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HAPTER 1(1 / 1)
Trick or Treat 《万圣节》
万圣节,罗马教的灵魂日。
这一日,所有灵魂可净化之罪行,仍不被原谅赦免。
丰收节庆的祭祀,在日落之后,妖气冲天,四处群魔乱舞。
小孩欢乐;穿着自己喜爱的装扮挨家挨户的要糖果。
成人疯狂;穿着艳紫妖红的奇装异服,在喧嚣的舞会,在锣歌欢动的□□队伍,在曼哈顿某处高级公寓的大床上——
迷惑人的邪说,荒谬的鬼话,怪异的现象,正灾害着每个尚未被救赎的灵魂。
今夜,谭旭回到两个月未曾进门的家中。老早就准备好面对妻子朗云一如继往的暴跳怒吼,和她歇斯底里随手扔掷飞盘,狂砸家具电器的疯狂招数。
精敏如他,在钥匙打开大门后便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大厅的灯光昏暗无比,往常电视机里响个不停的肥皂剧对话,购物频道里连绵不绝的广告推销词,突然像被人毒成了哑巴般,安静得好诡异。
习惯性地往壁炉上抬眼一瞧,他引以为傲的高尔夫球冠军奖杯竟离奇失踪,不在原属的老地方。
正要扯开嗓门喊人,却听到一阵暧昧嘤咛的喘息呢喃,就像□□中男女媾合交欢时必定发出的淫声秽语。
推开房门——
一个身材极好的高大男人进入眼帘,在他名贵的床上,正肆意地疯狂驰聘。
男人一头微卷的金色长发和雕刻家刀下肌理分明的好看线条,如著名言情小说家贾姬笔下完美的男主角‘法彼欧’一样养眼。
眼前上演得是一齣真枪实弹的成人秀,而□□中的女主角却是他谭旭的正牌老婆。
此时,朗云的双眼微眯,全身泛映着美丽的瑰红。也许是□□的催动,也许是复仇的兴奋快感,在谭旭推开房门的霎那,她的心已蹦跳至嗓眼。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他们的关系注定在今晚终结,但结束之前,一定要让他后悔曾经错待她,要这个血糊淋淋的丑陋伤疤一辈子如恶鬼似地缠住他,狠狠地烙在他无良的心肺上。
谭旭震惊,顿失理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假法彼欧的长发,在男人还没回神之际,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快拳挥向那张漂亮的脸蛋和他傲人的球袋。
男人被揍得七晕八素昏头转向,由于震惊和防备不及,痛得他忽地晕了过去。
“下贱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谭旭继而扑向朗云,气血全冲进了脑门,愤恨地扼住她细长的脖子,粗喘喝厉地狂啸,杀人的魔性在鬼节里骇然涌起。
朗云的眼睛都快要翻白了,两脚不停地踢踹挣扎。看来老天爷也不愿意帮忙实践她的复仇大计,难道她就要在鬼节不明不白地死去?还要死得这般难看;全身□□,□□不贞。
鬼节,忌动土开渠?出师不利?难道命中注定一辈子翻不出谭旭的手掌心,任他这么搓揉捏扁,糟蹋□□?
天花板上的手绘云彩在眼前变得拼凑涣散,就像万花筒里的碎片,就像他们破碎不堪的婚姻。
‘上帝啊,我还不能死啊!’朗云祈祷。‘这个恶贯满盈的负心汉还没有受到审判惩罚,没有亲眼见他倒下之前,我怎能咽下最后这口气……’
晕倒一旁的高大男妓要是再不醒来,她马上就要魂魄归西,奔见阎王啦——
一鼓作气,奋力踹向他。
接着,朗云再也无暇,也没余力插手后来发生的暴力事件。蜷缩在床角,被噎着似地拼命咳嗽,费力地呼进氧气。
清醒过来的法彼欧,仗着雄壮魁梧的体型,三两下地替她料理了谭旭。
谭旭歪倒在床下,一向俊美无涛,美目潋滟的容颜,此刻狰狞难堪地连恶鬼都要退避三舍。他瞪视面前的狗男女,恨得牙根都要硬生生碾断。一手抚着痛彻脾胃的腰腹,一手抹去嘴角上的鲜血。
“……朗云……你好样的!” 粗喘着气,鼻翼一掀一合。然后,突然爆吼:“滚蛋!立刻滚出我的房子!”
“……你个混蛋……”朗云护住受伤的喉咙,努力地站起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份文件,然后歪歪倒倒,□□地走至他面前。克制住全身愤怒的颤抖,一对和他相比丝毫不逊色的美瞳,此刻燃烧地狱里才会有的赤焰烈火。叉开双脚,站在他的头颅之上,居高临下,倨傲地俯视他。
“这屋子是我的产业!该滚的是你!”将手上的文件狠狠地一把砸向她眼中曾经的阿波罗。
“谭旭,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今后,他们夫妻,恩断义绝。
谭旭瞥见离婚协议书和满地散乱的照片,上面是他和舒萍近日出入摩纳哥高级酒店的亲昵镜头。暗想,一直以来,竟是低估了朗云,总以为她的倔强骄傲会给自己留些余地,看来这次她准备玉石俱焚。那么,他也不会再有余情。
朗云浑身光溜溜地站在两个男人面前,没有一丝困窘,其实满腔的怨愤早让她忘了本性里残存的羞却。为了击倒谭旭,她筹划已久,决不会功亏一篑,马前失蹄。
看着他脸上千变万化的羞愤表情,朗云只想大笑!放声狂笑!要将七年来所受的耻辱一并清除!全部摔回给他!
谭旭勉强撑起身,摇摇晃晃地稳住不断抽慉的下巴和脾腹,厌恶地瞥向这对身无寸屡的无耻男女。心底暗惊,朗云站在大块肌肉男的身旁竟显得小鸟依人,妩媚妖娆。
知道她的身材比例在东方佳人中已是罕品,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胸部稍小,让他一手掌握仍有空余,但是她一双修长直挺的腿和蜂腰翘臀弥补了上半部的缺憾。当初让他一眼相中的便是那双美丽匀称的长腿。
关键时刻,他决不会让她看透,给她机会得意窃喜,于是发挥超级霹雳的毒舌阴功。
“拜托你,套上件衣服,你那干瘪的身材看起来简直糟糕透顶。”
“是吗?”朗云扬起好看的眉。“你该问问法彼欧的意见,在你打断我们的好事之前,他还一个劲儿地称赞我是他心目中完美的东方维纳斯呢。”转向法彼欧,将他的大掌放在自己娇小的□□上,随口便说:
“法彼欧,他侮辱了你的眼光。别和他计较,爱逞口舌之快的人,通常只有一个原因……”将眼光无畏地投射到法彼欧天赋异禀的男性象征,朗云媚笑道:
“为了掩饰他羞于见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短处’。”说完,法彼欧和她,咯咯地笑。
谭旭也不是省油的灯,哪可能这么容易被激怒,几年婚姻生活的磨难,让他从昔日彬彬有礼,斯文得体的谭家大少,变成铁打不穿,令人闻风丧胆的商场悍将。
此刻让他震惊的是,这个金发巨龙还真给他叫法彼欧?!哪找出来这么一号白痴人物?!一看就知道是健身房里运动过量,类固醇吃多了的秀逗傻基。
“朗云,你还真有种。”轻哼一声,满眼的讥讽。“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逼疯?蹩脚的三流演技,完全引不起老子的兴趣。我倒要谢谢你成全了我。”举起手上的离婚协议书。“哈,手到擒来,全不费功夫。”
“有什么话看了离婚协议书后再说。你房里所有的东西已运到了仓储,文件夹里有钥匙。现在,请你走出这个大门,我和法彼欧还要继续。”瞧他一眼都显得多余,朗云勾着法彼欧的脖子,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火辣辣地亲吻了起来。
他们多年的婚姻,夫妻相处的模式,感觉就像一套幼稚恶俗的烂剧。
双方没有给于灌溉,没有给于滋养,任其腐烂枯萎。
见朗云温柔地依附在那该死的法彼欧身上,他的心竟是破天荒的疼痛。
荒谬的闹剧走到了尽头,真的落幕,他莫名地沉重——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如愿以偿后,他没有想象中的得意,没有预期中的快活。他不是早受够了朗云大小姐的任性脾气,没有妻子该有的体贴温柔,总是箭拔弩张,死不认错的刚烈性格?
七年来,一直以为迟迟不结束这场婚姻,是因为离婚的代价太高,是他谭旭一半的财产,是他日以继夜辛苦奋斗的成果。
当她真的放手,跳到脑海的第一念头竟是今后她该要如何过?刚刚为什么他会失去理智,冲动地想要杀了那个上他老婆的法彼欧?背地偷人的朗云,竟会让他浑身刺痛,不计后果地要和她继续黄泉路上的厮杀拼斗?
他要司机开去公司,今晚他不能找舒萍,失去‘谭夫人’这块挡箭牌,他不会再自找麻烦,惹下无法清偿的风流债。
“Shit!”详细读完离婚协议书后,谭旭火冒三丈,咒骂一声,后悔刚才没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朗云这回果真向天借了胆,竟敢以此要挟他?
他们之间没有签订婚前协议书,按照美国律法,名下全部财产的一半归属于妻子。在美国除了一间贸易公司,不动产,几部汽车,和少部分的流动现金,他并没有置留多余资产。
总公司和工厂设在国内,从美洲欧洲赚取的贸易所得也全数汇入了国内账户中。为了避开高收入课税,他将可观的财产按兵不动,即使离婚,美国方面也没有他身家丰厚的调查记录。
朗云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搜集了他多年报假帐漏税的内部资料,凭此,开出代价甚高的离婚条件和令人咋舍的昂贵赡养费。
真是小看她了,亏他还替她的未来捏把冷汗,原来一切早在她的算计之中。昔日娇滴滴,迷糊可爱的小女人,如何淬炼成城府深沉,歹毒的恶婆娘?
万圣节,Trick or Treat;不给糖果,就恶整!
他们,怎么走到如此恶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