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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也是爱这个孩子的，即使他的存在让他感到有些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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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是要留在m市住一阵，两年多没回来了，要去看看他的那些老朋友们。我带着儿子回了上海。
一出机场，没有看到应该来接机的阿nu，取而代之的是萧昘毓的座驾。她真心急，不过我能理解。
她很喜欢乔楚，车里一直抱着他。乔楚大概也蛮喜欢这位漂亮奶奶的，就在她怀里睡着了，口水还滴到了萧昘毓的名牌限量衣服上，我怪不好意思的。
车终于停在了萧家大宅的门口，难为萧昘毓抱着四十多斤的乔楚下了车，最后竟放在了萧梓懿的床上。她解释说，萧梓懿一般不回家住，让他干儿子睡睡他的床也无妨。
放下乔楚，这位商界传奇女强人说是要亲自下厨招待我们母子。这我哪里受得起，连忙说着“不用了”，她坚持说想要给孙子弄顿晚餐。我笑了，原来我只是跟着儿子享福啊。
老板进厨房，做下属的还真能翘着二郎腿等饭吃？只好到厨房打下手。萧家的佣人很识相，厨房里就剩下我和萧昘毓，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平时在家做菜吗？”她问。
“我不太擅长这个，平常都是我爸做，或者阿nu做。”我很自然的回答，在萧昘毓面前，我总是可以放下戒备，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阿nu？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也是ken的女友吧。”
“对，您知道？”
“前些天，我姐姐，就是林肯的母亲跟我提过，说是ken提出要结婚，可是女孩子还没答应。”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平凡的母亲，拉着儿女闲话家常，而我也很愿意暂时充当女儿的角色。
“结婚？我还真没听阿nu提过。”我纳闷着。
“我也希望他们好，其实有没有孩子真的不重要。有固然是好事，没有也不能强求，最重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幸福。”
“阿姨，你也知道阿nu的事？”
“恩，略知一二吧。这些年肯和他爸闹翻了，也没有在萧氏工作，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我想也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吧。”
“那林妈妈呢，她喜欢阿nu吗？”既然有机会，当然要多为我的好朋友打听打听了。
“你这是在为你朋友打听情报吗？呵呵，我姐姐还好说，毕竟她很疼阿ken，她也不在乎有没有孙子。这些年，我们一起建立了基金会，助养了很多孤儿，那些孩子其实和自己的孙子也没什么两样。”她说着，手里握着菜刀，熟练地切着。
“您很会做菜？刀法那么好。”我好奇这个女强人，关于她的一切。
“以前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总是做给我哥吃的。呃，就是梓懿的爸爸。”她的眼中出现一种复杂的情绪，我说不清，更道不明。
“萧梓懿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乙蒽，我想你应该从来只叫他‘萧梓懿’的，对吧？”她笑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避开我疑问的方式。
脑海里急速翻过从认识到现在的记忆，好像的确如此，‘萧梓懿’似乎就是我对他最亲热的叫法了。
见我沉默，她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他爸爸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从很小就喜欢上他了，也许最初就只是单纯的恋兄情结，可是到后来真的成为爱了。我们爱得很畸形，当然也不求他人的祝福。生下梓懿是我自己的决定，当初他父亲是反对的。后来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梓懿一出身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爸为了救孩子，瞒着我把心脏移植给梓懿。”她的心里一定很痛，我知道。
“您恨梓懿吗？”我想知道，关于这对母子，关于那份畸形的爱。
“曾经吧。不过现在想想，其实那并不是恨，只是不敢面对罢了。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固执的连累了孩子，都是我造的孽啊。”锅里的菜哧哧作响，掩饰了萧昘毓此时的伤感。
“阿姨，别这么说。萧梓懿他很棒的，是你和叔叔的优良基因造就了他。况且，我想他也是很爱您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罢了。”不希望看到一个母亲的绝望，正如当年我的母亲含恨而终。
“希望是那样吧。你呢？能告诉我，梓懿在你心中是什么人吗？”母亲总是不忘自己的儿子。
“他？很复杂……我能不说吗？”还是说不出口，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他放在心里最荒凉的角落。我习惯在夜里独自思念，独自心痛，不告诉任何人，在那个属于萧梓懿的角落里，只有我自己一人。
“孩子，如果爱，就继续爱。没什么可以或不可以的，那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完全可以挣脱。”
可是早已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我，哪里还有挣脱牢笼的力气。唯有活在死亡的阴霾中，慢慢凋谢，慢慢腐烂。
看我不说话，“好了，把这菜拿到桌上吧。”
接过盘子，一转身，不禁一怔，差点连盘子也摔在地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握着乔楚的小手。
“少爷回来了。”
“凤姨，最近好吗？”
“你还知道惦记我这个老家伙，我可真没白疼你一场。”管家凤姨打趣道。
“哪里的话，我哪儿敢忘了凤姨你呢。”说着往楼上走去，来到自己房间。萧凤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最后止住了，她觉得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一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推开门，一个小孩正在他床上做着甜蜜的梦。走近一看，他便知道，这孩子就是乔楚。他太像王乙蒽了，虽然别人都说这孩子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小生命，心里百感交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就这么看着，思索着，直到他睁开小眼。
“叔叔，你是？我妈妈呢？”小孩的眼里满是疑惑，却并不因为陌生人的出现而感到害怕。
“小朋友，我是这间房的主人。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啊？”萧梓懿为自己跟小孩儿说话的语气而感到不好意思。
“不记得了，我和妈妈下飞机，就有一个奶奶来接我们，然后我就在奶奶怀里睡着了。”依旧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看着孩子的模样，萧梓懿更是把王乙蒽恨得牙痒痒。凭什么他要姓乔？！可是在孩子面前，他是无论如何也发不了火的。他想，他也是爱这个孩子的，即使他的存在让他感到有些愤懑。
“那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和奶奶好吗？”
“好。”
萧梓懿牵着孩子的手下了楼。
看到满脸笑容的凤姨，她应该知道吧，却事先没有告诉他。“凤姨，孩子他妈呢？”这句话听着，有一种幸福的味道，可味道又要如何听得出来呢？
“和夫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萧凤答道，对于现在的情景，她很满意。
于是，牵着孩子走到厨房门口，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立在那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听着刚才关于他的对话，直到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