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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袭来,我们在五光十色的夜里相吻,这便是我久违的,也是最后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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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辗转难眠。
躺在曾经属于我的这张大床上,我百感交集。这里成就了我的爱情,这里也毁了我的希望,而是否将来,我三十年的生命长河也将在此断流。
此刻,萧梓懿就睡在我旁边,背对着我,不知道他是否睡得很香?
“快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你需要多休息。”是啊,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萧梓懿你应该不会冷血到无动于衷,安然入眠吧!
“萧梓懿,你不应该在这儿的。”
隔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有和张缌雯结婚。”
我彻底的沉默了。萧梓懿,这样的游戏好玩吗?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那场婚礼伤害了多少人吗?
固执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以爱的名义伤害对方,这就是我们两这些年来的生活方式。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们都错了。
九年前,面对误会,我们没有解释;面对死亡,我们没有安慰;面对孩子,我们没有快乐。
九年后,我们本应该成熟的懂得孰轻孰重,却还是不肯放手,无论爱或是恨。
“这就是我们的报应吧!”闭上眼,泪从眼角滑下。
这样的夜晚又怎么会睡得着?冥想着各自的过去,我们都在曾经的残酷中寻找那份可悲的存在感。难道这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勇气?
清晨。王府阁依旧鸟语花香。
他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张罗着今早的餐点,我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回忆点点滴滴的泛滥着。
其实有很多东西还是一成不变的,只是我们无视是它们的存在,反而介怀于那些已经改变的东西。例如现在,我没有在你旁边唧唧咋咋,只是站在你的身后,让伤口痛彻心扉。
乔楚睡眼惺忪的下楼,叫着“妈咪”。
萧梓懿从厨房出来,对儿子讲:“快去洗脸刷牙,然后下来吃饭。”
孩子好像并不反感他,高高兴兴的上楼去了。这让我大感意外,要知道他已经好久没跟我提起他爸了。
“孩子只是想有一个家。”他出声。
“抱歉,我给不了他。”我固执的说着,因为结局早已注定,在很早以前。
愤怒的眼神仇视着我。“王乙蒽,你真他妈狠心。我告诉你,你必须活着。我还没有把你折磨够,你休想死掉。”
我再一次微笑。“活着?萧梓懿,你是无法对生命发号施令的,就看着我死吧。呵,对了,在我死之前,你还会看着我瞎,我的眼里再也不会有你。”
转身,看到乔楚无声哭泣的脸,我再一次尝到血的味道。
“妈咪。”跑过来抱着我。
孩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你死了,要我怎么办?”转头看他,愤怒早已被悲伤取代。“是给孩子找一个新妈妈,还是让他继续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
我无言以对,只晓得流泪。
“为什么不说话了?说啊,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帮我选。”你哭了吗?
“妈咪,不要丢下乔楚,不要丢下爸爸。”
什么是心痛?看着自己爱的人为自己而悲伤,那就是心痛。而现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在为我哭泣,我就快要停止呼吸了。
“我去,去医院好不好?”泪眼婆娑中,萧梓懿,你是朦胧的。
此刻我终于了解,就算为了你,我也要努力的活下去。下辈子太远了,就今生,我也要与你幸福,还有我们的乔楚。
为我拭着泪,“下辈子要等太久,这辈子我们也要幸福。”
本来萧梓懿第二天就准备带我去医院的,可农历新年到了,求了好久,他才答应让我初四才去医院。
回到毓翎苑,我在和今生做告别。
大年三十,身边的人都来了。爸爸,nu,还有我们一家三口。
亲情,友情,爱情,事业,我都有了,也许在这个世上,我真的可以了无牵挂了。但是人总是贪心的,既然有了这一切,那么就更想拥有得长长久久,我也一样。我第一次有了不想死的念头。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有一少如有一笑”,此刻,家里欢笑连连,我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如此快乐。
我也在笑,笑得灿烂,这么多年来,我应该从未如此开怀的笑过。曾经心中的千千结,只因一句“这辈子我们也要幸福”,便可化解的无影无踪,人就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他们不停往我碗里夹菜,那天我吃了好多,吃到飙泪。我的胃,喝水都会痛。
晚餐过后,已接近十点,乔楚囔着要放烟花。烟花是我们偷拿进小区的,毓翎苑背靠一片树林,本来是不允许的,可是想王乙蒽和萧梓懿这样的人,又岂会遵守什么规章制度呢?
儿子拍手叫好。
烟花转瞬即逝,如同我们的生命。十年前,我们也一起看着烟火,在平安夜的街头相拥着。
我们拥抱,我却不想拥抱。这样,我无法看清你的脸,那张我必须要记住的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瞎,也许明天我将无法看清你的容颜,也许临死前我都还能看着你的脸,但直觉告诉我,那一天快来了。
替我盖上披肩,我们坐在水边的藤椅上,看着儿子的一颦一笑。
“冷吗?冷就进屋子去。有爸爸和nu在,他们会看着乔楚。”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脸颊,让我感到温暖与安全。
“没有,我想多看看他们。”我怕以后就看不到了。只是这句我无法说出口。
“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你会活着,还可以看到每天早晨的日出。我要你以后每天睡前最后看到的都是我的脸,每天醒来首先看到的也是我的脸,知不知道?”他说着,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就不怕那样我会看腻?”我笑。
“那你会吗?”认真的看着我,表情却像是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孩子。
“不……告诉你。”我笑得如此狡诈。
双唇袭来,我们在五光十色的夜里相吻,这便是我久违的,也是最后的幸福吗?
另外三个人也驻足了。我听到他们的叹息,也听到孩子心中快乐与不安。
我们沉浸在欢乐中,唯独忘了,不远处的那幢房子里,是否有一个早已伤心绝望的女人?
我们的下一个海啸,是否即将惊涛骇浪,并且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