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七章 & 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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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左心房牵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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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摇晃的吊桥。看见前方第一关的入口。青石门上写。“红妆。”
深吸一口气。用手死死抓住披肩。笑道。
“高明的地主。你看见刚才刻在吊桥侧的字了么。是那座桥的名字。”
冰冷的声音起。
“送别。”
他看见了。我苦笑一声。
“是的。送别。取这样一个让人灰心的名字，说明抱着回去之心的，我们是第一人呢。”
他不说话。我又道。
“我一定要回去。可这上山的路流云堙绕，怕是不好走呢。英明的地主也不想留在这里的，是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呵。”我迎风笑得放肆。“英明的地主既然这么问了，那流火也不好再绕弯子了。我要你帮我。楚雏说上山七关每关有软硬，那么，对峙之战不可避免，得劳地主的心。”
“凭什么。”
是呵凭什么。他堂堂冥王凭什么帮我动武。
“唉你这男人。真是个死脑筋…”
我仍笑着，打开乾坤袋，拿出尤凉。
“这把剑是尤凉。可斩断你天下第一丝，地主应认得吧？”
他见尤凉后，有些意外。
“鬼门关前抢人。你？”
他也许从未想过把鬼门关前蒲柳姿的女子和稍后拼死拼活满身狼狈的窃花人联系在一起。一般人纠缠他后是不可能以那么快的速度接着窃花。他未用幽冥鬼眼，是他疏忽，我笑。
“是的是我。高明的地主应该也很清楚这把剑的好。若地主帮我，我便把这剑相送。既可安然回去，又得一好剑，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地主还要犹豫么。”
他沉默。
流火。我在心里大笑。你真是个聪明人。丝毫不浪费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本，用他的东西诱他，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哈哈哈。
他现出真身，用手，接过尤凉。
这样的动作，依是默认了。
自此，我便是知道。上山一行，我不再是一个人。
掩目，藏起嘴角自得的笑。以公主的姿态，安心的，进入红妆。
红妆的青石门入，入眼又是两扇门。一左一右。分别写着。“软：惊鸿。硬：霓裳。”
惊鸿霓裳，一文一武。如我所料。
“我们分两路吧。”我热情的笑着朝他伸出手。
他斜眼看了我一下。没有回应，便要进如霓裳门中。
“七…”我轻言。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如倪寻公主塌前时，停了下来。
“如果流火死在里面，你便再也没有机会见我这样伸手了。”
我是笑着说的。表情无辜而无不自在。可他的身体一直僵硬，终于，缓缓转身。转身，伸左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右掌心，进了霓裳门。
幸福来得铺天盖地，我觉幸福。我的微笑，见我幸福。
流火。你绝对不能死在里面。你怎么可以死在里面。你只能笑着，走出来。
用了拉了拉玄色披肩，很有温度。
轻走，推开惊鸿门。
君。下面的路，请让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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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孤芳不自赏·红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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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的火]
惊鸿门后，一珠帘，珠帘半卷，不似关卡，仿若寻常女子的香闺。
撩开珠帘，竟真是香闺，床椅铜银，无不俱全。有一慵懒的妇人，背于我，自在的对镜描眉。镜中窥得她的半张脸，甚是惊艳。
我有些诧异，顿了顿，仍是说不出话来。
那妇人没有转身，依然持螺黛精心画着她的眉如远山，却出软语，声音撩人噬骨，如堕温柔富贵乡。
“流火。梅花开时，半生，已过。”
她已知我的名字。我问。“你是谁？”
她的螺黛抖了抖，随即掩饰下去。
“初时，我是江中采莲女。日日渔歌唱晚，足下千朵芙蓉。后，我是玄宗宠妃，太监高力士选秀而出，玄宗赐名梅妃。如今，我是苍茫山红妆阁的小主，忆着当年惊鸿舞，精心描着我的眉。”
梅妃梅妃。我是知道的。当年接手修罗宫，仍对中原那片土地无限向往，那里有大宋，有我的长安。所以闲暇时，仍请姥姥为我寻来数千中原的史册，一览抛余。
宋前有唐。唐毁于玄宗李隆基手。玄宗宠妃江采苹，莆田人。性喜梅花，擅跳“惊鸿舞”。受宠数十年。后杨玉环出，动媚之态勾出玄宗晚年最后一抹激情，疲于梅。后唐乱，玄宗携玉环逃，梅妃下落不明。后人有道她死于梅树下，有道她投入浊井中。
而流火知道。她在苍茫山上，在这世外居所，红尘不染，守着最后一抹安静。
她终于站起来，转过身。眉如远山，顾盼生辉，面上却有孤傲。
“花落花开，日复一日。然后有一天，宫里人开始慌乱，后宫不再安静，梅花落尽，皇上已走。他彻底弃了我，只记得他的霓裳，所以明皇回来时，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听见哀怨，如梅花一样清高的女子，怎会忍受乱兵羞辱呢，梅妃的傲骨，使得她不再去挽留。纵然那去皇帝又如何，负了，就是负了。一斛珍珠又怎样，她不要。在这层面上，她比流火还要决绝。
“流火。惊鸿舞已逝，梅阁再无人为我画眉，变心的男人怎可拾回旧爱。奈何。流火。留下吧。苍茫山为你敞开，在这里，你再也不需苦情伤感，这里有你要的。”
留下？有我要的？我挑了挑眉目，原来是这样。
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能流下。一直浓烈而疼痛的活着，活得斑斓五彩，我很喜欢。所以甘愿。”
“借口。”她冷笑。“你不过为了一男人。天下男人皆喜新厌旧，你何苦沦为玩物。”
她说。我。流火。是七月的。玩物。
笑意染上眉梢。
“说的是你自己吧。你过于贪图宫廷生活，甘于享受万千宠爱，甘心带着最后一丝奢望在不甘中等待至死。你有何资格说我。”
“而且。”我笑得更浓。“我的男人。还在爱我。爱我唯一。”
梅妃看似动了怒，她的手如流水般柔软的舞起，有凤凰的影子，舞出惊鸿。
我渐感胸口发闷，空气中梅花香味愈烈，所有哀怨渗入浓烈的梅香里向我扑来。
梅花不可轻易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