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若醉若狂若梦若觉(1 / 1)
我在迎来送往中过完了十九岁。
然后,二十岁,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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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只要我一日不死,就无有穷尽。
花魁的位子不曾再有第三人分羹。与碧水始终两立,平日相见亦彼此视而不见。看似针锋相对,此消彼长,细算去,却仍不分轩轾。
都是苦命女子,彼此哪里真有什么怨恨。不过是做场戏给客人们看。男人们总是喜欢争斗,尤其喜欢看别人争斗。若双方都是美人,更加看得起兴。
至于谁输谁赢,倒没有人太在意。
旗鼓相当才最有趣味。
反正这胭脂阵间的厮杀,不必流血,又无需争至你死我活,银钱流水介入帐,何乐而不为。
有一天,嬷嬷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那次小产让我大伤元气,再加上从前喝下的那碗相思红豆汤,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有生育。
我亦轻描淡写的笑笑。这件事,我们都没有再提起。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像段沁,像我儿,连同曾经的我自己,其实都不必时时想起.因为不管我怎样铭记,那都是虚幻如从未存在过的梦境。
流年,就像是一副用七碗水熬成一碗的汤药,是天长地久,纠缠不去的绵长苦涩。
我要笑着,一口一口饮下,毫不犹豫,甘之如饴。
那日,我正临窗梳妆,忽听见窗外有人争执。
是嬷嬷的声音,却有罕见的凌厉,甚至,隐隐的有些凄厉的意味,“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见她!”
“你凭什么,这样一次一次伤她!”
“她究竟是那里对不起你,你心心念念的总要害她,难道你非要了她的命才甘心?”
“她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总要在她身上讨无名债?”
我的心跳渐渐狂乱,我满心恐惧,慌乱不堪,又焦躁不已。
那将要触网的蝴蝶,是否也和我一样的心情?
猛地起身,顾不得跌碎了手中的玻璃镜,人也狠狠磕到桌角,我一路狂奔,不管有什么挡在眼前,都奋尽全力扫开。
我的心狂跳,不能呼吸。
我的腿几乎使不上力气。
我眼前一片模糊。
不过是咫尺距离,我却艰难的如同跋涉过千山万水。
我只怕,来不及。
以身体撞开门,我跌跌撞撞冲出未央阁。
抬起头,就看见那张笑脸。
段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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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贪看那面容,嬷嬷却至面前挡住我视线,厉声道:“细细,进去!”
我恍若未闻。
那人身在阳光照耀处,明亮夺目,正兀自向我微笑着。
他笑着问我,“细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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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言:“汝爱阿难何等?”
女言:“我爱阿难眼、爱阿难鼻、爱阿难口、爱阿难耳、爱阿难声、爱阿难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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