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生产(1 / 1)
可人悠悠醒转,睁眼见到喜鹊的脸,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有气无力的说道:“是你啊!我回来了吗?”
喜鹊泪痕未干,见她醒了喜道:“格格,你可吓死奴婢了!我这就去告诉十三爷和年大人!”
“喂——”可人想叫住她,她却一溜烟的没了影。十三来了?那胤禛肯定知道了,他会怪我任性吗?灵武回来了吗?年庚尧怎么也来了?
“可人!”十三和年庚尧进了屋子:“你总算醒过来了!都睡了三天了!”
“你怎么来了?”
“四哥是办差的皇子,不能随便离京,我是闲散宗室,没那么多忌讳,就来了!”
“灵武呢?任伯安呢?”
“灵武在养伤,任伯安和刘八女都死了!你的仇也报了!”
“死了?”
“嗯!”十三瞪了眼一言不发的年庚尧:“有人帮你报了仇!这仇报得,哼!真够彻底的!”
十三话中明显的不满,“怎么啦?”可人看向年庚尧:“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我——,唉!当时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看你一直昏迷不醒,脑子像要炸了,连我自己也不知下了什么命令!恍恍惚惚的抱着你回来,才听得赤炎他们禀报,我下令屠了镇!”
“屠镇!”可人呆了,史书上的字,在她眼前乱晃:残暴、奢靡、狂妄!难道是真的?这一切的开始还是为了我?
恐惧的抱住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屠镇?”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声嘶力竭:“你不知道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吗?残暴、奢靡、狂妄,你知不知道会要你的命啊?啊——”
“可人可人!”十三见她突然情绪失控,连忙上前扶住她——
脑子里轰鸣着,眼前金星乱闪,她还呓语:“你竟然是为了我?我不要!不要你为了我,背上这屠夫的罪名!呜呜呜——”
“屠夫-屠夫——”
“好好!都是我不好!”年庚尧也忙过来安慰:“你别生气了,你还怀着孩子呐!可人——”
腿间有一股热流涌出,肚子一阵坠涨——“啊——痛——”
“可人!可人!怎么啦?”十三伸手扶着她。
她额头已冒出颗粒大的汗珠:“肚子——好痛——”
年庚尧也慌了神:“快快!快叫大夫!”
众人一片忙乱,大夫是常驻庄子上的,很快就来到床前,诊脉之后:“这位爷,夫人的情况不妙啊,她原先的身体有过重创,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又受了惊吓,可能要生了!爷,回避吧!”
男人们都被赶到屋外,产婆、丫头、麽麽忙成一团,拿棉布的、烧热水的进进出出——
屋子里时而传出可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十三在屋外焦急不安的转圈:她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向四哥交待!
“年爷!您不能进去!”喜鹊挡住欲闯进屋的年羹尧——
“躲开!”年羹尧一拨了,喜鹊就到地上去了——
十三火大的吼道:“年羹尧!你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对上他的脸,十三看见的是关切、激怒、赤红、完全陌生的眼神——
“你怎么了?疯了吗?”与赤焰双双上前拽住他!
“闪开!她在叫!她怎么了!”年羹尧疯狂的想挣脱束缚,力气大的惊人!
“快!给我按住他!”
又上来几个侍卫,才勉强按住年羹尧,“拿绳子来!捆上他!”
“十三爷,这——”赤焰有些犹豫——
“快点!你想看他发疯吗!”
“着!”赤焰不再犹豫,取过绳子,将年羹尧捆了个结实!
痛,按惨烈程度可分为十二级,其中,母亲分娩时的痛属于登峰造极……一波一波的阵痛席卷而来,腰都快断了,“啊——啊——”的惨叫声不绝——
产婆安慰道:“夫人,您要省着点劲儿,还早着呐——”
天哪!还早?可人脸色煞白,斗大的汗珠密集,浑身的力量在慢慢消失,灵魂仿佛要脱离开来!我要走了吗?她用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雪儿,如——如果我死了,告诉四——四爷,孩子不能、不能是我、我生的——”
“格格!”雪儿惊叫一声,眼看着可人晕过去,她惊慌的跑出房:“大夫!大夫!快!快!格格晕过去了——”
大夫奔进来,取出银针深深的扎进人中、虎口和足底的涌泉穴,这是人体最痛的几个穴位,经过救治,可人‘殷呤’一声缓了过来,阵痛也暂缓了。
大夫说:“夫人是没吃东西,消耗过大,没了体力。快去弄些吃的!”
一碗荷包蛋下了肚,可人刚刚缓过劲,阵痛又开始了——
整整两天一夜,阵痛、呻吟、昏迷、醒来,可人一直徘徊其中——
“啊!——好痛啊——胤禛——你在哪儿啊——”最猛烈的痛来了!也许快了吧!
“夫人,您要憋着痛,不然会没劲儿的!”
“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啊!”
憋着!牙死死的咬住下唇,承受阵痛袭击!禛!好想你!脑子里翻涌着胤禛的脸,他的眸子、他的唇、他的一切!“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下腹突然一空——,屋子里耀起一片红光!
“生了!生了!”
“格格!是个小阿哥!”
产婆抱着一个血糊糊的肉球,提掌打在屁股上,“哇——”响亮的啼哭声宣告新生命的降临!
“恭喜夫人!”产婆讨喜的恭维道:“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降生的时候,满室红光,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哦,”可人疲惫的看了看孩子,她不指望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多谢你了,一会儿让喜鹊给你们看赏。”
七月的天气,酷暑难耐!可人包着头坐在床上,屋里遮得轻丝严缝,一点风都没有。一把扯下绢帕:“喜鹊!我要洗澡!”
“格格!坐月子不能洗澡!”
“谁说的!我都快馊了!”
“麽麽说,月子里洗澡会留下病根的!”喜鹊寸步不让。
实在抵挡不了浑身的汗臭味,出言恐吓:“谁是你主子?再不去,以后就别跟着我!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丫头!”
“格格!”喜鹊委屈的瘪瘪嘴。
“快去!”
“哦。”
啊哈!洗了澡,可人舒服的透了口长气,得寸进尺的:“把窗户打开!”
“格格,不能吹风!”
“嗯?”正要发飙,只听十三在外面说道:“可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呀!”
十三坐在一旁的榻上:“气色好多了。”
“整天像喂猪一样,能不好吗?年羹尧呢?”
十三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有个事想问问你,你和年羹尧不是真正的兄妹,你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有兄妹之外的感情?”
“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过赤焰,屠镇那天,年羹尧见你昏厥,几乎气疯了,你生孩子疼的惨叫,他不顾嫌疑,往房里冲,那样子完全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而是对心爱女人的——”
“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以前我也没想过,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宛如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不会错的!他那天简直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可人心里猛然一惊,难道他头疼又犯了?“那他人呢?”
“这几天都闷在屋里。”
“叫他来!我要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