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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进宫

“妹妹，你别睡了，收拾一下随我进宫——我们姐俩在一起以后再也不怕别人的欺负了，姐姐还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你——”

“皇上连手谕都写好了——瑾儿，还不伺候贵妃娘娘更衣？”

她朝后面晃了晃手中的黄帛，我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瑾儿已经手捧着一套宫衣立在身后，眼睛心虚的看着地面，头也不敢抬。

哈哈，原来这一切又是一个局，一个早已经布好了的局！

我的姐姐苏若水，还有我的丫头瑾儿和宇文烨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计！

“姐姐怎么这样称呼？妹妹是在愧不敢当——”我只管冷笑着，满是寒气的眼睛只管逼向她。

“妹妹，姐姐这也是逼不得已啊！皇上有令，命我将你带进皇宫，否则我腹中的孩儿就——”

她见我神色改变，又拭起了眼泪。

“皇上心里头只装着妹妹——这是宫里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皇上封你为皇贵妃，移驾来仪宫，即刻启程——”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够狠，我不能够无视一个人的眼泪和一条无辜的生命！

我不愿意我的人生被人左右，结果却还是难以逃脱被禁锢被左右——

可是我别无选择，就是再让我回过头来再选择一百次一千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人的本性是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无法更改了的。

我赌气闭上眼睛，不理睬兀自欢天喜地吆喝着嬷嬷和瑾儿帮我收拾东西的苏若水。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如宇文灵儿，如苏若水，还有我自己。

不管承不承认，我也是无可争议的变化着——再也回不去桃花林那个天真浪漫又有些倔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丫头了。

我无意与变化，可是生活还有残酷的现实却逼着我一点一点变化，蚕食着那个本我。

或许苏若水也是迫不得已的吧，她的欢心，她的真心是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我不忍心。

只是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不知道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展开，我很快就要为我的善良付出代价。

而那个时候我才终于知道：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可是错误依然铸成，我那时候早已无法回头。

来仪宫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看得出宇文烨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知道我喜欢素淡讨厌大红大紫金碧辉煌的奢华，从房屋设计到亭台楼阁都是素雅的，淡淡的透着几丝江南微雨润桃花的风味儿。

临近卧榻，一张乌木的古筝刺痛了我的眼睛——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睹物思人我的心里怎么能好受得了——

“妹妹，你看这琴可合妹妹的心意？姐姐听说妹妹喜欢，专门托人找来的——”

苏若水倚窗而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袭白衣，素净的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唇边一抹微笑却是美的让人心惊——

可是，那笑却让我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寒意和刺目——

难道我的伤心我的心痛竟让她如此雀跃？

“姐姐，你——”

我强自压下心头的后怕与怀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哦，妹妹，你初来乍到，是有些累了，你看姐姐只顾着与妹妹叙旧，妹妹先沐浴一下歇息一会儿，晚膳我再来陪妹妹——”

她敛起了刺目的笑容，重新换上了亲切的模样——

“哦，忘了告诉妹妹了，姐姐就在水月宫——妹妹的隔壁哦，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顾不是？”

她依然笑语嫣然，拉住我的手亲亲热热，可是我感觉那笑容分明隔了万水千山。

111、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