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十一章 进入草原（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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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勇士之间的会议开始了。
两个部落的酋长都坐在帐篷的顶头，两方的元老与杰出战士挨着各自的酋长盘腿坐在帐篷里。这样原本宽敞的帐篷一下子感觉要挤爆了似的。
两帮的战士以部落鲜明的服饰做为区别，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驾驶无鞍马横冲直撞。他们不怕死，身上的伤疤是荣誉的见证。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内心没有过犹豫与彷惶。他们杀死了不少白人，可是，白人却像从大地上冒出来的野草般越来越多，源源不断地从东方涌过来。他们困惑过，白人拥有先进的武器，虽然他们的士兵很蠢，但他们的人数很多，比肖尼人加上切罗基人加上怀安多特人加上莫西干人等等等，加在一起，白人还是多！
已经有几个部落向白人投降了，穿白人的衣服，接受白人的施舍，因为白人许诺会给他们“和平”。可是，白人的话能相信么？所以，这也是今天开会要谈的事。
“天降的雄鹰”抬起他混沌的眼睛，看着帐篷里的每个人：“你们都是杰出的人，我想听听所有杰出人的意见。在白人问题上，我们是走和平的路还是战争的路，或者有没有其它的路？我需要你们敞开胸怀尽情地说出来。”
“白人用心险恶，他们的传教士到每个部落唠唠叨叨，让我们相信他们的神，那个被绑在架子上还光着身子的神！真是可笑！”
“黑羽毛”先站起来，开门见山地说道，他的发言让部落里的很多战士都吃吃地笑起来，就连“天降的雄鹰”都忍不住撇撇嘴。“黑羽毛”接着说：“我们只相信大灵，只要我们相信神圣的大灵，我们就会被赐予力量，不被大灵所抛弃！”这个年轻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坐下。
“鬼狼”没有说话，他在静静地听别人的发言。
“响雷”站了起来，他先沉默着，然后清清嗓子，这个举动让每个人猜测他的观点可能与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休伦人和法国人结了盟，易洛魁人和法国人结了盟，莫霍克人和英国人结了盟，他们因此而得到了很多先进的白人武器，就是那种冒火的枪。所以，他们强大了，周围的部落都很难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主张和平与白人相处。白人也不都是坏人。”
“响雷”的话立即引起元老们和战士们私下讨论的嗡嗡声。
“做为战士，我宁愿战斗到死！”
一句铿锵有力的话响起，在帐篷中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其它的嗡嗡声。前任酋长的儿子，“鬼狼”霍得站起来，朝酋长行了个礼表示尊敬。他深邃的黑眼睛平静地看着“响雷”，坚定却不带任何骄傲。
“我虽没有孩子，但我希望我们的后代以后也能自由生活在赛芬纳湖边，每年能自由地在大草原狩猎，我希望他们的马也能在大地上驰骋。大湖与草原是大灵赐给我们的宝藏，在这里，阳光不受任何阻挡，我们不希望像白人那样生活在拥挤的城市，那里的楼房一座挨一座，遮挡了太阳！”他快速地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换了种口气：“所以，为了我们的后代，我们不能听信白人的谎言！”
“部落所有的人如果都死了，是你愿意的么？”“响雷”连忙站起来反驳他：“你愿意怎么死，是你的自由。可你没权利决定别人的死法，尤其是我们的孩子！”
“我要我的孩子像个勇士般长大，而不是屈服在白人的脚下！”“鬼狼”狠狠地反驳他。
“如果你向白人挑衅，那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会立即像潮水般涌过来，而我们的血也会像潮水一样！”
“白人要是过来，流血的将是白人！我要让他们的鲜血浇灌肖尼人的土地！”
“鬼狼”的话引得帐篷里一片喝彩声，主站派的势力盖过了主和派。
“那你先应该杀了那个白人女俘虏，而不是情意绵绵地看着她的金发！”“响雷”忽然冷冷地看着“鬼狼”嘲讽地说道：“要不，我替你杀了她，以显示你对抗白人的决心！”
这句挑衅带着明显的恶意，“鬼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准备向“响雷”冲上去，被眼明手快的“黑羽毛”挡住。
“看在好朋友的份上，请你压抑自己的脾气，‘鬼狼’！”“黑羽毛”大声地说着，使劲地拍着好友的肩膀：“这里是酋长的帐篷，别让你的冲动侮辱了他老人家。”
“鬼狼”看了看苍老的酋长，眼里的怒火熄灭，他后悔自己的冲动。他走到酋长面前朝他低头赔礼：“我为我没控制好脾气向你道歉，酋长，我想我该先出去一下。”说完，他再次行礼，走了出去。
“那个女人叫‘握剑在手’，她和我们共同战斗过，她的灵魂是肖尼人。”在“鬼狼”走出帐篷后，酋长慢慢地说着，不带任何感情却掩饰不了他的威严。
酋长发话，元老和战士们便不再谈论那个白女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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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狼”回到自己的专用帐篷后，就一直盘腿坐着，一动都不动。在黑暗中一人静静地思索。酋长帐篷里的会议一幕幕在他面前回放。“响雷”的话虽然挑战了他的自尊，但是他并不恨他，他并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关于白人的问题，他在会议上说得很坚定，但他并不是没有一丝困惑。白人的人数很多，武器先进。但是，在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有开始时，肖尼人如果投降，那就是懦夫的表现！如果每个部落都这样，那没多久，印第安人的土地上行走的将是白人的脚！
部落到底何去何从？他皱着眉思考再思考。肖尼人不能失去自己的灵魂，灵魂要是死了，即使活着也是一堆走肉！
他的父亲、哥哥和白人打过仗，他们的勇敢一直影响着他！如果他胆怯了，那他的后代将用什么精神力量活下去呢？
肉体死了，精神可以活下去！当他想到这个道理时，不禁笑了起来，他在精神上坚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他起身，走出了帐篷。他要和“黑羽毛”好好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