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穆府(1 / 1)
“爹,我还是决定要春水街的房子。”
“你真的要?”秋父的声音有些莫测高深,“不过……”
“爹……”晚夜有些担心地看他。
“看来那房子真的与你投缘,那就买下吧。”秋父见她紧张,不由微微一笑,从柜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却是一盒银锭,“你那么喜欢,那归置新家的任务就全交由你去打理。”
“谢谢爹!我一定会把我们的新家整理得很漂亮的!我现在就去找西罗。”晚夜喜出望外地接过盒子,原本还以为要费点口舌才能劝动爹呢。
“真是命数……”秋父看着晚夜兴冲冲拉着马纳出去,神色似悲似喜,低喃道,“晚夜胆小柔弱,你果然与她一点都不一样啊。”
“西罗!西罗!”晚夜将门环拍得震天响。
“小姐,你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这样以后薛公子会不敢娶你的。”马纳在一旁叹气。
晚夜听到这话倒真是吓一跳,“薛公子?我爹不是早就去解除婚约了吗?”
“可是薛公子一直不在家,薛家并没有同意啊。”马纳解释。
“这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凭什么还要那什么薛公子同意啊?那薛家父母怎么这么没有主见!”晚夜有些忿忿不平地继续敲门,难不成自己还要接手秋晚夜的未婚夫?
“扑哧”传来一声笑。
“马纳,你家小姐正和你严肃地说话,你怎么可以笑呢?!”晚夜转头恶狠狠地盯住她。
“可是,小姐,不是我笑的。”马纳无辜地指着她身后,“是他笑的。”
晚夜猛地一回头,白发俊颜正笑意盈盈地看她,不由脸一红,呐呐道:“你好,西罗。”
“你好。”西罗满怀笑意,“你决定要那间房了吗?”
“对,西罗,那房子你卖多少钱啊?”晚夜举起手中的盒子,“我钱都带来了。”
“你要不要先去那边看看再决定?”西罗柔声道。“不过这房子几年没人打扫,怕是脏得不成样子了。”
“没关系。我可以看看怎么安排布局,然后明天开始动工。”晚夜构想着美好的前景。
穆府的大门已经很旧了,门上的那块大匾在风中摇摇欲坠。正对巷口的地方立着一块小石条,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上面刻着五个字。
“泰……石敢……,什么意思?”晚夜仔细地辨认。
“泰山石敢当,”西罗解释道,“陇西地方在选择庄址时,一般都有请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习惯,而对‘丁’字路口南向的住宅认为不吉利,于是一般会在正对巷口立一块小石条,刻上‘泰山石敢当’,或者在屋顶上竖起一面镜子,写上‘吉星高照’。以阻挡由南而来的‘凶神’。”
“原来如此。”
“小心脚下。”西罗轻轻推开门,有一股霉味混着野草的味道扑鼻而来。
“啊湫!啊湫!”晚夜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小姐,我们不要进去了吧,太脏了!”,马纳掩口站在门外。
“小心呼吸,没事的。”晚夜摸摸鼻子先走了进去。
正对大门的是一间厢房的墙,右侧则是一间大大的敞厅。晚夜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大门并没有开在中轴线上,而是偏在了左侧,有点象黄金分割点的味道。
庭院很宽敞,院内杂草丛生,穿过庭院来到敞厅,蛛网层叠。从门口可以直接望到后面的花园以至后院。晚夜这才明白那大门偏在一边是为了省去在正中开门时需要建造隔挡外界视线的照壁。古人还真是聪明呢。敞厅的门窗下部,以花卉、果品、文房四宝为画面的精致木雕,玲挑剔透,形象生动。
由于这大院是几进院落,设置了不同山门、垂花门、过厅门和月洞门等加以分隔和联系,各处的山墙以不同的花卉为内容对缝砖雕,组成各种画面,构图多变,刀法凌厉,花枝饱满,栩栩如生。
经由敞厅的二门进人第二进,点缀着碑亭、鱼池、假山、楼阁、石栏等小品建筑。鱼池早已干涸,只留下青黄的泥苔印。
第三进是生活院落。不分大小宅院,在每间卧室的门后都砌有一块可盛水和排水的浅小砖池,上面挂着吊桶,估计是为了随时供卧室的主人冲洗
最后就是后院,估计应该是厨房、柴房及奴仆房等生活用房的场所。
“小姐,这房子比从外面看来大多了,我们的银子够吗?”马纳小声对晚夜嘀咕。
晚夜同意她的观点,秋家的房子除了两旁的厢房,院子的正面是三间一明两暗的正屋,厨房和厕所便分别设在厢房的背后。其他便没有了。相比起来这房子似乎太豪华了一点。
“先看看再说。”她也小声对马纳道,随手推开一间卧室参观。
那个房间布置得不错,窗户上挂着竹子编成的窗帘,对着门是一面梅兰竹菊的屏风,床就摆在后面,灰黄的幔帐直直地垂到地上,帐上的铜钩积满了灰尘已经发黑了。床旁边有个紫檀木的妆台,台上一盏同样落满灰尘的青铜灯。妆台旁是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香鼎。显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这间房不错,很漂亮,我只要小小地改动一下就可以住在这里了。马纳,你看呢?”
“小姐,我只觉得这屋子里阴阴森森,像是随时都可能有事发生一样。”马纳答道,突然脸色发白,猛地提高声音,“小姐,这不会就是秦掌柜说的那个穆小姐住的吧!!”
“你们也听说过穆家小姐的故事?不错,这间就是穆小姐的闺房。”西罗点头。
“马纳,听到没?小心穆小姐的鬼魂从床上爬起来哦。”晚夜吓她。
“小姐,你不要吓我了!”马纳快哭了,忍不住缩起了脖子,盯着幔帐,身子已不禁在开始发抖,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跳出来。
“胆小鬼,这世上何来的鬼魂,都是迷信好不好!床上什么都没有。不信你看。”晚夜好笑地伸手去拉幔帐,自己那么多年马列主义,唯物主义思想可不是白学的。
这时幔帐突然一动,晚夜感觉手上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毫无准备之下,感觉心房有一瞬停止了跳动,情不自禁的甩手退到马纳身边,接着床内便传来“噗”的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床上。
“啊!!!”马纳张大了眼睛,抓住晚夜的胳膊,颤声道,“小姐,有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凉凉地。”晚夜也有些受惊,刚刚那让人难以形容的冰冷感觉,难道真的有鬼?
“凉凉的?”马纳吓死了,就想夺门而逃,但两条腿却好像琵琶似的抖个不停,哪里还有力气举步。
西罗轻轻看着晚夜道:“你不要害怕,我去看看。”
他温柔的目光中似乎有着令人镇定的力量,晚夜虽然有些恐惧,但呼吸已不觉渐渐平静了下来。
晚夜与马纳两人看着他缓缓走过去,掀开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