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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瞒我了,根据我刚刚把的脉,这似乎是穆夫人第一次怀孕呢,那以前那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晚夜看着毕歧年道。
“没有。”
毕歧年还想辩解,但见晚夜一幅肯定的样子,才叹了口气,道:“因为表妹多年未孕,穆家又有给穆宇楼纳妾的打算。于是表妹便来找我,要我帮她。”
“怎么帮?”
“帮她说谎。她的打算是先告诉大家她怀孕了,这样大家就会对她改观,也就不会急着给她纳妾了。”
“可是肚子是瞒不了人的啊?”晚夜道。
“所以开始我也不答应,她说可以装作不小心小产。她跪下来求我,我又怎能拒绝呢。”毕歧年叹气。
“那穆小姐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
“是啊。我开始不知道,表妹只是说要点□□来灭蟑螂,我就给她了。后来就听说穆小姐去世了,因为是心痛病发的症状,我也没多想。”
“那你什么时候肯定这件事的?”晚夜直视他的眼。
毕歧年叹了口气道:“秋小姐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想也许我内心深处早就很肯定了,可是我的脑子却一直想否认。你知道,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曼君会作出这样的事,所以一直欺骗自己说那只是我在胡思乱想。”
晚夜坦白地问:“难道你自己从来没害怕过吗?”
“害怕?”毕歧年想一想,然后说:“你是说如果曼君怀疑我知道她是凶手,可能会想办法除掉我?”
“是的。”
“不过我想曼君不会真的这样想的。”
“为什么?”
毕歧年道:“我是她表哥啊。”
晚夜道:“你甚至还警告过她,是不是?”
“是啊。”毕歧年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说道,“可是她却很高兴,真是太奇怪了!她还说,‘为了宇楼,我愿意做任何事!’”
晚夜道:“她很爱穆少爷。”
毕歧年表示同意:“是啊,她为了穆宇楼都快疯了。你当时有没有直接和她说?”
“没有。”
“可是,我觉得你再留在穆府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你不如住回纯青王府安全一点。”
晚夜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我总要先去和穆老爷说一声才可以走吧?”
毕歧年叹口气,说道,“你真勇敢,秋小姐,我很佩服你。”
“换了你也会一样。”
“也许吧。”
“经过这么多烦心的事,你一定需要喝杯好茶。”毕歧年温和地看她。
“谢谢,毕大夫,可是我实在不想喝。”
“喝一杯吧,有助于放松你紧张的神经。”毕歧年不容她拒绝,匆匆忙忙走出去,一会儿就微笑着端来一个茶盘,上面摆了两杯茶。
“是真正的红茶。”毕歧年把茶递给她。
“谢谢。”晚夜笑笑,“也许我真该放松一下。”
这时那个学徒走过来道:“师父,那个女病人很难缠啊!她一定要师父看病。”
“你们都不会说服她吗?”毕歧年有些生气,快步走出去。
晚夜又等了一会儿,毕歧年还是没回来,感觉有些疲倦,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秋小姐,一宿未睡,你一定累了吧?”毕歧年正好回来,见状不由微笑。
“对不起,我失礼了。”晚夜笑了笑,“刚刚那个病人怎么了?”
“只是一个没病就爱大惊小怪的病人。”
“病人们都爱大惊小怪。” 晚夜点头同意道,“不过,毕大夫,我觉得,你的茶对我并没多大帮助。”
“你是这么认为吗?”毕歧年热切地看她。
“是啊。我觉得头有些晕。”
“喝了茶当然会头晕啊。”毕歧年忍不住笑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晚夜有些谨慎地看他。
“因为我在里面加了一点让人虚软无力的药啊。”他的笑容很柔和。
“为什么?难道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晚夜瞪大眼看他。
“是啊。”毕歧年笑得很开心,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细长的刀,“知道这是什么刀子吗?这是曼君的绣刀,也是替你准备的刀,秋小姐,给你的!”
“因为我调查穆兰亭的死因?你还想嫁祸给穆夫人?”
毕歧年点点头:“你很聪明,太聪明了!这东西就是对她最不利的证据,明天别人会发现你被这把刀杀死了!我趁曼君没注意,偷偷用手帕把刀子包起来放进口袋。真是轻而易举!不过这件事本来就很容易,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
晚夜用呢喃的声音说:“那是因为你是她表哥,她自然不会提防你。”
毕歧年用骄傲得可怕的声音说:“不错,我从小就很有头脑,可是我的出身太平庸,并没有我施展的空间,于是我就学医,想出人头地。没想到平城世态炎凉,尽管我医术早就很好,却根本没人前来光顾。我于是想起了我那曼君表妹,想在穆府找找有没有机会。
“结果机会果然来了,表妹身子有些不适,穆宇楼让我看症,我故意说曼君有孕了,果然所有人都高兴极了。穆老头更是喝个不停。我只需小小地在杯中加点药,当然第二天就能让他双腿麻痹,没想到却被曼君看见了,她晚上质问我,我就告诉她,只是为了能留在平城,何况老爷子的腿只是外表象中风,其实没有。她原本不肯,我告诉她其实她根本没有怀孕,以她的体质,想要有孕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我可以帮她,只要她先帮我。”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第二天我只要等着看到两人都晕倒的场面,救回两个人就行了。我在平城扎了根,后来又被我发现一个更快的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要我将寒石散的成分稍稍改动,就可以制成很容易让人上瘾的五石散,这种药很受那些贵族弟子的喜欢。拓跋嘉也是其中之一。可笑他根本不知道我就是那幕后的制药者,还暗暗恳求我弄一些可以让他解解瘾。”
“可是你为何要害穆兰亭呢?”晚夜摊在椅上问道。
“谁让她发现了我当年让穆老头中风的事!我自然当作追悔莫及的样子向她保证再也不会再犯。那个药瓶,本就是我送的,她对我这个大夫的话又怎会有怀疑呢。要弄死她那样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她匣子里的那包药又是谁的?”
“那是拓跋嘉的。”
“拓跋嘉为什么要送□□给穆兰亭?”
“我偷偷告诉穆兰亭,拓跋嘉服食五石散,她自然要去看个究竟,自然在他那儿找到了那包粉。她威胁拓跋嘉说如果再服用,她也陪他一起用。我觉得那是个机会,就把那包五石散换成了□□。”
“你真是狠毒!”晚夜不敢置信,他居然如此毒辣地布置了连环杀招。
“我也是自保,谁能确保她不说出去!只是拓跋嘉倒也有几分骨气,真的忍住了一直没有服用,白白浪费了我那包□□!”毕歧年的笑容有些可怕,“现在轮到你了。”
“你这个卑鄙、狠毒的人渣!你想怎样?”
“我,就想要你的命!”他大笑。
“外面会有人来的!”晚夜说。
“我已经告诉两个徒儿,我们会一起从后门坐马车去穆府,现在没人会来打搅我们的!”毕歧年狞笑着挪过来。
这时候,“砰砰”两声,房门被打开了,在同一时候,窗户也应声敞开,毕歧年转过身,看到原本在外面看症的那个佝偻着背的老汉正赫然挺立在门口,而那个那个麻烦的女病人此刻正冲他眨眼。
他们两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和她们在外面那种要死要活的病态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还不动手!对他还抛什么媚眼!”老汉冷冷道。
“对不起!”她吐吐舌,忙跳进来擒住毕歧年。
“你们究竟是谁?”毕歧年愕然道。
“我的朋友。”晚夜婷婷站了起来,微笑着向他介绍,“这是月光郡主,那位是慕小侯爷。”
“你……”毕歧年大惊道,“你没有中迷药?”
“你不是说晚夜很聪明的吗?那她怎么会喝你这凶手的茶呢?真笨!”月光撇嘴。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昨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是你以前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瓶子,你当时说‘这药瓶做的很精致啊。’既然你说你从没见过那个瓶子,而那瓶子外又根本一点药酒味都没有,为什么你会说那个是药瓶,而不是别的呢?”
“我……”毕歧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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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sabrina指出错误之处,现已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