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夜深常共解煎熬(1 / 1)
“你倒是很有兴致。”帐帘被掀起,一人踏了进来。
闵子勋刚才看着画卷入了神,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你……你怎么会?”说着,慌忙间收拾着那幅画。这人应该在玎斓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次陪同父亲一起出使玎斓国,就识得此人了。
“不必慌,我又怎不知你心内所想呢?呵呵……”那笑声爽朗间却让人备觉压力,更别提那犀利的眼光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闵子勋盯着那人,冷冷问道。
“这大路敞开着,只要是我想到的地方,就没有进不去的。”那面容一改了刚才温和的神色,口气里尽透着阴冷,自信的样子。
“可是我希望你别忘了,这里是焰烈国,而不是你玎斓国。”闵子勋突然语气一改,一阵不容抗拒。
“呵呵,这点我倒忘记了。”那人突然一笑,那神态转变得如此得快,反而让人觉得此人的情绪瞬息万变,不易捉摸。“不过,这座雪峰过去便是玎斓国了,呵,我想焰烈国国君肯定会有兴致过去一瞧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闵子勋惊得眉毛都矗了起来,确实不假,焰烈国和玎斓国只隔这座雅拉香波雪峰,不过此雪峰终年积雪,又加上雪脉绵延,根本就不可能穿越过来,除非……
“确实是很难越过雪峰,只不过,如果从殷离国过境的话,军队那就可以行事了。子勋,你是这么想的吧?”那人笑着描了眼桌案上的画,摸着那人的轮廓,神色自得。
闵子勋心神一颤,确实不假, 绕殷离国过来的话,军队可是直逼王城,“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别忘了,现在还处在我方营地之内,只要我稍微一喊,你便人首异处。”
“呵,区区守备,还是难不倒我的。”那人笑看着闵子勋一阵煞白的脸,“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同我到玎斓国去。”
“这……为什么?”闵子勋显然是被这个要求吓了一跳。
“原因很简单。你的才学。”那人笑着,接着道:“上次如若不是你出谋划策,焰烈国不可能这么容易获胜。”他这孤注一掷,只不过是夺个所得,殷离国并不是如此容易就能通融得过的。
“上次,并非……”闵子勋还想着狡辩否认,他毫无官职,这国家之事是断不可容他去讨论的,至于上次那场战役,史称“湘江之战”,自己不过是无意间给父亲提了个醒,却碰巧赢了。
“焰烈国第一才子,何必自谦呢?如若不是你,想必现在的殷离国早掌握于我国了。”那人嘴上是笑着这么说,内里却夹带着一丝恼怒。想想也是,湘江之战,因他们国的将士都不擅水战,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损失不小。
“你……”闵子勋想要开口喊人,却一下被点了哑穴,那人扯过他,堆坐在椅上。
“你喊也没用,外面那些人早被我解决了。”那人一副不惧的神色。“只要你答应了,我便不伤他们毫发。”
闵子勋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盯着那人,一脸不屑的神情。
“你也不必生气,呵,本来多了你这个军师,想必我玎斓国更是如虎添翼,但是你若不从,只怕这性命可就攸关。”那人威胁道。
闵子勋这会脸煞白了,只是无奈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身子更是受制于这四方之围中。
“呵,凡是有利于我玎斓国的,我必取之,至于那些不从的,宁毁勿失他人之手。”那人口气突然凶狠起来。
闵子勋神色突然转为平和,那内心里已然不惧。
“你一定是无所谓你自己性命之事,不过我瞧见,那妃子容貌艳丽,只不知……呵呵!”那人拿出了一把尖利的刀子,那平滑的刀背透亮见人。
闵子勋眼瞪成大圆,脖子都粗了,不停地喘着气,却又说不出话来,连手都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掐得一阵红。
那人笑了,得意形态,解了闵子勋的哑穴,说道:“如何?你答应是吧?”
闵子勋刚被解了穴,一时气喘不过,止不住咳嗽起来,“我……我答应。”
“呵呵,闵公子果然爽快。看来那妃子的魅力不小。”那人说着讥讽的话,君臣之间的暧昧,而且还是一个妃子,一个臣子,这场宫廷戏码倒是有趣。
闵子勋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只是说道:“我毕竟是闵太师之子,突然离国去别国,似乎不妥。”
“这点你尽可放心,呵,我想两国间的有个交流使臣,应该不错。”那人一副目的达成的样子,拾起桌面的那幅画。“焰烈国君应该也会应允的。”
“你拿那做什么?”闵子勋急着想去争夺过来。
“口说无凭。作为凭证,这画对你来说应该蛮宝贵的吧?我在玎斓国都城等你来拿。”那人持起那幅卷画,走出帐去。
闵子勋顿时神色皆失,呆呆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桌面,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急急地跑过来参加自己根本就一窍不通的冬狩,为了那根本就没法子成就的一场梦,而他不过是窥探得高了些,就如那登高却妄想着能够摘到星辰一样,自己的性子当真是如此软弱。现在又答应了那个胁迫,只怕今生至此,都难以再见了。
“少爷,你的茶,刚才不小心走错了帐,折腾到现在。”行恩持着一盏茶,却见闵子勋一人呆坐在椅子,那神情,仿佛,失去了所有。
“少爷……少爷……”行恩连喊了好几声。
“行恩,去收拾下包袱,我们明日先回去。”闵子勋突然吩咐道。
“可是少爷,我们才刚来。”行恩搞不懂少爷那时一听冬狩便兴致勃勃地赶过来,害他自己也以为有好玩的,高兴了许久,而才第一天,自己都还去玩过,少爷却又要回去了。
“先按我的话去做。”闵子勋鲜少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行恩有些愣住了,不过还是顺从地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