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茗清的表白（1 / 1）
生病了~~失声了……好痛苦~~
妈妈~~呜……我扬起手中的剑，将五分真气逼到厚重的剑鞘顶端，然后反手打在宇弘的手肘麻筋上。伴随着一声小小的惨叫，他放开了我。我没有回头，向前走。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低下你高贵的头来求我的。”身后的人有些阴冷的说道。
“我等着。”说完，我跨出了大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思量再三，装了套男装。既然要到名剑门，难免会见到落安，我不想让他发现我的身份。我想是因为我太怀念那段时光，那段我们五个人一起放肆的时光，而此刻其余三个人都已经介入到我另外的生活中去，那虽然是真实但有些迷惘的生活。落安，是齐枫剩下的唯一的真实。
有人敲门。
“请进。”
“雨凝，师傅让你到云轶厅去。”来的人是茗清。
“干什么？”
“是出发前的一个小小的仪式。”
“好……你收拾好了吗？”
“好了。你呢？”
“我也好了。芳竹呢？”
“她也收拾好了，在前厅了。”
“大家都到了？宇弘也到了吗？”
“嗯，就等你了。走吧。”
我知道宇笈还在湖边等我。虽然我暂时不愿去问他和苏蓝的事，虽然我在尽量避免和他的单独相处，但我在走前还是很想再见他一面。只是，是不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茗清突然问我。
“没什么……”
“我么几个回来都还没有好好聊聊。”
“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很忙。”
“你在躲着我们吧。”
“怎么会这么说？”
“你都走了七年了，回来应该会有很多事要讲给我们听，但是你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愿。”
“我七年的生活无聊的像杯白水，没什么好说的。”
“雨凝……”他突然站住了。
我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为什么会有间隙了呢？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根本不惧怕时间与空间，我以为我们三个人还能像以前一样，我以我为我还可以继续没心没肺，然后把所有需要烦心的事丢给你和宇笈。可为什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以为是可以的，在我作为齐枫见到你们之前，我一直笃定。但是你不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改变了吗？那个时候的我们，只是单纯的相互陪伴，因为彼此孤独的心灵，对方在我们心里不过是个‘伴’。长大了，感情变质了。我觉得自己不再能像当初那要单纯地面对宇笈，就如同你也不能单纯得面对我一样。”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心中宇笈比我重要。我知道你先遇见了他，我知道你依赖他，我知道你把他当做改变你生活的人，我也知道他用近乎疯狂的方式成全了你的强大。但是你看到我了吗？你看到我对你的爱了吗？你看到我在你身后注视的目光了吗？你送我的钱袋，我一直留着，每当我看见它我还可以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东西是宇笈没有的。我知道自己很可笑，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的感情发生了改变。”
他停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够强大，我甚至不能保护你，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我就明白，我爱你。”
雪花依然在落，仿佛在我和茗清中间隔了一层纱，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一直说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但现在伤害茗清的人居然就是我自己。那些我忽略或者说刻意无视的情感，终究成为了现实摆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我和宇笈还有茗清，就这样偏离了我最希望的轨道。我知道，这不是茗清的错，因为其实自己的心不也发生了偏差吗，不也因为一个叫诸葛宇笈的人而疼吗。
“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一辈子。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你会烦，你会自责，会胡思乱想。但是……我知不想看到你为宇笈像这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依然有人没有改变，依然爱你，而且会一直爱你。”
“茗清，你难道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我认定的人和事，就很难改变。一开始我就将宇笈认定为那个走进我生命带给我阳光的人，那个我想一辈子在在一起的人。小的时候不懂，只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跟他在一起，长大了，我想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爱。而对于你，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为一生的朋友，一个我可以汲取快乐，赠与快乐，痛一起痛，伤一起伤，一个我可以付出一切去帮助与扶持，同时我相信也会付出一切帮助与扶持我的朋友，但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爱。我有时候责怪自己，我已经得到的够多了，我已经让你们陪在我的身边，让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还要什么呢？我还去奢求什么爱呢！但是我还是爱了，莫名其妙地爱了。”
“雨凝，我知道，我知道。我并没有要求你给我什么，我也从未想要让你给我什么。只是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渐行渐远了，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开始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怕自己以后连在你身后守护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么芳竹呢？你和芳竹呢？”我打断他。
“芳竹？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他，我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就像，就像你对我这样。”
“那你看不出来芳竹喜欢你吗？所有人都看得到她对你的好，看得到她对你的不一般，你自己看不到吗？”
“她有吗……”茗清有些茫然。
也许，爱情就是一种会让人无视身边一切的感情，就像我看不到茗清对我的爱，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宇笈。
“那我现在告诉你，她有她有她有！”
“但是……我不爱她……”
“雨凝姐姐……”身旁突然传来微弱的叫声。
我们一起转头，芳竹一袭紫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芳竹！”我惊讶地说。
“诸葛世伯让我来看看你们怎么还不过去……”
“嗯……我这就来……”我看了茗清一眼，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失措，看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疼痛。
我分明听到了一颗心破碎的声音，就像漫天的雪花，脆弱地飘落，然后粉身碎骨。
我走过去，茗清还呆在原地。他为什么会说自己不爱呢，他明明是爱的，否则他不会那样地僵直，如果他真的是不爱，我为什么看到了他的心，很疼。
我们有的时候太过忠实于自己的感情，忽略了自己的心，忽略了自己到底为什么痛，为什么快乐，为什么酸楚，我们所迷恋的不过是过去感情的躯壳，那个一直存在于自己心中的模子，但那模子，没有任何内涵。
茗清，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吧……
和芳竹一起往前走，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冰冷刺骨，也许如同她此刻的心。我攥住那只正在颤抖的手，哪怕我其实也很痛，我也需要有人温暖我。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爱情呢。我们五个人本来不是快快乐乐的，现在呢，却在不停地互相伤害，乐此不疲。
“你都听见了？”我问。
芳竹点了点头。
我停下来，轻轻地抱住她。
“我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叨念。
“没关系……没关系……”她也一直说，直到声音沙哑。
我感到了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我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芳竹放开我。脸上的泪痕有些触目惊心。
“走吧，我没事了。”她擦掉那残留的悲伤，对我露出了笑容。
“真的，我没事。一开始我不就知道他喜欢你嘛。我以为会有一点改变……但好像是没有……没关系……”她看我不说话，又补充道。
“嗯……”我努力扬起自己的嘴角，笑了笑。
“至于嘛……失恋的是我，不是你，怎么跟你被抛弃了似的，得啦，没事。”
一起回到云轶厅，茗清已经到了。看到我们进来，有些慌张。芳竹对他笑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诸葛政无非就是交代一下那些客套的废话，我也一一应着。终于说完了，大家便散去。巳时三刻，准时出发。
“雨凝小姐，我们一起去再验一遍货吧。”老王突然过来对我说。
但是，宇笈在湖边等我……
“嗯……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我说。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看您也收拾停当了，还是一起吧。”他拉着我不放。
看来，我的神灵跟我一样的不够勇敢，在逃避某些事实。也许，我是不能去见他了。虽然那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会觉得像在预示着什么。那袭黑衣，在湖边站了很久了吧……
“好吧……”我说。
突然我看见了司马天。在这里，我能相信的除了茗清芳竹，大概就只有他了。
“司马天。”我说。
“雨凝师姐，有何吩咐？”他转过头来。
我快步上前，我想老王是不合适听到我们的对话的。
“帮我到湖边去见宇笈，好吗？告诉他我脱不开身，让他这几天注意身体，落安那边我会帮他问好的。谢谢了……”我一口气说完。
“知道了。”他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怎么了？”老王赶上来疑惑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我让司马天把副镖头召集过来。走吧，王师傅。”我便说边向前走。
老王也跟了上来。走出二十步左右，我回头看，司马天已经不在那里了。
跟着老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例行检查，听着他有些敷衍的介绍，我却一直在等待司马天回来。
当我们打开第十箱的时候，司马天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我另外的四个镖头。
“嗯，大家都到了。”我借口一把关上箱子，堵住了老王那可有可无懒洋洋的介绍。
“各位，和大家比起来，雨凝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什么都不懂。但是师傅给了我这个差事，我就必须完成。在路途中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告诉我，直言不讳，我不希望大家在表面上服从我，可私底下对我怨声载道，只要你跟我说，我觉得可取，我就会改。在路途中如果有得罪的地方，也请各位多多包涵，虽然我希望我们能够相处融洽，但原则是必须要遵守的。谢谢了！”说着，我对前面的五个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请镖头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做得。”五个人的声音响彻天际。
说完大家都散了，司马天慢慢地走在后面。我跟上他。
“你见到宇笈了吗？”我问。
“嗯，宇笈师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一路多加小心，也要保重身体。”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条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