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精神折磨（1 / 1）
很安静。
房间中，弥漫着甜甜的，香水百合的味道。中式的屋宇，西式的装潢。柔软的布艺沙发，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
萧楠说，二十米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于是，这里成了世外桃源。
临时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一句话未说，相互依偎，拽着对方的手，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安宁。阳光透过树梢，透过窗框，斜射在他们的身上，是跳动的金色。
“哥，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为什么不说了？”思琪侧着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她分明感到，两个人的心是贴在一起的，毫无间隙，任何一根刺，都插不进的。可这样的亲密，却是没有意义的。
渐渐的，也就平静下来了。
萧楠的声音淡淡的，就好像气力被抽空了：“琪儿在身边，哥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想和你这么静静的坐着。”
思琪垂下眼眸，眼睫不断的颤动。无奈的轻笑一声。
“哥今天真的要和乔姐订婚，然后结婚，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侧着脸，望着窗外棉花一样的云彩。不再看萧楠：“然后生小孩，然后……然后我们两越来越远！”
“胡说！就算哥结婚了，哥保证，会永远照顾你，永远！”甚是坚定。
思琪却无谓的笑了笑：“萧楠，我可以恨你吗？”
“琪儿……”
“你明知道，我不要这样的照顾！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站起来，背对着他：“我说过，四不过三的！既然，你明知道自己不能给我想要的，为什么还要让我觉得有希望。为什么？”一词一句，异常的坚硬。
努力的，很努力的，睁着越来越红的眼睛。不能在这种时候，流下一滴眼泪。
如果希望之后，不过是一种绝望。至少，应该在他面前，保留一点点自尊。虽然，这样的自尊，也早就随着希望烟消云散了。
“哥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这一点！”萧楠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琪儿，哥答应你，结婚之后，不要小孩。不会有任何人，占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这样可以吗？”
思琪抿着嘴，笑得心痛。
“爱过我吗？”
萧楠无法回答。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回答不了。”思琪点点头，也不计较，只缓缓的继续说：“你是我从五岁起到现在全部的爱和恋。没什么原因，只是在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要跟着眼前的这个哥哥。一辈子的事。”
“琪儿……”萧楠站起来，想走到她身后。
她却扬高了音调，嗓音却发着缠：“不要过来。你就在那儿，听我说完。”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更加的镇定：“既然，你没办法给我解释。又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从今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形同陌路！即使面对面走过，也不再抬头相望。”轻笑一声：“当然，我们应该根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说什么……”萧楠简直不敢相信。
“本来，我今天是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和乔姐结婚，也不和我在一起的原因的。或者，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订婚的。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了。什么也不想做了。既然，你们结婚已经成了事实。哥，从现在起，我们互相忘了对方……哦，不对，应该是让自己相信，生命中，从来没有过对方。从不曾见过。这样，对我们两都好。不，应该是对我最好。你是希望我快快乐乐的活下去的，那就让我再自私一次。然后，我祝福你们。”
萧楠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了，纠结着眉，走过去，严厉的看着她。扯着她的胳膊：“琪儿，你今天的话很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却惨淡的笑一笑：“以前离家出走，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就像小孩一样。很可笑，是吧！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继续，我会疯的。会神经分裂。会崩溃。楠哥哥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思琪吧。”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许再这样胡说了。”有了不好的感觉：“现在，从现在起，搬回家住。不准在住在外面了。这是命令！是必须！”
果然！
咧开了嘴，笑容堆在脸上。可，谁都知道，这是假的：“你知道的，这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从今天起，我没家了。但是，我真的祝福你和乔姐！真心的祝福你们哦。其实，其实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亲妹妹，我会很喜欢乔姐做我的嫂子的。多少时候，她也像妈妈、亲姐姐一样照顾我。我很感激她的。以后，有机会替我告诉她。”
“卓思琪！”萧楠执起她的手，瞪着她，吼了起来。
“哥，一个家，只可以有一个女主人的。选我，还是选其她的女人？”又无力的笑了笑：“算了！还是选乔姐吧！不给你出难题了。否则，就太可恶了。”
萧楠怔了怔，目光开始闪烁：“什么女主人不女主人的！都二十岁了，还说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话。”
“那就放手吧！不要让我哭着出去，我撑不要多久了。”
“那就不要撑了！”越来越急了。手越握越紧。可是，却越握越握不住。就好像捧在手中的沙子，正急速的流逝着。
“萧楠，你够了没有！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她，就如她说的那样，放手！”
“碰”的一声，门忽然被撞开了。乔愤愤的站在门口，大吼着，怒视着他，却没有怒视着思琪。这是怪异的事情。
走过来，朝着萧楠的脸，毫不留情的扇了一掌。“啪”的一声。清脆而刺耳。
不等萧楠怒视。乔继续说道：“我在外面站了很久了。什么都听到了。其实，也不用听，我也会知道你要说什么。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思琪。”
“我说过，二十米内，不许靠近的。”萧楠回瞪着她。火！
她不惧：“你说过？你说过又怎么样。我还说过，我也是看着思琪长大的人。你不要忘了。”
忽的将思琪扯到自己跟前，紧紧的抱着，轻轻的拍着。
这让思琪措手不及。她随着画着浓妆，喷了浓烈的香水。可是，这一瞬间，她的身上，却有母亲的味道。暖暖的。
“不要这样看我！我早就想打你了。站在你的未婚妻的角度，我恨思琪。可是，站在也照顾着她长大的人的角度上，我更恨你！萧楠，不要以为只有你才在乎她，就你陪着她成长。你瞧瞧这屋子外面的人。哪一个不是关心她，爱着她的。哪一个都舍不得看她受半点委屈。你，不要以为，她心里只有你，眼里面只看得见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连外面那个游堑仁都不如。你，只知道折磨她。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可无耻。而你，就是这种无耻的人。总企图在精神上控制她。让她没你活不了。”
乔激动的说着。胸膛不断的起伏。没有半丝的虚假。
“乔姐！”思琪有点感动。
“萧楠！她没有欠你什么！是你们家欠了她！”
“乔姐，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怔了怔。忽的推开她，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萧楠。
“琪儿，不要听他们胡说。没什么欠不欠的。”萧楠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把这句话再重复一次！”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