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来开门的是保姆,她打量着一悠,不明白这么早怎么会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来敲门。
一悠正要说话,老陈走到门边,他很惊讶,“陈小姐,你……怎么来了。”
老陈有一阵子没见到陈一悠了,公司的人说她工作上出了问题把她辞退了。老陈觉得很遗憾,因为他一直对一悠有好感。老陈私底下觉得在周天畅所有的女友里,这位陈小姐是最合适他的。虽然这个远房的侄子比较花心,但是他总觉得是他交的那些污七八糟的女人把他带坏了。陈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要是周天畅能够收心,同这位小姐恋爱就好了。他不相信陈小姐工作上的失误严重到要把她辞退的地步,他觉得太可惜了。但是。老陈只是一个司机,他没有发言权。
此刻,陈一悠就站在门口,对他说:“老陈,你好。我想见周总,他在家吗?”
“在,但是……”
一悠很抱歉地笑了笑,“我没有预约,也知道这个时间不是太合适,但是,我想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找到他。我想同他说几句话。”
“但是……”老陈感觉到他老婆在冲他摆手,“但是……”
“就几句话,我说完了就走。”一悠的眼睛里满是恳切,老陈觉得他没法拒绝。他摆开老婆拦他的手,将门打开,让一悠进来。
“他在阳台,但是他……”老陈指着二楼,有点犹豫,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她去找他。
一悠点点头,走上楼梯。
老婆揪了一下老陈,“哎,这合适吗?”
老陈恍惚:“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一悠来到了二楼,按照老陈指的方向找到了阳台,她走了过去。
她看周天畅穿着白色的浴袍,正在翻着报纸喝着咖啡。他的身边一个卷发女孩也同样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在修理她的指甲。他们同时抬头,看到了一悠。
周天畅微微一怔,放下了咖啡杯。
一悠站住,径直对周天畅说,“我可不可以单独同你说几句话。”
周天畅咽下刚喝进嘴的那口咖啡。陈一悠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一个月他好几晚失眠因为这个女人。他痛恨自己还是不够老练,居然没有看透这个女人,他差点就成了凯文第二。他决定把这个女人永远地抛在脑后,他跑去拉斯韦加斯好好地玩了几天。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陈一悠是一个只爱钱的相当愚蠢的女人,因为愚蠢所以可怜,因为可怜所以可恶。回国后他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常态。
可是这个他好不容易抛到脑后的人,居然在一个月后的大清早出现在他的房子里,她想干什么?
周天畅冷冷地看着一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她的。”他指着身边昨晚刚认识的女孩。
女孩讨好地冲着周天畅笑,然后好奇地看着一悠。
一悠垂下眼片刻,她只有这个机会,要好好利用。终于,她鼓起了勇气,“你可不可以借我3万块钱?”刚说出口,她自己感到暗暗吃惊,她不是为这个来的,怎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个。
“什么?”周天畅有点惊讶,卷发女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有急用,是救命的钱。”一悠无可奈何,只有把话说完。
周天畅站起来,走到一悠面前,低头凑近看着她,“陈一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钱给你?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也许有一丝希望,“我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你有能力立即拿出3万块。我会还你,但是需要一段时间。我凑不齐这钱,所以只好请你帮忙。”
“什么时候我们成了朋友,亲密到可以借你钱的地步?”
一悠看着周天畅的眼睛,确定他确实不愿意帮这个忙,于是点点头,有点无奈,“我另想办法,总会有办法。”
她要转身,但是她想起自己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她要说的话还没说。所以她又转回身看着周天畅,“其实我来是为了其他的事。”
周天畅看着她的笨拙的表演,笑了笑,“什么事?”
一悠再次抬起眼睛,看着周天畅。他好高,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微笑总给她热乎乎的感觉,然而此时,那双眼睛里只有冷漠。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觉,我爱你”。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她的脸。他浓黑而整齐的眉毛此时有点微微扬起,他的嘴唇泛着的红色,他用这唇好几次吻过她,但是当时自己却没有在意。
“我爱你。连我自己都有点奇怪,但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离开天仁后,我发现见不到你,心里空荡荡的,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很真实。”一悠极力地要把自己的感觉传达给他,只有这个机会,只有今天,她要为自己争取她要的东西,现在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我爱你。我必须告诉你,为了我自己,为了你。我就要离开,我只想再见你一面。因为你曾经说……”
周天畅“啪,啪”拍两下手掌,走回了他的位子坐下,然后他开始大笑。卷发女孩也随之笑了起来,他们笑得前仰后合,让餐桌上的杯碟都移了位。
一悠的腿灌了铅似的动弹不了。
许久,周天畅停住笑,他用更冷漠的眼睛看着一悠:“你想说,我曾经和你有过一夜情,是吗?陈一悠,你很蠢,你的手段真的不高明。你可以骗得了老实的凯文,但是你骗不了周天畅。我周天畅从来就不相信爱,我只相信男女间的欲望。我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你的爱等于钱。凯文离开你,你就想到来找我?确实我们有点特殊的关系,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装醉引诱我?不,我当然不会推卸责任,你需要我为那天晚上付钱吗?多少钱?我不会借你钱,因为我不是你的什么朋友。但是我可以付你那天晚上的陪夜费!你要多少?”
一悠呆立着,她发现清晨的阳光可以让周天畅显得那么伟岸,那么灿烂。但是,这一切新的发现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没有意义。她转回身,走下了楼,在很诧异地注视着一悠的老陈夫妇的目光中,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