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流浪之绣球(1 / 1)
黑室之内并无白天黑夜之分,其实黑天与白夜对这两个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没有吃的,水还好说,整间黑室都湿漉漉的。只要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就有水喝了。而饭是没有一顿是吃饱的。要不是有司徒风云在,恐怕心柔也早就饿死了。
原来这黑室并不是密不透风的。时常能从石室的顶上掉下些螃蟹、海螺,有时在墙壁上还能发现一些虾之类的。
据司徒风云讲,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海平面以下。而屋顶便在海滩之上。
心柔并不关心这些问题。只是关心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出去。要是出去的话还有没有可能离开海岛。
一天心柔正在迷迷糊糊中睡觉,就觉得脚下湿湿的,心柔被司徒风云一下子拉了起来:“太好啦,我们可以出去了。”
“真的吗?”心柔不禁怀疑他的话。
“当然是真的,我在这里已经有十八年了,每年只要地上一潮湿过不了十五天准涨潮,而每年我都是铁锁加身,跟本动不了。今年好啦,我们一定能出去。”
果然,跟司徒风云说的一模一样。司徒风云一直拉着心柔的手,慢慢的随着浮力往上漂。快漂到顶端时,他突然松开了心柔,心柔本不会游泳,往下沉之际便听见,天崩地裂一样的巨响,突然间水面下有亮光了。
正当心柔快要失去意识时,就觉得有人在拽她的手。
当心柔睁开眼时,已是满眼的光亮了。
还有满眼的绿树林,草地。真的是久违的艳阳天,虽然现在只是傍晚的月亮,但对心柔和司徒风云来说,不亚于白天的太阳。
再一看司徒风云,满头纠结的头发,一身烂衣服,勉强遮体。胡子纠结了好长好长。
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心柔有些无措的望着司徒风云。
“当然是饱餐一顿了,还有就是要弄个伐子回陆地上去。”
一个月后,玉竹城内,虽天气已是秋末冬初,丝丝寒气也能没挡住行人的脚步。街上依旧是熙来攘往,扶老携幼。
“爹,这京城怎么这样的热闹。”说话之人正是心柔,自从那日脱险以后,登岸之后,司徒风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心柔并无去处,就索性收了干女儿。
心柔也觉得奇怪,自己对这个干爹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也不排斥他。索性也就认了这个干爹,虽然有时脾气凶了点,但是能耐大,上岸时,两人穿得跟气丐似的,谁知一夜之间,干爹竟变出了一大堆的银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借来的。虽说是借,但只有借却没有还。这还不算,干爹的武功还很高,路上常有无赖、流氓欺负心柔。每次都是干爹一出手便摆平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干爹人品好,一路上就拿心柔当亲女儿一样的宠着。心柔此时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傻丫头,这还用问。准是有什么热闹的事呗。”
心柔白了白眼睛,答了跟没答一样,谁不知道有热闹的事。
“瞧瞧去。”司徒风云拉着心柔的手就挨挨挤挤的进了人群,随着人群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特别壮观的楼前。碧绿的琉璃瓦,四脊八面的十六飞檐的三层精致的木楼。阳台上红色的柱子上都绘着成群的蝙蝠。梁上一也一样,檐上也一样的都是蝙幅。二层楼的一群人背后,赫然立了一个巨大的漆金的福字。
福字的两边是一幅对联:
上联是:南来北往莺声燕语欲求好佳人携手一生。
下联是:四面八方文韬武略高中状元郎与子偕老。
横批是:绣球姻缘。
心柔看得明白,心确糊涂,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回头问干爹。“干爹这是在做什么?”
“有好戏瞧了,自古只闻小姐的绣楼才有绣球抛,却不知秀才能绣出什么样的绣球。哈……哈……”司徒风云的笑声实在刺耳。在暗室中呆得太久了,那笑声到现在也改不了,一样的嘲讽味道。
“你敢嘲笑咱状元郎,活得不耐烦了!”四个官差横眉立目的站在了司徒风云身边。
“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司徒风云忙陪笑,心想要是把我赶走,我岂不是错过这场好戏了吗?
“话又说回来了,官差大爷,为什么状元郎还要抛绣球,看那对联,状元郎明明是文武全才,还讨不到老婆吗?”司徒风云一脸的堆笑,十分倒有九分是嘲弄。
“就凭你,怎么知道状元郎的人品。俺家老爷,御赐附马都不做,把皇上给气急了,才下圣旨让他不做附马,便要抛绣球招亲。”一个胖官差满脸自豪。
“本来呀,皇上也就吓唬、吓唬咱状元老爷,哪成想状元老爷一口应承了。这不今这日子连皇上都亲来了。”
“是吗?哪个是?”司徒风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往二楼那几个人瞧去。
“凭你个乡巴佬也能看到皇上,在屏风后边呢,他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他。傻冒!”官差不屑的离开了。
司徒风云的脸色却是极其的郑重。“爹你怎么了。”心柔看出司徒风云的不对劲了。
“没什么,爹只是感叹,为什么当年爹没这状元郎的骨气。要是有也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唉!”一声长长的叹息。
“来啦!来啦。”挨挨挤挤的人群蜂拥的挤了上去,顿时就把心柔和司徒风云孤立在了一旁。
心柔也好奇的朝楼上看去,好潇酒的状元郎啊。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红衣,镶金纳银,胸前一幅鸳鸯戏水图。金线银丝相映,阳光照耀下倒是熠熠生辉。却衬得那张俊脸更是美得无俦。两道青眉,一双星眸采采神韵,山峰鼻高而挺。微抿的双唇,溥而朱。稍尖的下巴,微凹的脸颊。专注的目光,细高的个子。怎么看都是个极有个性的俊朗男子。
只见那男子左一趟,右一趟。似乎在等什么人?却迟迟不见绣球。
下边的女子仰着脖子往上瞅,跟着男子左边一拥,右边一挤。也有急得开喊的:“怎么还不抛呢!”
下边真叫一个热闹,那男子却并不急,只是来回的走,不住的往人群的后边看。
“这小后生长得可真俊呢,要是给我的心柔做郎君倒也相配。”司徒风云不禁跟心柔开起了玩笑。
“爹,我这辈子可是不想结婚的。不要往我这里打主意。”心柔紧告道。
“好啦,好啦,等咱爷俩玩够了,爹就在山上造一个宅子,然后咱爷俩就老死在深山。不过我是比你强了。我死有人埋,可怜有人死了就没人埋了!”司徒风云边说边斜着眼睛看心柔。
心柔瞪了司徒风云一眼:“就你会收干女儿,这就不会啦,你怎么会知道咱俩谁先死呢。”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心柔看那个楼上的男子,开始向四方做了一个罗圈揖然后朗声道:“各位来此的玉粉佳人,在下先在此谢过了,无论您是来看热闹也好,来接绣球也好,都是拜在下的场。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笑字。”然后又做了个罗圈揖。
然后,一个穿了一身粉红色衣裙的丫头捧了一个漆金的盘子。上面放了一个镂空的七金八银,碧玉珍珠红丝绦的绣球。
“这也是我奉皇上旨意自已做的绣球,虽然沉了点,但砸坏不了人,是用金丝、银丝互相缠绕编成的,每个结扣处都有碧玉做装饰。珍珠系的丝绦。做这个绣球可是费了我半月之功。希望大家不要失望。”
“会,太漂亮了。”台下的人竞异口同声的喊道。
心柔抬眼看了看干爹。
“瞅我干什么丫头。他抛的绣球本来就是要他自己做。没想到这娃做的还真地道。”司徒风云说完又忍不住咧咧嘴。
“来啦。”司徒风云高喊道。
心柔一看可不是吗,绣球朝她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却没到心柔这里,被匆匆从后面赶来的白衣女子接到了。哪知前面的那些女子一看绣球往后飞来,都一股脑的向心柔这边涌来,那女子没拿稳绣球一下子飞了起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心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