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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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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逍不顾众朝臣反对,下旨昭告天下,封孟思清为后,并将于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深秋,寒意渐深。吹在脸上的风竟有些冰冷刺骨。那树林下的紫衣姑娘迎风而立。本是曼妙的身姿在瑟瑟秋风中却略显孤清。几只鸟雀站在树梢上不断地鸣叫,那声音竟同瑟瑟秋日一般悲凄,似是惋惜他们世代生存的地方又迎来了一年中最萧条的光景。

静立片刻后,王芝抽出手中长剑,开始比划着剑招。人与剑似合二为一,使出的均是些狠毒的招式。剑气随着剑锋变换着各种方位。散落一地秋叶。

到最后,剑招越来越快,竟似连自己也不能控制出剑的速度。忽然“铛”的一声,长剑离手,掉落在地上。手心溢出一丝血迹。她似感觉不到疼痛,将剑拾起,继续练剑。

想起她今日去求见云逍的情景,更加快了手上动作。

他看着她,淡淡地说:“当日为想救你一命才权且答应与你的婚约。你只不必当真。”

她苦笑,道:“那么我现在死在你面前呢?”

“随你。”

“你当真不念同门之情?”

他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皇上初登大位,难道不会用到我们王家?”她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如今,她叔叔是右将军,兵权只在莫将军之下,在大离算是第二。

云逍如若未闻,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这次你未完成任务,扣一个月药。”昨晚,柳爷仍是黑衣蒙面来到王芝房中。

“我早说过不除那人便是不可能做到!”王芝看着他,愤恨地说道。

“你这般容貌之人竟不成功,他倒是个例外。”柳爷轻笑,然后又道:“既如此,你便时常多方走动,或许将来能做个妃嫔也未可知。”

王芝咬牙,瞪着他不语。又是扣药,到时候她便疼痛难忍。只不过,未完成任务,被罚也是理所应当。

王芝的长剑再次脱手。此次的剑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深深地插入一颗老树,又是颤得落叶纷飞,栖息在上面的鸟雀惊叫一声,散乱飞离。

如国太子府,南荣昊一身绛紫,手执一份密报。将内容看完后,他将其引燃烧毁。然后微眯双眼,若有所思。

旁边的黑衣人见主人久久不语,道:“主子,是否将那人掳走?”

南荣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道:“不可!”

“那么,计划不是落空了么?”

“未必!”他顿了顿,又吩咐道:“静观其变,不可妄动!”

“是!”

黑衣人退下后,他负手而立,双目望向窗外。此刻天气渐暗,空中乌云朵朵,怕是要下雨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恍惚的眼睛,就在顷刻间,那双眼睛变得澄亮清澈。他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两年来他眼前竟时不时出现这样的一双眼睛。扑面而来一丝凉意,这才发觉是下雨了。他轻手关上窗户,来到榻上,研究起一张地图了。

孟思清打开一个小木匣,里面是云逍送给她的翠玉簪。她将簪子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似看不够。她想起与陆风的谈话,心中一阵烦闷。

“他不可能只有一名皇后。”陆风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她本不愿想那诸多事情,然而,似乎不得不想。

“大离内战初定,人力、物力、财力耗费不少。如国蠢蠢欲动。此时正是收买人心,权衡各方势力的时刻。”陆风叹道。

她将簪子放好,出了房门。站在池塘边,吹着寒冷秋风,思绪杂乱无章。又想起前几日,在离相府五里之外的竹轩亭与王芝见面的情形。

那日,王芝相邀一叙。她虽觉与她无甚话可说,却仍然如约而至。

她站在王芝身后,二人都是一阵沉默,似在想该如何开口。

忽然,王芝蹲下身子,双手紧抱着直摇晃的脑袋。

“芝儿姑娘!”孟思清急步走到她的前面,蹲下身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王芝没有说话,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额头上渗出大量汗珠,脸色变得惨白。

孟思清见她一脸痛苦,双手一直使捶打脑袋,只得用手掰开她的双手。哪知她的力气根本不及王芝的二分之一,她一掰,反而被王芝用力推到了地上,然后,身子向后倾斜,后脑勺正好撞到了石亭的柱子上。她没有在意,又上前来欲帮她。然而,几次三番,终是徒劳。她只得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了?”而王芝仍是没有回答。

于是,孟思清因近不到她的身,只得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的挣扎。想起她对云逍也是一片深情。在战场上与云逍并肩作战,曾经也是为了不拖累云逍而毅然跳崖。孟思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还记得云逍曾应允过王芝的婚约……

过了半个时辰,王芝才稍稍镇定下来,身子靠在柱子上,双手仍是抱着脑袋。

孟思清见她平静了些许,便伸出手为她把脉,然而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之处。

“这是宿疾了。是我跳崖后留下的隐患。每逢十五晚上,双腿疼痛难忍,每到三十夜里,头痛欲裂。”王芝喘着气,艰难地说道。

孟思清这才想起今夜正是三十。她有些怜惜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承受的。”王芝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虽是痛苦,却隐约有些甜蜜。

“能治好吗?”孟思清轻声问道。

“你不是会治病么?你说能治好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孟思清看了她一眼,她刚刚把脉时并为擦觉有何异常,更别提要治好了。或许,倪珖会有办法。

“或许有人能治好。他的医术远在我之上……”

“不用了。不需要治好。这正好是那些经历的见证。”王芝立即出言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曾经一起习武,一起打仗。他说过会娶我的。可是,因为你,他出尔反尔。”

“当初他也是为了让你不再自寻短见才答应的。”孟思清有些气恼地说道。当初她以死相逼,云逍念及同门才不得已答应。事后,云逍说会与她说清楚。只是,一直忙下来,他便没有机会说。即使王芝深爱着云逍,但是云逍并不喜欢她。这样的爱,再深沉也是一厢情愿。或许爱极而恨,终归是伤人伤己。她这样以死相逼,让云逍两难,即使得到了应允,又岂能当得真?若是云逍爱的是王芝,她会离开,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无论如何,他终是答应了。如今他已是天子,便是君无戏言。你难道要他成为天下的笑柄?更何况,我叔叔如今已是右将军,有敌来犯,自是身先士卒。”

孟思清猛地抬头看着她,她这是在威胁?若是她不能与云逍在一起,她叔叔便不会帮云逍抵御外敌?她想起在山上,云逍来找她时遇刺的情形。那时,云逍便说是南荣昊派来的人。这南荣昊一直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云逍与他有三年之约,如今,这三年只剩一年了。大离两年内战,而如国虽是经过了一些政变,却根本没有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若是两国交锋,大离又少了些将士,那么,交战时定会吃亏。

或许,秋风着实有些冷,她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忽觉身上一暖,一件黑色披风正落在自己肩上。她转身,对那人道:“二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天气渐渐寒冷,在这里做什么?”云逍笑问。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此时,她觉得有些疲倦,说话也没了精神。

“病了?”云逍将手放在她额头上。

孟思清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然而,刚刚摇完头,体内毒素便发作,胸口又开始疼痛。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让他发现。

然而,云逍一个闪身便到了她面前。见她脸色苍白,便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朝屋内走去,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急忙转身欲走。

“二哥,你去哪?”她拉着他的袖袍,不让他走。

“我去叫太医。”

“二哥放心,我没事。休息一下便好了。”她极力忍着那锥心之痛。这些日子以来发作的时间间隙越来越长,然而,痛楚却越来越深。

“真的?”云逍看着她,不放心地问道。

“我的身子我还不知道么?你把抽屉里的药给我一粒,我服下后,休息一会便好。”她疼得快没力气了,将整个身子靠在床头。

云逍喂她吃了药,见她脸色有些好转,便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仍是有些担心。于是,问道:“清儿,你这是什么病?”

她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其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这毒到底要怎么解。她配的药只能缓解疼痛,并不能根治。也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怎样。如此,她便不能让他担心。

“这也不是什么病。每个月都会疼。”她没有将手放在胸口,扯了个谎。

云逍恍然所悟,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一阵沉默后,他才自言自语般说道:“没想到竟会如此疼。”

见他一副大悟,又有些不好意思,且带怜惜的表情,她不由得想笑。

“夜深了,二哥还是回去吧。哪有一个皇帝闲着没事便出宫的?”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她笑着应道。

云逍又看了她一会,又说了句:“好好休息,后日会很累的。”说完,他便出了门。

“我有什么打算?”她问着自己,然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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