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裁员(1 / 1)
第十章裁员
习武多年,柳若璃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梳洗完毕,用过早膳,摸着是时辰去给太后请安,就让芷荞挑了件素白的长裙,套上一件鹅黄色的披纱,正欲出门,却见一个中年太监跑来说是太后昨夜已经回了帝陵为先帝守灵,从此每天给太后的请安也就免了。
免就免吧,柳若璃退回凤仪宫,让芷荞把所有内侍宫女集合到主殿。
新婚之夜,皇帝把皇后撇下,这个消息想必是已经传遍后宫了吧。柳若璃自嘲地笑笑:也好,日后的日子安稳一点也不错。
等到全凤仪宫的宫人都到齐了,柳若璃说道:“昨夜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这个皇后,还未得宠就已经失宠了……“宫人中有几个听她说得云淡风轻,胆大地抬起头来看她,却瞧见一副绝世容颜,不带一丝感情,当即心下大骇,又急忙低回头去;还有的脸上闪过些许落寞,应是感叹命运不济,找了个不得宠的主。
柳若璃停顿一会儿,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又道:“往后这中宫怕是当如冷宫一般,你们当中若有人受不得这份清冷,这会便站出来,找芷荞登个记,我会告诉内务府,让他们重新给你们安排主子。“
首下宫人竟没有一个敢动,柳若璃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在这宫中你们也是不易,祈求能跟个得宠的主,日后在宫中也站得住脚,偏偏我让大家失望了。你们也不必怕,想走的,我不拦着;想留下的,日后有我一口,绝不会少你们一口。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
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便有三个三名太监和一名宫女走出。柳若璃示意芷荞为他们登记,芷荞嘟着嘴,蛮大不愿意拿着名册走过去。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她真心实意,并非试探,又陆续有人从人群中走出。三三两两,最后站在留一方的就只有一老一少两名太监和一名老宫女。
芷荞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奴才,皇后娘娘有什么对不起你们……“
“芷荞!“芷荞还没骂完,就被柳若璃喝住,“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勉强谁,就算他们勉强留下,心也不在这儿。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我过会儿就去知会内务府,大家回去收拾东西,以后好好伺候新主子。选择留的人,跟我进来吧。“
说完,转身走入偏殿。要留下的三个人互望了一下,迈开步伐。芷荞恶狠狠地盯了正殿里的众人一眼,这才转过身,跟了上去。偏殿内,柳若璃看着除了芷荞外留下来的三人,微笑问道:“各位能够留下来,若璃心里感激,只是不知各位该怎么称呼,又为何要留下?“
那老宫女跪下,向她一拜,说:“奴婢昨日见娘娘为人随和,又不摆皇后架子,对待下人也谦恭有礼,只是娘娘性子纯善,不知这深宫诡谲,奴婢在这里好歹也几十年了,怕娘娘受欺负,所以留下来。“
柳若璃知她便是昨夜的兰嬷嬷,忙把她扶起,温和道:“兰嬷嬷想必也读过书吧?“
那兰嬷嬷脸一红,道:“奴婢曾是先皇的陪读。“
柳若璃一惊,旋而又漾起笑容:“如此,倒是若璃失敬了。“言罢,目光扫过两名太监。
那老太监一躬身,道:“兰嬷嬷说得不错,娘娘今日让宫人选择去留,本就是体恤下人,外面那些人不识好歹,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老奴日后自当尽心侍奉娘娘。“
柳若璃看着他,见他五十岁左右,但说话时略有喘气,想是身上有什么病,却也不便点破,这时芷荞在旁边补充道:“这位就是徐福徐公公。“
柳若璃一颔首,又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你呢?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想要留下?“
那小太监受宠若惊,慌忙跪下,道:“奴才小华子见过娘娘!奴才想要留下来是因为……是因为刚才见娘娘像仙子一样,定是位菩萨心肠的主子,况且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娘娘身边没个力气大的人也是不便,所以奴才选择留。“也许是因为紧张,小华子脸上渗出细汗。
柳若璃扶着兰嬷嬷,又让芷荞将小华子拉起,说道:“不管怎样,我先谢谢各位对我的信任和忠心,正如刚才我所说,日后这凤仪宫恐怕与冷宫无异,倒是苦了你们了。“
那三人连称惶恐,柳若璃示意让他们退下,又叫住徐福:“徐公公有病在身,日后累的活就少做一些吧。“
徐福慌忙掩饰,却心存疑惑:她怎知我有病在身?但见她已不再说话,忙说自己出去做事,便匆匆退出。下午柳若璃便让芷荞要裁掉的人员名单交给内务府,内务府自然是知道昨夜之事,知她不过是个失宠皇后,也不推辞,将名单扣下了。
傍晚柳若璃站在空空的庭院中,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芷荞过来,小心问道:“娘娘,你为何把那些人给潜走啊?“
柳若璃也不睁开眼睛:“那些人追求荣华富贵,他们人留下,心留得下么?走了,我也清净。如今这凤仪宫跟府中别院如出一辙,我也乐得安闲自在,没什么不好。“
芷荞见她神色安然,也学她眯上双眼,感受夕阳的爱抚,顿觉心胸豁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