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1 / 1）
8点25分，叶白准时上车，心情不错，再两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叶爸叶妈了。找到位置，叶白摸出MP3，开始听歌，两个小时啊，都可以睡一觉了。正低头摆弄MP3，忽然发现自己旁边座位有人坐下了，反射性抬头，叶白彻底僵住，方静程！！！不假思索开口：“你来干吗？”
方静程放好自己行李，冲叶白笑：“跟你一样啊，反正我家里就一个人，呆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去绍兴玩玩啊。”
叶白瞪眼：“玩？你需要去绍兴玩么？干吗不去加拿大啊？”
方静程头靠在椅背上，懒懒回答：“去加拿大要坐十六个小时的飞机，太累了，况且我已经定好绍兴的酒店了，是XX酒店，离你家近么？”
叶白无力：“你根本是早有预谋！那酒店离我家有点远啊，不过绍兴是个小城市而已，那点路跟上海比根本不算什么。”
“那就好，到那里就靠你了啊，我要喝黄酒。”
叶白失笑：“黄酒？上海也有卖啊，有必要跑去绍兴么？何况你能喝么？黄酒后劲很大的哦。”
“不要紧，喝醉了就靠你好了，我酒店房间是XXXX，你把我送过去好了。”
叶白送他白眼：“我把你丢大马路上好了。你还是别喝酒了，吃臭豆腐好了，也是绍兴特产。还有霉豆腐，霉干菜，霉千张，啊，还有香糕。”
方静程怀疑：“这都是什么啊？好吃么？名字很怪啊，什么叫千张？”
“这些上海都有啊，你没吃过么？”
“不知道，哪里会去记得这些？”
“哦，我觉得臭豆腐不错，霉豆腐也很好，其他就各人各爱了。千张是豆制品来着，我不是很喜欢。香糕么？喜欢的人满多的，你到时试试吧。”
方静程正要接话，被叶白手机铃声打断，看叶白一脸笑容接起，然后就是一连串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中间还瞄了他一眼。看样子似乎很开心，他不由猜测，电话那头会是谁啊？
叶白挂掉电话，看方静程一脸疑惑望着她，解释道：“是我爸爸，我跟他讲我有同学一块回绍兴。”
“同学？”“恩，你就暂且充当一下吧，不然我跟我爸妈解释起来很麻烦。我爸说今晚请你吃饭，在我家，要去么？”
“好啊，我要喝黄酒。”
还记得黄酒啊？叶白好笑：“我爸不喝酒的，你到时一个人喝啊。”
“啊？那算了。我以为绍兴人个个会喝酒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差不多吧，基本绍兴男人都喝黄酒的，也有很多女的喝，不过我爸是例外，他喝酒容易失眠。不过我可以陪你喝啊，我也会喝的哦。”
“你？能喝多少啊？”
“我最高记录是五罐啤酒，黄酒就比较少喝。”
“……，你是酒鬼来的吧？”
叶白龇牙：“什么啊？我也不常喝啊，这是天生的好吧？在绍兴长大的能不会喝么？绍兴人做菜都要放黄酒的诶，这么多年吃下来，不会喝也会喝了啊。”
方静程笑：“是是，那绍兴话‘你好’怎么讲啊？”
“no hao.”
“和上海话有点像啊。”
“恩，一点点了。我爸说我绍兴话是不太标准的，都被普通话给同化掉的那种感觉，顶多算是绍普。”
“绍普？”这是什么概念啊？
“就是绍兴话里夹杂着普通话。”……
两个人一块乘车似乎连时间都过的快一点。在车站下车后，叶白先送方静程去酒店，有点不太放心，这个大少爷可不要在绍兴被拐卖了啊。
方静程看坚持要送他去酒店的叶白，正跟出租车司机用方言哈拉，偶尔给他指指车窗外的一些景物，突然觉得温暖，似乎已经不只是想做朋友而已，很想跟她更靠近啊。
站在酒店大厅，叶白跟方静程交代：“我吃完午饭过来带你出去玩，你现在一个人不要紧的吧？”
方静程叹气：“叶白，我比你大好不好？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我也不是第一次，你不用搞的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叶白看看他，不留情面的反驳：“你之前都是有人帮你安排好车啊，行程的吧？该不会真的没坐过公交车吧？”忽然好奇。
方静程支吾：“恩恩~~，叶白，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在酒店呆着，一定不会跑掉的。”
叶白笑：“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跑掉，我只担心你被拐了，我就没脸见你妈妈和方静嘉了。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方静程被气到有些无力的脸。
下午叶白开叶爸的车去酒店接方静程，有点心虚，从拿出驾照后就没摸过方向盘，所以方静程一出现，她就开始问：“你有驾照的吧？”
“恩，要干吗？”有点疑惑。
“要不要开我爸的车？我从拿驾照后，今天是第一次开车，为了你的安全，你要不自己来开？”
方静程笑：“不用，你开，我相信你。”说完坐在副驾驶位子上。
叶白吐吐舌，上车。人家都相信了，管他会出什么事，开了再说吧。
系好安全带，叶白跟方静程交代：“我现在带你去东湖，是个风景区，号称‘山水盆景’。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方静程看看叶白，好奇：“你没去过？”
叶白专注看路况，抽空回答：“去过，但是忘了。”又再次确定：“你真不要开么？”
“不要，你开就好了。”声音坚决。
叶白好奇看他一眼，忽然讲：“该不会是对开车有什么阴影吧你？例如是曾经遇过车祸啊，或者有朋友因为开车而出事啊之类的？”
方静程失笑：“叶白你脑袋里装了什么？想太多了你。我只是不喜欢开车而已，就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那你干吗还考驾照啊？”
“一个人的时候就要用到啊，又不可能去国外也带司机。”
忽然明白：“你就是懒惰么！坐享其成是不？典型的大少爷脾气。”
方静程抗议：“哪里大少爷了？等下回去的路我开好了。”
叶白笑翻，这人居然会被激将到，当初成熟内敛智慧的气质哪去了？好像一般的男生啊。
“你笑什么？好好开车了。”
“好好。我会好好开的，你如果真不想开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已经有开车的感觉了。”收起笑，叶白开始提速。然后就听见方静程的声音：“叶白，你现在拉到多少码了？”
笑着回答：“100。”
“……”
站在东湖的码头上，叶白问方静程：“要坐乌蓬船么？坐了去湖中那座山的洞里看看吧？”
方静程点头，忽然发现摇船的是年轻女子，跟着叶白上船坐下后好奇发问：“为什么摇船的是女的啊？绍兴的风俗么？”
叶白面无表情：“不是，是风景区吸引游客的手段。”
“……”很快又发问，“你家有这种船么？我记得旅游地图上说绍兴家家有这种乌蓬船。”
叶白扫他一眼：“没有，我家又没人会捕鱼，要船干吗？你不是商人么，难道不知道广告中百分之九十是假的么？”
“我是有诚信的商人，不做虚假广告。”
叶白自动忽略他这句话，站起来，看四周围绕的景色，感觉真是不错。虽然那围绕在这湖四周的只能勉强算是小山丘，不过山清水绿的，也算不错了。忽然问方静程：“我看过一些报道，你似乎有一段时间跑去周游世界了？” 问完就开始后悔，从没想过自己真会问出口，虽然一直记在心里，可是并没有打算要问他的啊。那篇里写了他曾经得过抑郁症，因为这个才四处去散心。这个应该是他的伤疤吧？曾经也想过他得抑郁症的原因，有过种种猜测，也很想听他自己告诉她。可是这样问出口了是不是一种伤害呢？
方静程静静看着叶白，正要开口，忽然看见她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冒犯了，你不用回答，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说完转过身去，再看不到她的表情。
叶白有点懊恼自己，不知进退，这样的隐私都问出口了。他应该会觉得讨厌吧？
进到黑漆漆的洞里，看着颜色怪异的灯光，叶白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方静程搭话：“这个地方我以前来的时候没进来过诶，据说是人工弄出来的哦。对了，这座山叫若篑山，是因为出产毛竹而得名的。……”方静程看叶白不停的讲一些景点介绍，不觉有些好笑，这种时候要把这些都背出来也不容易吧？索性不开口，由她扮演导游。
两个小时后，叶白和方静程下船，抢先把钱付了，方静程什么都没说，反正这人是铁了心要替他买单，那就由她了，刚刚门票都她买了，现在再来争谁该买单的问题就显太假了吧？
回程路上还是叶白开车，两人都没讲什么话，叶白偷偷瞄瞄面无表情的方静程，暗自叹气，果然把他惹怒了啊。可是自己也找不到话来打破沉默，何况都讲一下午了，自己的词都用光了，算了，反正等下到家会有爸妈撑场面，到家再说好了。
方静程发现叶白在偷瞄他，只是不点破，想要看看叶白还会讲什么，都讲了一下午的景点介绍，方静程实在好奇她还有什么词可以哈拉，所以也不出声，耐心等着。其实还希望她再问一遍刚刚的问题，虽然不一定就会让他把事情都讲出来，可是他并不觉得要隐瞒她。
只是直到叶白家，方静程再也没听见叶白开口。
叶白停好车，带方静程到她家。叶爸叶妈很快迎了出来，简单介绍后，四个人就坐下开始吃饭。叶白快渴死了，管自己喝饮料。忽然记起要陪方静程喝黄酒的，抬头一看，发现叶爸陪着在喝，叶妈在给他布菜，呵呵，貌似没她叶白什么事，继续低头管自己吃饭。忽然听见叶妈问：“小方啊，你是上海人吧？”叶白差点噎到，小方？她伟大的老妈把人家方氏国际未来接班人叫作小方？OH ，MY GOD！叶白连忙开口：“妈，人家叫方静程，你不要叫小方啊。”
方静程冲叶白笑一下，然后转头笑对叶妈：“没事，阿姨你叫我静程好了。我不是上海人，是香港过来的。”
叶白听着老爸老妈与方静程一来一往，不停对话，唯一感觉是放松，好歹不用她一个劲的自己找词跟方静程讲话。
终于吃完饭，叶爸叶妈本想留方静程过夜，被叶白一口否决，理由是所有行李都在酒店呢，酒店都定好了，不去住还是一样要钱的，太浪费。说完就不顾爸妈反对，把方静程拉上车，送他回酒店。
不过，又是两人独处啊。叶白在心里斟酌字句，想要开口，不能就这样下去啊，不然以后不是会更尴尬？
还没等叶白开口，方静程却先出声：“叶白，你……还在想刚才的问题么？”
叶白一惊，忙说：“没……你不要生气啊，抱歉，冒犯了。”
“我没生气，你可以问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所以这个答案先前欠着，好么？”声音很低，却很温柔。
叶白轻轻回答：“好。”只要他不拒绝她的触碰，一切都OK。已经没有办法再让自己游离在他的世界外面，她越来越想要靠近他了，这样是不是错误的叶白也已经不想再想，就这样吧，即使注定是飞蛾扑火的结局，起码过程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