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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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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已有元冕侍从肃立。

走过去,随意问侍立一旁的王德承:“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娘娘...”王德承竟不敢看我,一脸愁容的嗫喏。

见状心头已是突突紧跳,赶紧撇下他走入殿内。

前殿中空空荡荡,毫无人声,再穿廊过庭,到内殿去寻。

一眼便看到惟银三人跪在网师书房门口,神色紧张。看到我,惟银要起身为我通报,我对她摇首,示意她噤声。

在房外深深吐纳几次,按平心中狂跳,才走入。

“陛下。”他正背对着我,我唤他一声。

他倏的转身,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你去哪里了。”

“只是去御苑随意走走。”小心翼翼回他。

“是又去观景抒意,追念旧情了罢。”他恨恨。

被那突兀的怨恨之意惊了一下,他怎的无端端说出这种话语。

定是今日元昂搬弄是非,将他自己臆断说与了元冕。

为元冕误解猜忌,我心下也恼恨。

“这必是端王为求脱罪所说,陛下万勿轻信。”我直直道。

他冷笑:“元昂对于昨日荒唐违礼行径全部承认,可你昨日在园中又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真真什么未做,只是不幸遭遇元昂。

尽力从容镇定:“陛下难道忘了这书房馆号网师的意义了么,妘锦绣向来言出必行。”

“那这又是什么。”他忽然冲我怒吼,手中攥着一团姜黄举到我面前。

那正是石婉转送的内含皇兄所书诗词的信封,当时拿了看也未仔细看便随手塞入书架某卷书中。元冕,他竟私查我书房。

只感双耳嗡嗡鸣响,心中喧嚣,这桩事,天地良心我完全清白,可此情此景,我却是有口难辩。

“无话可说了么。”他满是愤怒的语气中有丝失望。

“陛下,你要相信我。”他潜意识是希望我辩白一番的罢,可我即便说了他又会相信么,须知有些事体他在心中成了定论,我再多说只会愈描愈黑。

他流露出伤痛表情:“朕多想相信你,可一个连做梦也喊着其他男人名字的女人叫朕怎么去相信。妘锦绣啊妘锦绣,你要将朕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

我一震,昨晚,他听见了?

好呵,亲耳所闻,确是成了铁证事实。可他知否这突如其来的噩梦于我也是意外,又哪里说的上是日日夜夜思耶念耶。

实在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何诸事皆要与我作对,我决定斩断旧缘,忘却前尘,满心期望新生,为何偏偏为他误解。

“你始终未曾忘记妘崇光是么,纵使朕绞尽脑汁讨你欢心,也只是徒然。朕白白耗费感情,你的喜怒哀乐,却只是围绕妘崇光;朕以为你终要回心转意,殊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只是为了妘崇光。钟修远说过晋亡之时你都未哭,朕还道你当真心如铁石,冷酷无情,现在才知,原来你只是一腔柔情全付与了妘崇光,无法再施舍他人而已。”

指控,无端的臆测,无休无止的猜忌,真令人疲惫厌倦。

柔情,如果我有柔情,那这一年来我的大半柔情也是早已一点一滴流向了他呵,哪里又还曾付与过皇兄。他不相信我,也太低估自己,我毕竟不是石心之人,他对我的专一独爱我怎会真正麻木不知,我终究是女人,又怎会对那绵延深情不受用呵。

“朕再问你,皇后获罪被废,可与你有关?”

猝不及防他转移话题。

今日是大凶之日么,怎的旧恨新仇,旧账新债全要在今日一并清算。

紧抿着嘴,无言,眼却避开他的。废后事体,是我操纵,的确无从开脱。

“果然是你设局,真聪明,果然独工纵横运筹,”我的默认令他恨得咬牙切齿:“朕白白怜你爱你,你暗地却只把朕的真心玩弄股掌,利用朕的真心为你兄妹谋事。元昂说得对,有妘崇光在一日,我君臣都不得安宁。你俩苟且之事有如恶疮毒瘤,不及时根除,连整个大齐都要颠覆。妘崇光若是不死,下一步你又设下什么招数,是否正做周全准备,光复大晋?”

谋反复辟!如此大逆罪扣上,我承受不起。的确我暗使手腕,密谋策划,但这所有作为只是为了巩固地位,夯实根基而已,什么所谓国祚社稷之事,莫说想,就连梦也未曾梦过矣。对我而言,抛却过往可以,但要放开现时一切,任由他人主我沉浮,这绝对无法做到。再者,我与崇光,即使撇开男女之情,血缘亲情总是无法抹煞,我早已立誓,有我一日,必要保得他周全,他这亡国之君始终是齐人眼中之钉,我不费尽心机,如何保他。

胡思乱想着,元冕方才那几句话,在头脑中转了一周又一周,许久,警钟敲响起来。

他说,有皇兄在,他不得安宁。

“陛下,你不能伤我胞兄。”我急迫起来。

“太迟了。”他冷冷道。

出了何事,如何太迟?

全身血液涌上头顶,一片发胀混沌中只有心中擂鼓之声清晰可辨。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动我兄长。”我虚弱的说。

他看着我,止住了言语。

惊恐起来,皇兄,他把皇兄怎么了么。

手紧紧攥住衣裳:“你说什么,你开口呵,说话呵,你们把皇兄怎么了?”

“朕今晨得报,上京伯爵于其府中毒发身亡。”

毒发身亡,我只听进这四字。

他难道是说,皇兄已经死了么。

怎么可能,这是天大笑话。我的胞兄怎么可能死,人们不是都说同胞所生之人,皆互有感应么。为什么我没有心痛,没有昏厥,任何异乎寻常的体会感受也没有。

是了,元冕他定是骗我,他要试探于我,或是想惩罚打击我,他认定我伤了他的心,便也要让我心痛。可是,如此造谣,咒我皇兄,委实太过分,他不晓得这种消息会令我死么。

“不要用这种话来刺激我,元冕你住嘴,别骗我。”一阵无法遏制的歇斯底里倾泻,全然不顾谦恭礼法,我直呼他名:“元冕你快说实话,我知道的,皇兄他肯定没出事。”

期待目光射到他脸,心却随着搏动一沉一沉落到无底深渊。我的不顾一切令他脸上怒容中渗出一丝犹豫。

片刻的静止无声。

“快告诉我真相,别折磨我。”话音早已毫无底气,颤软的语调逸出唇边。周身疲软,方才便摇摇欲坠的躯体在不知觉的一刻已是倒向了元冕方向。

他眼疾手快扶住我。

“元昂昨晚亲往伯爵府,以一杯毒酒,鸩杀了上京伯爵。”这沉重的话从他口中吐出,钻入我耳中,恁般无情,仿佛只是处决了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厮。

天塌地陷。

元昂,终于还是他。他说要报复于我,让我后悔,两次皆言出必行。又何止悔,皇兄之死,直叫我心如死灰。

昨晚,就是昨晚那场噩梦,原来竟是死别,我与皇兄已是天人永隔。

痛。

胸腔中,似有惊雷动天的划裂声响起,心,一分为二。疼痛无以复加,。

怎可以如此对我,怎可以如此对我?为什么不多给我些时间。

手拂到脸,湿漉漉一片,可扬起头面对他时,脸上反而现出一片惨烈笑靥:“元冕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竟差一点就要爱上你了呢。”

挣扎起来,要脱开他怀抱。

“锦绣?”他愣愣看着我,被我所说震动。

“锦绣,你所言可句句属实?你,你真会爱我么?”他紧紧抓牢我,黑沉双瞳绽出光芒。

怎不属实,句句真心呵,只可惜,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那圆满的结局再也达不到。

“我的话,你信过几次,我这人,你又何曾信任过。”干涩无力问他。

“不不,锦绣,我愿再相信你一次,抛开旁的一切,不想元昂,不想妘崇光,我们再努力,还是可以重新来过的。”他满怀希望激动起来,如同捧着珍宝般把我搂在怀中。

重新来过?

过去是我天真,怎生今日他也天真起来。他的胞弟杀我胞兄,我俩如何重新来过,难道我俩还能忘尽恩仇,重归陌路,再见钟情不成。

这世间固然有些事情可以重来,有些事情可以一直反反复复,可心碎两半,如何弥补,如何重来。

“请陛下容我独处片刻。”我恳求他。

未得我答复,他不甘心,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过我,走出书房。

“陛下起驾——”远远传来高唱。

地上,落着皇兄的那个信封,弯腰捡起。

无情不似多情苦。

写着这一句的锦笺露出一段。

无情不似多情苦。哈,何止无苦,人若真能无情,岂非无敌,又何来千古兴亡,百年悲笑。

将信封递上火烛,引燃。

火苗迅速吞噬纸张,转瞬已舔上手指。

不痛,手上一点不痛,不仅手指不痛,就连刚才抽搐碎裂的心痛也消失殆尽。

无法痛恨元昂,更不会怨恨元冕。冷静下来琢磨思量,所有一切,俱是祸起己身。

老天自有公道,这话终是没错。

原来前番屡次让我一帆风顺,计划得逞,侥幸苟活,只因报应时候未到。

上苍给予我万千宠爱,赋予我美貌智慧,而我恣意挥霍,尽情滥用。为了一己之私,所造成家破人亡、生灵涂炭之事不胜枚举。这样罪孽深重之人如何逃得过老天报应,逃不过的呵。真亏我当初还要奢望余生安稳,当真异想天开,也不看清现实。作茧者自缚,玩火者自焚,这话多少年前就已学过,其中道理却到如今才能彻悟。

如今,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罢。胆小,懦弱,自私,怕死,曾经竭力想要绕开这条路,为此费尽无数心机,使尽无数手段,可最终,还是只有这条路摆在面前。

烟雾缭绕,火光蔓延,焰舌一寸一寸舐舔手臂,包裹全身。原来,出生在寒食,是对我宿命的昭告,介子推投火之日出生的人,也是要以投火终了此生。

灼烧,消融,一切灰飞烟灭,却仍不彻底。也是,这满身满心背负的冤孽,哪里只一把大火就可清除干净。

张牙舞爪,瑰异妖娆,这炽热的焰真是夺目绚丽,令人痴醉,只遗憾它却又是最最疏忽缥缈,转瞬即逝。

疏忽缥缈,转瞬即逝呵...

“我今日便把这三千里江山付予了你,我们注定是要厮守一生的!”

“锦绣,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是么...”

“为何你如此冷漠,他人对你用情,你都不屑一顾!”

“以前是翎儿,现在又是元昂。你要将朕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

...

崇光,元翎,元昂,元冕,个个对我期许,个个在我身上倾注深情,岂知我并无□,又如何一一回报,于是只逼得我用尽心机,使尽解术,周旋其中。的

少女时代,以为容貌无双,智慧出众是上天厚爱,如今始知这才是吾命大劫。

如有来世,我只愿投身芸芸众生,没有闭月羞花,亦无玲珑心窍,没有惊世骇俗,更无鼙鼓惊梦,所求的,只是默默无闻,庸庸碌碌,终老一生。

抑或,投生为花草树木,无心,无情,无喜,无悲,只是秉承自然阳光,吸收朝露精华,单单纯纯的生,单单纯纯的死。

总之,天之骄女,举世无双,我再也不要!

齐同宣十六年,内廷含雍殿大火,晋国公主妘氏自焚其中。及至火灭,入墟搜寻,妘氏芳魂身销魂散,尸骨无存。

以衣冠入棺,齐主力排众议,封妘氏为妃,立为悯恭皇后。

其后半生,齐主悬虚后位,再无新立,只日夜缅怀旧人,郁郁而终。

新帝即位,下旨大行皇帝与悯恭皇后同穴合葬。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塌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莫羡慕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莫叹那曲折婉转的爱情,任再是数十年来家国,又即便三千里地山河...

一切,皆不过浮华春梦,过眼云烟。

身后,只留下故事传说,吹一回,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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