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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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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驰向天子殿,所经之路,杀戮无数,遍地尸骸,血溅玉阶,各式器物散落一地,皇家专用等仪仗物什皆倾覆,零落在地,再不见昔日的华贵。

宫中侍卫守将皆已归降,被皇甫清恒的将士押解而去。

宛如心头一跳,见是皇甫清恒的将士,心想着他身流皇室血统,如若此行,淳于宸裕战败的话,他便可堂而皇之的登上皇位。

可眼前皇甫清恒的将士,似在无形中提醒着宛如一些事……

沉思之间,忽得听到震天欢呼响声,她下了马车,提起裙裾,朝着天子殿飞奔而去。

她的心怦乱不断,才发现通往天子殿的路是如此之遥远,隔开她与淳于宸裕,仿若天涯。

前面黑压压一片,她放眼望去,高高玉阶之上,天子殿三个金漆大字,闪着耀眼光芒,呈肃穆堂皇之势,与殿上的人隐成一体,仿若天神般的令人无法移目。

她跑了过去,冲过那如黑潮水般的人群,在所有将士诧异惊奇的眼光中,奔到最前头,高高的仰视那个早早就握住她一生悲欢的男人。

她终于看到了……

看到他高登玉阶之上,他的轮廓坚毅冷峻,手按佩剑,黄昏最后一道霞光给他蒙上淡淡的金光,在那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代君王的玉阶上,显现出他倨傲的身影。

此刻的他意态从容,虽则面色添了几分苍白憔悴,双眸熠熠生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睥睨天下。

他的身侧立着徐谦,手握明黄诏书,那个与他一同踏着血路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良将,那个会在今后辅助他完成千秋帝王的良臣。

皇甫清恒立在一旁,脸色冰冷难测,抿唇看着他,多少不甘,多少恨怒!

哦!他终究是输了,输给了她的宸裕。

他的身后是昭睿众臣,当中为首的是曾经辅佐过三代君王的丞相司徙左。

淳于宸裕大步向前,面对着昭睿众臣,自徐谦手中接过明黄诏书,亲手递给了司徙左,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司徙左接过诏书,颤颤巍巍的打开诏书,眉目紧锁,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朕在位十年有一载,遭天下荡覆,幸赖裕王天纵圣德,灵武秀世,挽社稷江山于危难,使之危而复存。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逊位于……”

裕王二字未出,眼前冷洌寒光一闪,耀人星芒直抵心神,众人尚未反映过来,只觉得寒光疾如闪电,与另一刀刃发出碰击之身,随之,夺魄之声响彻丹陛。

宛如只觉得梦中情景一闪而过,心头似给狠狠的重击,她勉强站稳,看清眼前一幕。

淡淡的霞光中,徐谦手持大刀,刺入了淳于宸裕的心脏,他以剑柱地,另一手握住刺入他胸前的大刀,血汩汩不断的顺着大刀滴落在地。

宛如闭上眼睛,再睁开,不敢相信的看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出气,惊怔住。

“宸……宸裕……”她低低的吐出这两个字,徐谦的声音将她低弱的声音完全盖住:“皇上,逆贼已伏诛。”

底下一片哗然之声,个个似恍若梦中。

徐谦决然的将刀抽出,顿时血溅三尺,滴落满地的鲜血,是淳于宸裕的……

然后,是皇甫清恒大步出来,高高俯视玉阶之下众人,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傲气,徐谦的手中多出一份诏书,递交给了司徙左,示意他宣读。

司徙左直视眼前一幕,到底是朝中重臣,见面流血场面,竟不露惧色,反倒是眉目间舒散开来,打开诏书,宣读……

“皇上,逆贼已伏诛。”

“皇上,逆贼已伏诛。”

“皇上,逆贼已伏诛。”

宛如喉间急急的喘息,惨无人色,牙齿几乎咬碎,发出泣血的呼喊:“宸裕……”凄厉的惨叫声响在半空中。

她疯也似的扑上了玉阶,一步一步的……

她方才才觉得通往天子殿的路是如此的遥远,可她到底还是走到了,可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没有到达。

她还在走……

走上去,迎接那个在她身上凛然如天神的男子,此时,竟倒在血泊中……

血泊中……

如此轻易!

前一刻,他还高高在上,倨傲的俯瞰众生,至高无上。

后一秒,他仍如天神般岿然不动,霞光披在身上,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一切。

她又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了,没有人去拉她,任着她狼狈的,毫不仪态的,甚至是爬着到达玉阶之上,来到她的宸裕面前。

她触到他的时候,底下是甲胄兵哭柱地的碰击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呼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恍若未闻般,抱住淳于宸裕,他在一瞬间似是有了依靠一般,倒在她的怀中,胸前的血如柱般的涌出,那一刀直入心脏,宛如看到他几近透明的脸孔,眼神之中已有几分涣散。

“宸裕……宸裕……”她嘶声的大喊,他的手无力的指向徐谦,徐谦本是跪着,头却抬了起来,本是淡泊清明的双眼,此时涌着疯乱的暗涌。

大家都听到底下的叫唤声,“王爷!”

宛如俯视下面,有部分将士僵直着身躯不动,并未向皇甫清恒下跪,他们均是手握兵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似在准备着一场血战。

皇甫清恒负手而立,侧脸俊逸,当庭下令,反抗者一律绞杀,罪连三族,归降者一律赦免。

那部分战士便是一齐跟随着淳于宸裕出生入死的死士,他们只听命于淳于宸裕,淳于宸裕部下大军早在那场疫病中死伤无数,仅余这不足一万的将士。

他们想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这是一场精力编排的好戏么?是谁在导演,是谁在算计,将淳于宸裕的命算计了去。

恍惚中,她听到底下的嘶杀之声,惨叫声……

又来了,似乎脑海中,永远都有这样子的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痛到消失了一样,抱着淳于宸裕,捂住他的伤口,任鲜血自她的指缝间涌出,沾染了她的衣裙,他很虚弱,手是冰凉的,可唇色却是紫的。

她发疯般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没有任何羞耻,任自己雪白的肌肤暴露,她只知道那鲜红的血液,就如同从她身上涌出,一点一滴,都是她无尽的痛,痛,痛!

宛如看到他的指甲都已变为暗紫色,她低唤着:“宸裕……宸裕……”却只感受到他低弱的气息,他还在喘息着,胸口起伏。

徐谦蹙眉,走了过来,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作,他轻轻的说道:“宛如,他是叛贼,你不能碰他。”

宛如抬头,他的脸隐在霞光中,逆光中,宛如只觉得身子一寸寸的发凉,她突然笑了,拉起他的手,仔细的看着,仔细的抚摸着,他轻轻一颤,不可思议般的凝望着她,眸中竟是惊恐又是柔软。

忽得,她狠狠一口狠下,将他的手指咬破,任凭血渗出,她口中氤氲着鲜血的味道,她的泪也落下,落下他的手背上。

晶莹剔透的泪珠,却像是泣血一般的夺目,是她对他深刻的恨意,植入骨髓。

她哑声说:“徐谦,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像你将我伤得如此之深,因为从来没有敢这样伤害我的宸裕。”

徐谦脸上色变,眸中寒芒冷洌,唇边弯起,却勾起一抹笑,他看着满地的鲜血,看着淳于宸裕,笑了。

他说:“那么,宛如我告诉你,这个世上,只有你敢无视我的心,将它狠狠的践踏,这个世上,只有淳于宸裕能那样残忍,将我族中四百余口屠杀毁尽。”

他眼中闪动妖异的癫狂,瞳孔深深收缩,却咬牙着的笑。

他说:“知道你为什么会死么?”

他说:“知道你为什么无力反击么?”

他说:“知道你之前那七万大军为何得疫病么?”

他说:“知道奕儿为何会中蛊毒么?”

他说:“知道你练功那晚,为何会遭到刺杀么?”

他说:“知道乔二根为什么会中箭死么?那箭是谁射出的呢?”

惊雷轰隆而至,她惊怔的望着他,想深入他的眼眸深处,寻求着往常他给她所带来的可靠与信任。

但是,她只看到那要比她更深更毒的恨意,如同荼毒般,浸透入五脏六腑。

徐谦弯下身子,面对着淳于宸裕,像一只狼打量着捕获的猎物,似乎只要他一伸爪子便可以叫他毙命。

淳于宸裕沉沉的喘息声,心口上的伤口已让他处于极度的昏迷状态,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徐谦……我于你……究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番待我!”

那刺入心口一刀,彻底割断他们之间五年的点滴情义,也将淳于宸裕伤得体无完肤。

“你还记得夏禹城,余家族上下四百人口,四百余人,有老弱妇孺,有未足月的婴孩,全部在你的铁蹄下丧生,血流成河,我的王爷,当年的你,不过才十六岁啊,何以你的心肠狠毒至此,就仅仅因为他们归顺了大越朝么?”

“你不仅将他们全数屠杀,还纵火毁掉我们所有的根基,你斩草除根的时候,一定没有料想到,余家长子正因为在外学医,而避免了那场浩劫。”

“战场上那一箭,我原以为你必死无疑,不想,乔二根那个大笨蛋竟然会舍身相救,结果,他死了,你活了,也因为如此,你重新见到了宛如,重新让她走入你的生活。”

“那晚,我本来可以取你的性命,宛如却出现了,是她替你拖延了时间,结果,你没事,她因此而受伤。”

“郭允是内应没错,他是出卖了你,但是众将士所染的毒却是我下的,我原以为你命数已尽了,没想到,宛如为了你的霸业,竟然答应了“皇上”的请求,你又因为侥幸逃过一劫。”

“你凭什么让宛如这般为你,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却是怎样的待她,你强占了她,逼她喝堕胎药,还将她强嫁给乔二根,而她呢?竟然可以不怨不怪不恨你,还几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何德何难,你不配她这样对你。

“而我……我一心一意待她,她却这样回应我的感情。”

“没错,奕儿的事是我告诉师言其,也是我让师言其给奕儿种下蛊毒的,师言其自负一世,糊涂一时,他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对宛如动情,对她那样冷血无情的女人动情,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他一字一句的缓缓的说着,看着淳于宸裕越来越虚弱的身子,眸中的恨意如屋檐墙角凝结的冰凌,漫溢着清冷地使人心寒的光芒。

他那尖利的声音象是在淳于宸裕心口之上狠狠划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胸臆之间锥心一痛,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喷在徐谦的战甲上,洗亮上面的风尘,闪出透亮凛人的光芒。

“宸裕……”宛如大哭,手拭着他嘴角的血迹,衣衫洇染一片,他嘴角的血却越来越多。

徐谦不动,道:“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族人,告慰天下间死于你的铁蹄下的无辜亡灵。”

徐谦凝眸看向宛如,冰冷的眼眸底下闪现出一抹极淡的柔意,随之烟消云散,他忽而一笑,道:“哦?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为何方才全无反击之力,因为我在诏书上下了手脚,是剧毒,而瞬间腐蚀你内力的剧毒。”

“淳于宸裕,世人眼里,你如天神般可敬,我偏偏要让你惨败于天子殿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眼中所谓的天神,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你的狼子野心留到地狱去吧,先帝可在那里等着你。”

淳于宸裕漆黑深遂的眸子,因着他的话而凝结着无限的恨意,痛意,怒意,却独独那抹痛意最深最深,他的嘴唇翕动了许久,终究没对徐谦说一个字。

他的手碰触到地面,染满一手鲜血,忽得握住宛如的手,朝她虚弱的笑笑,道:“这些血……可惜了……可以救……奕儿……”

“他要是……发……病……咳……怎么办?我们……回去。”断断续续的话,如同一把小刀,将她的心剜成一块一块的,排山倒海般的巨痛将她淹没。

“宸裕……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奕儿在等我们……我们回去。”宛如泣不成声,哽咽着说话。

她眼睛血红,回头望了徐谦一眼,她听到自己泣血般的声音,几乎是咬着血肉说出来的话:“徐谦,天下间,独你最残忍,你毁掉我此生最珍贵的两个人,我活着这辈子,必定恨你,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不会!”

徐谦起身,高高的仰视着她,继而眼眸之中却是耀着一种晦涩不明的抑郁与苦涩。

宛如艰难的将淳于宸裕扶起,让他全身的重量靠在她的身上,她或许知道他的宸裕会死,可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扶着他一步一步的下了玉阶,底下血腥一片,淳于宸裕的死忠将士俱又遭到伏诛,带着宛如入宫的十余名铁骑,也难逃一劫。

宛如本是柔弱无力,淳于宸裕那般伟岸的身躯于她而言,万分吃力,她几乎是拖着他走了下去,每一节玉阶,都滴落着淳于宸裕的血。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如若不是徐谦,此时坐在金銮殿上的人该是他!

没有可是!

遭信任之人背叛,从而伤得彻底,人世间最大的伤莫过于如此了。

玉阶之下,宛如让他伏在她的背上,血红的双眼逼视着前方的那些将士,他们带着不同的神情看着她,和他……

宛如视若无睹,让他倚在她瘦削的背上,恭着身子踏过那些死尸,朝着前面走去。

谁也料不到那娇小的身躯下可以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能让她担负起那个曾经天神一样的男子。

是的!只有她,唯有她!

他明明已经奄奄一息,靠着仅余的意志坚持着,他还想活!他的宏愿还未实现,他决不能死!

宛如将他扶上了马车,让他平躺,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宛如……放……心,我死……不了。”

宛如点头,泪落,放下帘子,当起他的车夫,提起缰绳,马车的的的奔驰出去。

驰出了这个叫她恨之入骨的地方,这个夺去她夫婿的地狱。

但愿……

此生不再踏入。

她狠命的挥动着缰绳,马儿犹是懂得什么一般,跑得异常飞快。

夜晚的风扑扑的吹在脸上,一阵刺痛,她忍受噬骨锥心之痛,也不顾着有没有伤到沿途的行人,发了疯的赶路。

经历一场杀戮,昭睿城依旧热闹,大家还未得及哀悼先帝殡天,已迎来新的君王。

皇甫清恒说:“昭睿还未到改朝换姓的时候。”

哦!原来输了不是他……不是他……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宛如惊叫一声,迅速的勒紧缰绳,稳住了受惊的马儿。

前面一阵惨叫声,她顾不得去看,马车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看着里面的淳于宸裕,他的身子僵着,眼睛紧闭着,这一幕,宛如只觉得九曲回肠寸寸断尽,分分缕缕皆是惊痛。

她进去,抱住他的头,他心口上的血已停住,宛如颤着手去拭他的鼻息,极其微弱,仿佛是停顿了几秒钟才有的。

她吻着他冰冷的唇,让自己的身子温暖着他的身子,轻叫:“宸裕,别睡,快醒醒,我们马上到了王府,你快点醒醒。”

他没有反映,宛如又叫:“宸裕,别睡啊,快醒来,你答应过我,你会没事的,你说过,你死不了的,宸裕,你不能骗我,你知道么?”

宛如的泪扑打着在他的脸上,他很久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身子僵硬着,然后,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是宛如见过最最明朗的笑意,纯净地没有一丝阴霾,解下了他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威严,眸中纯净的如同孩时的他。

他说:“宛如……你唱童谣……给我听……我便……不疼了。”

宛如的心似给掏空了一般,看着他渐渐涣散的眼眸,痴痴的望着她,不舍、不愿、不甘如同涟漪般的散开,她再也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了。

她拼命的回忆那首歌,开始唱……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她的手,放在心上,听着她的歌,嘴角弯弯,而后,握着她手的手由紧到松……

渐渐的松开……

宛如还在唱着……恍若未觉般……

外面有人在拍打着她的车窗,她似沉浸在迷幻中,整个人痴傻了一般,直到最后有一道叫声:“小姑娘,你撞伤老汉了……”

她如梦初醒,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子,眼眸静静的闭上,嘴角弯弯,孩子般的纯净无暇。

她对着老汉笑,说:“老大爷,你吵到他了,他很累了,要好好的睡一觉。”

夜空中,星星调皮的眨着眼,月光清冷的倾泻下来,似笼罩着那辆小小的马车上……

和,里面的人儿……

天隆十七年八月二十七,隆宗殡天。

新帝皇甫清恒即位,号恒宗,改国号: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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