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肆捌 夺魁计(六)(1 / 1)
肆捌夺魁计(六)
天黑了。
皇帝,红叶与谢九这才从赌坊里走出来。
皇帝面色不善,“老六啊,你说说,你都看出来了什么?”
红叶略一思忖,道:“这……目前为止,赌郑氏的人最多,其次是钟姓,再然后分别是洛氏和何氏,第五是邓氏。郑氏不必说,肯定是那首富的儿子郑烨。钟姓……”他停顿了下来,沉吟着看向皇帝。
皇帝哼了一声,“钟姓不就是钟翦他儿子吗!这钟翦一向恃功而骄,横行霸道,厉害得很,我这次把他遣到这无仗可打的惠州让他当个没兵可带的将军,本是盼着他的性子能收敛些,却没想到竟变本加厉了!竟然还敢贿赂考官!”
红叶道:“这考官纪江南应该是不会受贿的吧。他出身贫寒,一向不与他人同流合污……”
皇帝目光阴鸷的打断,“你说的那是他刚刚步入仕途之时。近几年他可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我这里可有好几本参他的折子,说的都是他收受贿赂的事!”他长叹一声,道:“唉。他这一点上倒是与顾盼生很是相似……”
红叶继续道:“我猜测这洛家之所以排在第三位倒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家贿赂了纪江南。洛家本就是四大望族之一,声望极高,而这次参加考试的洛昭靳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所以赌他的人多也是正常。”
皇帝赞许的点点头,“是,这洛昭靳可不是寻常人物。才德兼备,而又出身望族,不可多得。”
红叶接着道:“至于这何姓……其实也不奇怪。这何君廉一向被人称作是淄州第一才子……”
“淄州?”皇帝皱眉,冷笑一声,“淄州不就是盐帮的地盘么?”
红叶点头,“基本上……可以说是。”
“盐帮……”皇帝轻喃着摇了摇头,“盐帮乃是大患啊……”
红叶闻言,又道:“这何君廉的位次也有奇怪之处。我听一人说在我们来惠州之前何君廉在这状元局里一直是位次第一,可我们进了惠州之后,他的名次就下跌至第四了,如今买他的人很少了,买过的都很是后悔,说……他们抱怨说……也不知为什么,这原本支持何君廉的盐帮忽地就不支持了,也不再掺乎状元局这回事了,牟千缎也不再见客,可他却也没有离开惠州城,说是游山玩水去了。实在是有些蹊跷。”
皇帝眯眸,道:“怕是咱们微服出巡的消息给人透露了出去……”
红叶微惊。
皇帝一边走着一边道:“你接着说,不是还有一个第五么。”
“第五倒没什么可说的,同何君廉一样,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红叶轻描淡写道。
皇帝想了想,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恩……听那些赌徒们说,这郑岩现在正急着给纪……考官送钱呢,而钟翦也正给主考官施压,呵,我想现在主考官一定很是为难。”
皇帝闻言,面上不由得罩上了一层凛然怒气,“我平生最恨这贪污受贿!这纪江南……”他攥紧了拳头,目光阴鸷。
两人正说着,眼前已是龙门二号客栈了。
大堂内灯火通明,客人也不少,很是嘈杂。
掌柜的一见他们,笑着道:“哟!几位爷,游山玩水回来了?”
皇帝走到他面前,对着他问道:“你可曾见过与我们一行的另外两人?”
“恩?”掌柜的看了看他们,只有三人,“如花和那个……她相公?”
皇帝点点头。
掌柜的摇头,“从早上见过之后就再未见过了。”
皇帝闻言皱眉。
谢九忙道:“恐怕是小两口逛得开心,要晚回来些……”
掌柜的笑了,“是啊,很有可能啊!”
这时,自门口进来一个小公子,长的极为秀气清朗,一身浅色蓝衫温润雅致,步子迈的也是极小的,略微有些女气,比起公子兰不相上下。
掌柜的一眯眼。
有喉结,是男的!
他笑了,“小公子住店?呵,是不是来赶考的啊?”
那人点点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走走走,小的领小公子去看房。”掌柜的走出来柜台,带着那小公子上楼去了。
皇帝扫了那人一眼,收回目光,并未在意。
他们几人点了些饭菜,便在堂内坐了下来,边吃着边等着阿三他们归来。
可是直等到客栈打烊,他们也没回来。
我们转头说说如花——
“你错了。你当初就不应该撺掇爷我去医馆看郎中,这样我们就不会和他们走散了。”阿三沮丧的埋怨道。
“你错了。你就不应该对那什么……那个事那么着迷,要不是你色迷心窍,也不会中了掌柜的的阴招。”如花反击。
“你错了。你不是说你和那个掌柜的是旧识吗!要不然的话爷也不会对他没了戒心!”
如花低头不语。
阿三还在嘟囔着,“爷想着那种事……不也是……为了你的幸福未来着想吗……”
如花瞪他一眼,别过了头,显然是生气了。
阿三也有些气,“看吧看吧,爷才说了几句就跟爷耍脸子了。要是换成老四,训你一天你估计都不带急的!”
如花干脆不理他,窝在墙角里,闭上了眼。
阿三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回应,有些按耐不住,屁股一点点的挪了过去。
他凑近她的耳畔,“如花,如花。你没事吧。”
如花不语。
他又近了些,“如花啊,爷也是心急……”
如花开始推他,手却反被他给握在了手里,还不住的摩挲着。
“你松开!”如花瞪他。
阿三嬉皮笑脸的一把把她搂到了怀里,“行了行了,小丫头别气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都怪我,都怪我,你别气了。”
“你松开!”如花面色不变,可心却软了几分。
“让爷我亲一下呗!”阿三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亲了就放手!”
“别闹了!李如殷!”如花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被囚禁了!你还那么不正经!”
阿三眨眨眼,“我这不叫不正经,这叫临危不乱。”
“你知道是谁干的?”如花看着他。
“掌柜的啊。”阿三接道。
“掌柜的是谁你知道吗?”如花又问。
“是谁?”阿三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垂,害的她一阵闪躲,却又挣扎不开,“说啊,我洗耳恭听。”
“胡闹胡闹!我不跟你说了!”如花把他的脸推到一边。
阿三拨开她的手,凑近她耳侧,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什么都知道。别担心了,小如花。”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难得咱俩能有独处的空间……”
“胡说!昨天晚上还有呢……”如花羞红了脸。
“昨天没成功,今儿爷要再努力一把。”阿三饥渴的看着她,嘿嘿坏笑了两声,“努力把生米著成熟饭,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嘿嘿嘿嘿,吼吼吼吼,哈哈哈哈……诶?你别跑啊……”
于是,处乱不惊的两人,开始了在牢房里的快乐的追逐——
“你别跑啊。”
“啊啊……大色鬼!”
“大色鬼来了!”
“啊啊……”
“被抓到了吧……嘿嘿。”
月色清朗。
浅灰色的地上,一汪光晕轻轻荡漾着。
不远处的牢门那边。
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结束了偷窥,面色有些阴郁。他一把把还在偷窥着的老头给拉了下来,“别看了,大色鬼!”
老头邪恶的笑了两声,“老夫还没看到关键时刻呢……”说罢,他又趴了上去。
“别看了。”男子皱眉,很是不悦,“我告诉你,皇上来惠州了。”
老头骤惊,“皇上?”
“恩。”男子冷笑,“是的。而且……我猜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了。毕竟你们的状元局搞得这么大……”
老头一眯眼,眼珠一转,冷笑一声,一把抓住男子的领口,恨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说你怎么离了京城来这儿开了个小破客栈,我说那牟千缎怎么忽然就说不参与这赌局的事儿了,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你真是坏啊你!”
“彼此,彼此。”男子微笑。
“你你你……你就是想要……想要……置我于死地!”老头大声喊道。
男子笑的更加欢乐,“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恩?”
老头不再理他,开始焦急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主意当然有,就看你敢不敢干了。”男子看着他,道。
老头知他的主意肯定是对他自己也有利的,但终是没能忍住,道:“你说罢。”
男子弯唇,那笑容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妖异。
牢门里边——
“你别咯吱我啊……臭阿三……恩……恩……哈哈……”
“哼哼,如花,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你快停下啊……你……啊啊啊……”
“嘿嘿。说,以后还想不想老四了?”
“不想了……不……”
“骗人可会遭雷劈的哦!”
“怪不得……怪不得你昨天晚上……啊啊……我不说了啊……恩……”
牢门那边——
老头冷哼一声,面色潮红,“我就说是房事过度吧。来了这里还这么有心情。唉,小伙子就是强。”
男子唇边的笑容逐渐冷却,目光中的冷意愈发的明显。
要什么时候杀掉老三呢?
他想着。
什么时候呢?
要尽快了啊。
他有一点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