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性格扭曲了的人（1 / 1）
第二十七章 性格扭曲了的人
“什么？姓宁的，你这个混蛋，少瞧不起人！注意你的嘴巴，小心我把它割下来喂狗！哼哼！”听到宁羽臣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留情地损他，唐翼禹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刀疤杰恩及时阻止他，宁羽臣的俊脸准会被打得不成脸型的。
“唉唉唉，唐兄弟，你别冲动嘛！他说的是事实啊，俺们这些丑陋的人在这位高贵华丽的羽臣大人面前，的确不过是过街老鼠而已！唉，这脸蛋真是俊啊，真是美呆了！上天真的不公平，居然让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长得这么漂亮，让从小什么都没有的我长得这么丑，真他妈的混蛋！唉唉唉，五官精致，脸型有棱有角的，皮肤嫩嫩的，摸起来真他妈的舒服！我多么地想要这副迷人的脸蛋啊！”刀疤杰恩不断地抚摸着宁羽臣的脸蛋，那种迷恋的程度近乎变态，让在场的气氛变得比义庄更加肃穆死寂。
面对刀疤杰恩这种猥亵的行为，我不知道在场的人是怎样想的，我只是知道连我也很少抚摸的那张脸蛋，居然被这样一个变态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心里感觉到一种极大的侮辱和亵渎，十分难受，恨不得把他的手剁掉。
我猜想一向有洁癖的宁羽臣被这种恶心吧啦的人抚摸着脸蛋，一定感到很肮脏，很想杀人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镇定，如此毫不在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要就给你好了！对你这种从小暗杀我就一直是失败收场，还拥有一个为了我这种小白脸而将你毁容的老婆的可怜人，我施舍得起！”
什么？原来这个刀疤杰恩不是天生就这么丑陋的，原来是因为宁大哥！啊啦，惨啦，宁大哥，你是智障吗？为什么还说出来提醒敌人啊，嫌命长吗？
我实在搞不懂宁羽臣和刀疤杰恩之间的关系，本来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但是现在却把气氛弄得如此暧昧，本来我以为宁羽臣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留情面地揭他的伤疤，刀疤杰恩会恼羞成怒，杀了宁羽臣的，但是出乎意料，他却没有，反而更加迷醉地凝视着宁羽臣那张精致的脸庞，摸得不亦乐乎。
“啊唉唉，你不说这个俺倒是给忘了。是啊，要是俺拥有你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智慧，那么俺的人生就不会这么悲惨了！多么完美的身躯，多么无暇的脸蛋啊！真是让人可爱又可恨，上天真的很不公平！所以——”
“喂，你这个死人妖，心底这么丑陋，就算你拥有了流川枫那样的脸蛋也会让人感到恶心的！你这个丑八怪，手放规矩点，不要乱摸！”我不知道宁羽臣是拿什么样的心情来忍受这种非人道的侮辱的，我只是知道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爆发时刻了，于是我冲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刀疤杰恩推开，挡在宁羽臣的身前，气愤难填地说。
“小舒，别说话！糟了，小舒，你这个笨蛋！”宁羽臣看到我为他替身而出，惊惧地怒喝了一声，眼神忧郁无比。
我不明白宁羽臣眼里的忧虑和恐惧，也不明白原来他忍辱负重只是为了保护我，直到刀疤杰恩发出放肆的笑声，我才恍然大悟，我总是在搞不清状况之下毁掉了宁羽臣的用心良苦，让自己跌落到无尽的深渊中，承受痛苦的□□。
“哇哈哈哈，说得好，说得非常好！小姑娘，有勇气，难怪你能够让一向人冷心冷的宁羽臣如此神魂颠倒，为了你，明知道俺在猎杀他还单枪匹马地走进俺的陷阱。哇哈哈哈，俺真的要好好地犒劳你才行！”刀疤杰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放肆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跟唐翼禹说话，那模样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似的，眼里充满了邪恶的笑意，“唐兄，你不是恨透这个女人，要让她痛苦吗？那么，俺现在就帮你让她永远地坠入黑暗的深渊里，尝试人间最痛苦最残忍的折磨吧！哇哈哈哈，兄弟们，好好招待一下这位水灵灵的小姑娘吧，人家可是俺们亲爱的羽臣大人的爱人哦，啊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敢动她一根寒毛，我杀了你！”触及痛楚，宁羽臣失去了平时所有的优雅从容，失控地怒吼起来，幽幽的黑瞳中笼罩着阴冷的暴风雪。
“好啊，好啊，你来杀俺啊！只怕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咯！哇哈哈哈，兄弟们，还等什么，俺和羽臣大人可是在看着你们给俺们上演的好戏呢，哇哈哈哈！”面对宁羽臣的威胁，刀疤杰恩笑得更加放肆了。
“谢谢大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哈哈哈!”那群流氓得到许可后，脸容更加狰狞猥亵，笑容更加放肆下流，身影也越发逼近我了。
“小姑娘，别害怕，大哥们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不要！不要！你们，你们给我走开，不要！”一个长得肥头猪脑的流氓激动地伸手来摸我的脸蛋，我立刻出自本能地把他的手打掉，抱头厉声尖叫起来。
“小舒！别碰她，否则我杀了你们！”宁羽臣看到我如同惊弓之鸟地躲着人群，向他投以求救的目光，顿然热血沸腾，拼命挣扎着，大声怒喝起来，声音震耳欲聋，然而对于这群亡命之徒却没有用。
“宁大哥，救我，救我！”看到那些猥琐的嘴脸，我的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当初在花都中学被玩偶俱乐部的人□□时的场景，顿然吓得唇色发白，浑身战栗起来。
面对我的求救，宁羽臣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低垂着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发白的唇色愈发火红，仿佛要渗出血来似的。
看到这样无助的宁羽臣，我知道他的病在发作，感觉十分心痛，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明由希终于挣扎着站起来，一边试图走过来，一边笑容温和如同春风地安抚着我：“小舒，我来救你，不用怕！”
“噗！”“啊！”正当明由希吃力地向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刀疤杰恩一个箭步冲到明由希的身前，一个横扫千军的招式把明由希绊倒在地上，然后用力地踩着他那受伤的腿，笑容狰狞地说：“唉唉啊，俺们的车神明大人，听闻你身手一流，车技神奇，是吧？啧啧啧，你说如果车神没有了一条腿，还能是赛车界的传奇吗？哇哈哈哈！”
“啊，啊啊啊”
听到明由希那惨烈的叫声，我试图冲过去挽救他，但是却被那群流氓挡住了去路。他们对我越来越不规矩了，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对我有所行动了，我的心顿然被一团阴森的云朵笼罩着，狼狈地倒退着，向宁羽臣求救着，失声尖叫着：“不要！由希！不要，不要，宁大哥，救我！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走开！”
“哈哈哈，小姑娘，来给哥们玩玩吧!”
“嘶嘶嘶嘶！”衣服，被无情地撕裂，初见雪肤！
“啊，不要，不要！”黑点，随着那丑陋的黑影渐渐扩大！
“小舒！我要杀了你们！”厚薄始终的嘴唇上那诡异的血色陪衬着苍白的脸色，使得宁羽臣美得活像一个妖娆妩媚的妖精。
“不要，不要碰我！宁大哥，由希，宁大哥，由希！”凄厉的求救声，刺痛了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
“妈妈，妈妈！翼，翼，救我，翼！”恐惧的乌云让我的心回复到最初，在精神恍惚之间，哀伤的心情呼唤出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守护者的名字。
……
悲伤吗？
怨恨吗？
绝望吗？
真的要永别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难道是赎罪的一生，努力的结果吗？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屈服，就这样放弃。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有我要守护的人和要守护我的人等着我，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重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会更加痛苦，比死去的人加倍痛苦地活着，这种折磨，我不是最清楚吗？我怎么能够让这种痛苦留给真正爱自己的人去承受呢？
“杀！”
“小舒！给我杀了这群垃圾，一个不留，青龙！”
“小舒，小舒，我最心爱的小舒，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我——”
“别碰我，别碰我！”
精神恍惚之间，我仿佛听到了一个气势逼人的呼喊声，然后是活像在古代里冲锋陷阵的大军在怒吼的声音，仿佛在残忍地拉开历史杀戮的篇章，让我顿然感觉浑身战栗起来。
我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只是听到那声充满肃杀的怒喝声忽然变得如同羽绒般温柔，充满了春天的暖意，心里感觉很舒服，但是，当我的身体感觉到有东西碰触的时候，心里却感觉被狠狠地抽了一鞭似的，浑身不由得发抖起来，不停地退缩着，嘴里不住地哀求着。
“小舒，小舒，我最心爱的小舒！别怕，别怕，有我在，有宁大哥在，没事了，没事了！”宁羽臣看到受惊过度以至于神志不清的我，心生无限的怜惜，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天国而来的天使之音似的，我顿然感觉浑身舒畅起来，混沌的脑筋也渐渐清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眸，迷蒙中看到那张让人感觉窝心的脸孔，于是忍不住激动地扑倒在他那厚实温暖的胸膛中，如同一个受惊过度的孩子，用凄厉的哭声来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宁大哥！宁大哥！我好害怕啊，小舒真的，真的怕死了，宁大哥！”
冬阳写照而入，细碎而光亮，北风潇潇而过，吟吟而欢歌。战场上杀破狼般凶猛的气势掩盖了我们情意绵绵的话语，却掩藏不了我们彼此爱的誓言。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所有的一切，在相拥一刻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们也没有办法从彼此那至死不渝的爱中抽离。爱在心中，抽离了爱就等于从人体中抽离了心脏，没有心，还算是个人吗？
那一刻，我们的肌肤紧紧地贴合彼此，感觉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比这种爱的体贴更包容寒冷，更加舒心动人的了。然而，黑暗总是如潮汹涌，总是猛追着我们不放。
“宁羽臣，你去死吧！”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愤恨突然破空而入。
接着，是一个又一个为爱牺牲的人的倒下，前仆后继，凄泣相送，到底最后送走的会是谁呢？
“臣，小心！”是为兄弟牺牲的明由希吗？
“宁大哥——啊！”是为爱牺牲的我吗？
还是……
“嘭！”
“噗！”
“噗！”
在明由希奋不顾身地扑向宁羽臣的那一瞬间，我也毫不犹豫地挡在宁羽臣的身前，同时感觉到有个坚硬的身体扑到在我的身上。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危急存亡之际，能替我付出生命的人会是谁？所以，在我确定宁羽臣和明由希没事后，立刻转过身躯，却震惊地发现刚才替我挡住了子弹，现在躺在血泊里的人居然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唐翼禹。
“翼，翼禹？你，你没事吧？血，很多血，不，我立刻送你去医院，立刻——”又再看到同样一张脸气息奄奄地倒在我的面前，那种久违的恐慌让我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于是我神经失常地扶起唐翼禹的身体，急忙拽着他往外走，然而，唐翼禹那笨重的身体纹丝不动，而唐翼禹也不着急，只是笑得如同清风细雨般轻柔：“真是的，夏莹舒，你也给我差不多了吧，总是搞不清状况！现在这种情形能走吗？”
“不，你不能，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不能！你可以恨我，杀我，可是你不能死，你——”看到唐翼禹居然向我露出当初唐翼在我面前跳下去时所展露出的那种宽松笑容，我顿然感觉自己仿佛触及到了一个诅咒似的，神经兮兮地拽着他走，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眼泪却忍不住唰唰而流。
“小舒，你给我冷静点！”宁羽臣看到我一副神经失常的模样，急忙跑过来，阻止我的举动。
我凝视了他好几分钟，才从他的喝令声中拉回了几分理智，于是梨花带雨地瘫坐在唐翼禹的身旁，伤心地问他：“翼禹，为什么你要替我挡住那颗子弹，为什么？你不是很恨我吗？”
“恨？哼，没有爱，哪里有恨呢？夏莹舒，我爱你，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停过，但是在爱的同时，我也恨你，但是我更加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但是，在生死边缘，我才明白，就算我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爱了就是爱了，选择恨去覆盖爱，这是最愚蠢的做法，而我就是这么一个愚蠢的人！”唐翼禹气若游丝，气喘吁吁地自嘲起来。
“不是，你不是的！”我做梦也没有想过，一直对我不满，充满恨意的唐翼禹居然会是爱我如此深，所以当我听到他的表白的时候，心里感到很不知滋味。是伤心吧，我哭不出来，是高兴吧，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
回想过去的种种，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生是很可笑，而在这场可悲的人生剧场里，最愚蠢的人不是唐翼禹，而是我。
当我从思忆只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唐翼禹已经闭上了眼睛了，顿然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清晰地记得他最后的话语，短短续续的，充满了无限的释放感。
“夏莹舒，我，我……走了，你，你……好好……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