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3章 失踪事件（五）（1 / 1）
“宋姑娘，多日不见，近来无恙？”一个浑厚的嗓音向我打了招呼。来了来了，第一个记者终于提问了，我自然得笑脸相迎。
“谢谢……谢公子惦记着。”原来是谢校尉啊！八成是刚才跟那个白衣美人一块儿进来的，被我自动忽略了。丫的，你小子朝我射了一箭，虽然射的不是我，但是也忒狠了，害我的小心肝差点因激动过度而报废。此仇不报非君子！
于是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谢校尉和卫总捕头此番前来，有何指教？最近本姑娘可是安分守己，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坑蒙拐骗良家妇女帅哥美男的，啥坏事也没做啊！大家以后就不要再拿我来当箭靶子使用了。也不要拿我当暗器的练习对象，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小命滴——”
其他人的脸色变了变。温如晴坐在我旁边，差点喷茶。
温如海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宋亦辉和那两个国家公务员，满脸愠色。
秦风挑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家的反应，眼光不经意间扫过我，一副了然的模样。只是，他了然什么？怎么看向我的眼神怪怪的，一脸的暧昧。寒……
“飘云姑娘此言差矣！谢某此番前来只为公事，不为别的。”谢校尉倒是把之前的一切过错都给我撇了个一干二净，恨得我牙痒痒的。
有人开了个好头，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目的就是要查明那天我遭遇的绑架事件的幕后主谋。
当我听说我极有可能是被藏在柴火堆下运出城的时候，我心里那个怒啊！
我一拍桌子，“怎么可能藏在柴火堆里？大家都知道早上进城的贩子是要卖东西给城里人的，进来的都是城外的物品。傍晚收市了自然是空车回去的，即使是装了车的，也绝对是城里才有的物品！有哪个贩子会从城里运柴火回去？你当城里人人都是杭州首富，天天拿家具当柴火劈？丫的！守城门的官兵是干什么吃的？”
宋亦辉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不满的瞥了我一眼。我挑挑眉：看什么看，我说的又不是你！
谢校尉嘴角抽了抽，沉声道：“谢某也曾给那几个酒囊饭袋训过话，已经做出相应的处罚，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看他认错尚且诚恳的份上，我也不再挑刺。
当我听说失踪的少女有28名时，不由得咋舌：“乖乖，都可以开一间妓院了！”
大家对我侧目，颦眉。
温如晴吃惊的瞪着我，脸上飞过两朵红云。啊，吓坏小姑娘纯洁的心灵了。蓝月则是不满的白了我一眼。
完了，我又遭人误会了。
宋亦辉装模作样咳了一声：“飘云，女子不可如此粗俗。”
“飘云姑娘此言甚妙。”一个朗如清风的声音响起，适时的为我解困，对我的话予以支持。原来是那白衣公子。“秦某也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单是那四名男子是不能可能犯下如此多的案子，他们必定还有同伙和幕后指使。比如，一部分人负责拐带，一部分人联系买家，更多的是进行掩护和消灭证据。没有利益，是催动不了这些人犯案的。而最终目的……想必大家是心知肚明。”
卫纯阳说道：“的确，犯案人员不少。衙门已经查到几名最近参与拐带少女的案犯，他们互不认识，也不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只知道把人带往约定地点，关在屋子里，然后由对方的人前来验过，再根据样貌给付银两。那些直接参与拐带的案犯是领了银两就走的，之后那些女子被带到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我的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是，这个念头闪得很快，一下子就没了。
于是，我又仔细的回忆昨天经历过的种种，想找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绿毛他们，定是想把我们带往交接地点。而到了时辰，我们仍未送达，那些人定是要出来寻的……
“如晴，你有没有觉得昨天你出现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还是征询一下当时也在场的见证人吧。
温如晴想了一会儿：“嗯，那些兵丁都好凶哦。要是他们好言好语的放我们走，我也不会对他们用药了。真是浪费我的药粉啊！那可是要找到几十种药材才制出那么一丁点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对我们那么凶呢？”
“因为我想带你走啊！”
原来，症结在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对卫纯阳说道：“你们要是找到了受害者和案犯，是不是连受害者也要一起带回衙门问讯做笔录？”
卫纯阳点点头，“是要记录在案。以防备日后有什么不妥，案犯要翻案或是改口供，都要征询过受害人。”
“可我若是执意要走呢？”
“那就当场做笔录，留下联系地址和担保人的姓名，再按个手印，就可以走了。”
我一下子又没有想法了。看来，那些凶巴巴的巡捕想带走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可是……如果他们有私心呢？
“飘云姑娘刚才是在怀疑什么吗？”那白衣公子打断了我的思路。发现我在呆呆的看着他，恍然大悟。“在下秦风。”
“哦，”我点点头，算是回礼。“刚才我在怀疑，那些巡捕是不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秦风微微一笑，把我电了一电。“他们当然是来找你们的。”
“不对。我的意思是，他们找的是我们，不是绑匪。”
秦风的笑容僵住，其他人也震了一下。想必是大家都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姑娘何出此言？”卫纯阳薄怒，语气重了些。
“因为……”我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些巡捕遇上我们的时候，也没有马上去抓那几个绑匪，而是一昧的与我纠缠。要不是如晴来了，我还真的打算跟他们走一趟了。”
“那几个匪徒不是被你绑起来了吗？”不知道谁插了一句。
“嗯。可是，一般警察——我是说巡捕，遇到了坏蛋和受害者，不是应该先上前去把坏人按倒捆个结实，再回过头来安慰受害者吗？我怎么觉得昨天那个巡捕头子看我的眼神倒不像是在安慰，而是惊疑和惧怕？好像他根本不关心那三个绑匪，他关注的是我！你不知道啊，他们一上来，就先控制了我们的马车，那车上还坐着三位姑娘呢！倒是无人去理会那几个坏蛋了……”我边回想着，边选择措辞。但是，那个绿毛为什么要叫我逃呢？
“你是怀疑——富贵县县衙门的人参与了此次绑架事件？而且针对的是你？”卫纯阳的声音阴沉了许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搞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是针对我，是针对我们几名女子。”
“有何依据？”老卫的声音更冷了。
“因为，绿毛用嘴形对我说：快跑。”被他的冷气吹到，我又抖了抖。
“你是说，那绑匪叫你跑，所以你才怀疑官府的人要对你们不利？！”老卫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卫兄，稍安莫燥。你吓着飘云姑娘了。”谢校尉拍了拍他的肩膀。
“岂有此理！我们官府的人四处在搜寻失踪人员的下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现在居然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了！”老卫气的咬牙切齿。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们窝藏了那些少女呢！如果是官府有心要藏个什么人，那还有谁能找得到？！”我据理力争。
“因为，我相信我的感觉！那些巡捕看我的眼神，就象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就象……”算了，豁出去了！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象那次在船上，你们看我的眼神一样！”那是敌视的眼神！
此话一出，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静默了半饷，宋亦辉略显尴尬的说道：“飘云——那件事，是我不对，无端的怀疑你。那段时间商家的货物频频遭劫，我们就怀疑出了内奸。而你出现的时机又太巧了。所以……”
“怀疑到你头上并非偶然。”谢校尉补充道，“因为你没有户籍，没有通牒名牌，没有身份证明。象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只要是被地方上盘查到了，都要抓去坐牢，或是做苦力。女子的话一般都会被卖身为奴，或者——充为官妓。”
吓？官、官、官妓？！
我嘴角抽了抽，又一屁股坐下。这里——怎么这么没有人权？我不就一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口嘛！
这整的跟去美国要办绿卡没有绿卡就要关黑屋然后殴打侮辱百般折磨似的……不过，貌似十年前的南方某省，也曾经发生过收容所随便羁押流浪人员最后殴打致人死亡的事件。这里的社会发展形态相当于千百年前的中国，不、不会比现代社会还要残忍吧……
擦擦汗，继续游说：“那个，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各位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啊！你们就把我当屁一样放了吧……”
看到大家嘴角抽搐的看着我，我又立即补充说明：“我绝对会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哦，我会开店赚钱增加国民收入，增加政府税收，增加当地居民的就业机会。我还能写书丰富国民的知识，增长他们的见识，开阔他们的视野，为大家茶余饭后闲暇之余的精神粮食贡献一份绵薄之力。呃，我还会出诗集以供广大书生学子交流和借鉴。我还能歌善舞，我唱的曲子编的舞蹈绝对能让你们耳目一新，给大家带来听觉上的荼毒和视觉上的震撼！”
“听觉上的荼毒？”秦风收拢了手中的折扇，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那是我的口误、口误！我说的是听觉上的享受！”我赶紧纠正。丫的，我确实是很想荼毒你们的。可惜这里没有摇滚乐和打击乐的器材。在这里放重金属音乐，绝对能让你们伤亡无数……
正YY着，冷不防有人说道：“她的嗓音确实够魅惑人的。那次湖中一曲，连红玉姑娘也自叹不如。”恩？千岛湖那次有个姑娘叫红玉么？我怎么不知道？
“哼，就算她什么都会什么都好，也是一来历不明的人。”瞧瞧，这话说的，跟我苦大仇深似的！卫纯阳！你小子跟我扛上了！是不是？！
“停！再这么讨论下去也没多大意义！”我制止了他们的无良言行。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嘛，对不对？”大家点头。
“我如果说出来了，你们又得到了求证，那会不会放过我、不再纠缠？”大家沉默。卫纯阳点头。
“好！那我说了！”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我拼命吸了一口气，大有壮士扼腕的壮举，看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住我，我突然心生妙计，然后转向宋亦辉，涎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很狗腿的叫了一声：“大哥——爹还好吗？”
噗——温如晴终于忍不住喷了一口茶。蓝月则是气得对我咬牙切齿。
大家愣了一下。秦风终于爆笑出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想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来历，恐怕难了！看她那一副鬼机灵的模样，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连我听风搂都查不出来的人，她怎么可能乖乖的说出来？她要真能轻易的说出口，之前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埋藏了这么久，让人无从下手！”
大家一脸郁闷的看着我，我心里那个爽啊！
宋亦辉嘴角抽了抽，有点拉不下面子。
毕竟，我这一声‘大哥’，就把他们宋府给拖下水了，也摆明了我的立场：丫的，官府敢派人来抓我，我就自曝猛料，说我是宋老爹的私生女！毕竟，他们家有一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媚！大家就算不信，一看到我跟思云的样貌，没有的事情也变得真实了！
最后，既然找不到反驳我的借口，只好又把话题调回对失踪少女的侦查上。
经过分析，大家一致认同，绿毛集团最少有四人，除了被杭州衙门扣押的那个小贼，其余三名同案犯均被羁押在富贵县。要是快马加鞭的话，四个时辰就到了。今天傍晚赶路，明天早上就可以到达，然后再把犯人羁押回来，交由杭州府尹审讯。
当然，卫纯阳虽然脸色不善，但是他也要把事情的始末弄个清楚，对富贵县县衙门的调查，是避免不了的。
结果，几天以后，事情真如我所料的那样，跟我一起被绑走的那三名少女下落不明。据富贵县的回复，说是已经做了口录，立即放人归乡了。至于她们去了哪里，衙门可就管不着了，毕竟腿长在她们身上，是不？而那三名绑匪，除了绿毛逃脱，其他两名均离奇死亡。富贵县巡捕说是绿毛杀了两名同伙，畏罪潜逃，现在已经发出了全省通缉令，正向朝廷申请发全国通缉令，最好是先斩后奏，如此云云。最后线索剩下的，就只有还被关在杭州府里的那个毛贼了。
可惜，那个毛贼也只知道拐带人口，却不知买主是谁。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两名绑匪八成是被人灭了口。而绿毛，则成了关键人物。但是此人就象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着踪迹。
案件，陷入了泥潭。
之后，我就没再过问这个事件的发展。因为，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剩下的，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至于官府是狗咬狗，或者是装聋作哑、官官相护，那是他们的事。看着卫纯阳日渐消瘦的面容和谢校尉越拧越紧的眉头，我居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没有良心捏……
结果，一个月以后，因为某个重要人物的出现，使得案件出现了转机。
最后有多少人被牵连，有多少人被抄家，又有多少人被处以极刑，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那已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