扬扬，白色绉纱缀蕾丝的裙子仿佛夏日暗夜盛放的百合花，脚下的水晶舞鞋在灯光下折射出绚烂的五彩光芒！
不少宾客看着他们，眼里有惊叹也有羡慕。
弗兰克在她腰上的手略略一紧，爱丽斯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弗兰克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说话！我带你一起飞！”
爱丽斯往弗兰克冰晶般碧蓝的眸子里，深深地看进去。那是让人失去理智的温柔，只想沉醉在里面，永远也不要醒来。
十指紧扣，相互紧握的双手。
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被弗兰克带着，旋转着，飞翔着，踩在云端一般的感觉。
飘浮的，美丽的幸福，却可以紧握在手中。
克丽斯汀娜紧紧咬住唇，小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从她的心底传来，顺着神经血液流转全身。
“……”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在她的眼里，只有弗兰克抱着爱丽斯，不停地回旋，不停地回旋。那样完美的回旋，那样温柔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爱我？即使我放弃了所有的骄傲，你落到我身上的目光，仍是那样的冷漠而淡然，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厌恶？可是，你看爱丽斯的眼神里，却全是满满的温柔，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姐，克丽斯汀娜小姐！”有人在叫她。不！她不要听到，她什么也不想听到！
眼前有瞬间的黑暗，一阵昏眩感骤然袭来！克丽斯汀娜闭上眼睛。
就这样昏过去吧！如果真的昏过去，是不是，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昏过去吧！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小姐！克丽斯汀娜小姐！”有人抓住她，摇了摇，又摇了摇。那样猛烈的摇动，把克丽斯汀娜从剧烈的昏眩感中拉出来。
克丽斯汀娜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汤尼的面容，眼中的神情焦急万分，高高的额上甚至微微有汗沁出。
“小姐！”看到、克丽斯汀娜睁开眼睛，汤尼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小姐，你没事吧？”
克丽斯汀娜的神情慢慢转为淡漠，她冷冷地看了汤尼一眼。
“小姐，您的唇流血了！”克丽斯汀娜如编贝般雪白的皓齿依然死死地咬着唇，水嫩殷红的唇上，鲜血正微微地渗出。
应该，是疼的吧？为什么，为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小姐！”汤尼的声音里有着隐藏不住的心疼。
“够了！”克丽斯汀娜低低地叫了一声。汤尼立刻止住了声音，只是眼底的神情依然焦急而心疼。
“你自己说，我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汤尼低下头，高高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暗淡的光影，那样的隐忍而疼痛。
“没有！”
“你怎么这么笨！”克丽斯汀娜骂道。
“小姐，我看你好像快摔倒了，我不能不扶你啊！”汤尼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喑哑。
克丽斯汀娜气得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汤尼的左脸上！
汤尼却没有动，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
“小姐，真的对不起！要是打我可以让你高兴一点，那你就打吧！”
克丽斯汀娜又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打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跟着我，要不然我还打你！”
汤尼站住了，看着克丽斯汀娜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是一种痛苦和矛盾的纠缠。
克丽斯汀娜！克丽斯汀娜！只要你能够快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即使是要用我微不足道的生命去换取，我也绝不会犹豫！可是，你的快乐与悲伤却只随着弗兰克而波动，而我，除了站在远处看着，竟然无能为力。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什么，可是，这一刻，我是这样地痛恨自己的无能！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尽力留在你身边。我知道，也许我没有这个资格，但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即使要我下地狱，我也不会退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