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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红，白，黑……
太好了，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跟国旗一样，都很显色……
两只莲花帅哥，那我不是沦为牛粪了……
也不对，沐黎他不是花，是人，有神仙气质的人……
不对不对，如果沐黎不是白莲，那为什么艳然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头脑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要说的要问的话好像有千句万句，却全都堵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听到‘碰’的关门声，才紧张的退了一步，撞到沐黎身上。
“三个月不见，日子过得还好吗？”
关上门，艳然慢慢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在地上，却像踏在我心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有没有很想我，像我那么想你一样……”
他唇边的笑容很甜蜜，语气很轻快，可盯着我的眼睛却像要把我吞下去一般狠厉，“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三个月来，从不间断。”
腰上的力道更紧了些，沐黎紧贴着我背后的心跳得很厉害，当然我的心跳也自然比他慢不了多少。沐黎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艳然就站在离我几步的距离，我能够带着沐黎逃走的机会跟沐黎愿意在我面前跳大腿舞的机会一样渺茫。
“艳，艳然……”眼看他越走越近，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诡异，我的舌头无法控制的开始打结，“这三个月我想了很多，要问你的问题也很多，我们先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不好。”完全没有余地，艳然很直接就拒绝了我，然后在微微一笑，带着一点点引诱的方式向着我张开手，“除非你过来我这里，我再好好听你说。”
忽然腰上的手掐得更用力，差点连我的内脏都给捏出来。
头顶的呼吸更重了些，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我的额角。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没给艳然抓到我想我的气就先给沐黎给掐没了，
思考了片刻，我决定用所有的疑问来拖延时间。
沐黎印在衣服上的血太刺目，已经快赶上艳然那件殷红的衣衫。
这样下去，他绝对坚持不了。
深深吸一口气，我低声问道：“艳然，当初你在丞相府里就已经知道跟着他的人是我，你也放我走了，为什么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来找我？”
轻拍我腰间的那只手，满意的感觉到那只手不甘不愿的离开，我随意坐到一个箱头上，抓了抓我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别告诉我这三个月我不在你身边你才发现我的好，这种敷衍的屁话我不想听。”
“敷衍的屁话？”艳然皱着眉头，伤心地做出捧心状看着我，眼睛里十分尽责的挤出了几滴泪在眼眶打转，同时那语调也怨气十足，“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那些日子，我们确确实实开心的在一起过了那么久，难道你就真的能够全都忘记？”
真妒嫉长得好看的人啊，那么恶心那么做作他做起来居然还是很养眼，看得我心都开始抖了，往日的种种记忆在脑中不断浮现，眼睛的酸涩感更重。
突然‘嗉’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从我耳边飞过。
我顺着那方向回过头，正看到沐黎的手僵在半空中，而他身后的‘墙壁’已经被射穿了一个洞。
艳然靠在另一面墙，手里正把玩着一粒马蹄。
墙上不知何时被点燃的油灯烧得很旺，那油味充斥整个房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我们确实是开心地过了那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开口用十分干涩的声音说道，“而你也瞒了我那么久……”
抬起眼，我看着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艳然，如果我没发现房间里箱子底下的那张符纸，我会不会等到你利用完了，把我给抛弃或是打回原型了，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你……”艳然的脸忽然刷得死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极大，声音在强制压抑下显得有些尖锐，“你说的符纸是什么，我不明白。”
“还是决定假装什么都不懂，继续隐瞒我么？”我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更加地靠近他，“虽然我还是不会写这里的字，看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我认得你的字迹，不记得所有人的，却唯独记得你的……”
看着自己的手，我好像在回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唇边带着笑容，只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笑话着我的字，抓着我的手一笔一画的跟着你写，你的字迹，我怎么忘记？”
说到这里，心像被刀刮似的一样疼，往事回涌，我压着满腔怒意眼角含泪。
“你明白我看到那符纸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你了解当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我原本的名字，年龄，生辰八字，甚至是住址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你知道当我发了疯似的往你的地方跑，想要让你跟我解释一切的一切，却看到你交待秀秀把我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给消灭，我那时的感受吗？”
声音无法控制得越来越大，我可以感觉到充血的眼睛在隐隐发痛，脸上的湿意温热，可心里却很冷很冷，“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说‘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凭什么说‘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肩膀被一只温热的手握着，源源不绝的热力从肩头传到身体，我没有回头，可人却镇定了很多。
深深一呼吸，情绪平静了许多，说话也不再那么激动。
“你怨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平，从最初的选择被抛弃，把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把你救回来的师傅却落得如此下场，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么多，苦苦地练了那么多年，满腔的仇恨让你坚持的活了那么久，除了算计，除了利用，你的确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
转过身，我不再看着他，只是跟沐黎无声说了几个字，再走到刚刚那箱头，无力地坐下。
“我听你的话，乖乖的跟着秀秀学礼仪；我听你的话，乖乖的穿上了那沉重的衣服；我听你的话，乖乖的上了那轿子；我听你的话，乖乖的把所有台词背上然后读出……”看着脸色苍白的艳然，盯着他那双已不再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我轻轻地轻轻地说，“我不怪你把我弄到这个世界上来，也尽力把你给我的角色扮演好了，现在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走一走，绕一绕，看一看，难道你也不允许吗？”
油灯‘啪’的一声，那火似乎小了些。
不只是那被射穿的小洞，还是鼻子已经习惯了那个味道，房间里的油味不再那么明显。
艳然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眼神很空洞，只是一直盯着房间里最不搭尬的那张华丽椅子。
“放了我吧，艳然。”我站了起来，走向沐黎最靠近的那一面墙，对他点了点头，“给予所能给予的，就已经是倾尽所有了。”
沐黎把剑一挥，那面墙就碎了开来。
没有回头，我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你，现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施舍一些自由给我。”
抱着沐黎，我可以感觉到沐黎在我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是何等僵硬。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我的肩，往外飞踏而去。
踏着水面，他带着我往前飞。
艳然没有追来，庆幸的同时，却听到沐黎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撑不住了。
我努力试着用轻功减轻沐黎的负担，可没有在水面上练习过的我就是怎么也抓不到窍门。
好不容易到了靠近岸边的地方，我才得以施力，帮沐黎一点忙。
感觉到他越来越重的同时，我开始慌张。
最后他一口血吐在空中，我抱着软倒的他，求助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