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事发（上）（1 / 1）
第二天清晨。
文飞的生物钟早就已经调整成跟上班时间完全吻合的情况了，即使今天他不用早上去医院，还是在七点半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初晓整晚都埋在他怀里。现在时间已经进入了秋天，正是梅雨时节，气温下降很快。初晓又开始怕冷起来，他只能整夜搂着她让她取暖。
他开始盘算今天晚上取一床毛毯出来，免得初晓着凉。
不过。
他再次扭头看看小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的初晓。她一头乌黑长发散在身后，面颊白皙里透着红润，细细的眉眼看起来温柔可人。初晓皮肤甚好，全身皆是，文飞很喜欢她一身滑腻得几乎抓不住的感觉。
还是等几天再拿毛毯吧……
初晓醒来的时候，文飞正看着她，笑意漾在脸上。
初晓迷迷糊糊凑上前亲亲文飞的唇角，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早……”在他怀里摸索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
文飞伸手搂住她：“还睡？”
初晓一个激灵睁开眼：“我醒了。”她条件反射地掀被子就要起床，文飞伸手拉她：“好了好了我吓你的，我今天早上不上班，不要起来做早饭啦。”
初晓被他拉回怀里，又懒洋洋不动了，只伸出两手缠在文飞腰上。
她突然清醒一点，问他：“……你干嘛裸睡？”
文飞失笑：“因为某人昨天把我干净的小NK蹬到地上去了。”
他觉得很好笑，初晓跟他住在一起也已经几年了，到现在都像小姑娘一样，会害羞，经常在两个人情到浓时，她都会羞得双颊通红，像昨天那样逼着她叫他，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初晓果然如文飞所料地，脸红了，开始跟他闹：“你流氓……”
他无声的笑着，一手便卡住初晓挥舞的双手，握进怀里不动，另一手紧紧抱住她。
初晓偎进文飞怀里，安静了一小会儿，低声问：“文飞，我们结婚吧？”
文飞没听清：“什么？”
初晓摇摇头，不动了。
“咦初晓，回来上班了哦？”同事见到初晓，打招呼。
初晓笑：“我都上了好几天了。飞广州，只怕天黑才会回来了。”
这天下午，在返回C城的飞机上，初晓套着一身制服，站在客舱口。
乘客不多，现在的飞机除了黄金假期，一般都只有一半的人。她微笑着接过走上来的每个人手上的登机牌，撕下副券之后还给乘客，再伸手示意乘客往里走。
往往有人跟初晓说，做空姐是份好职业，待遇优厚，工作清闲。等到真的做了这行之后才知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光是每天保持职业的微笑和步伐，维持既淑女又现代范儿的语言仪态，以及无休止地飞来飞去，就已经让人很累。
当然，初晓觉得，空姐还是比医生要轻松太多了……
“初晓？”初晓只顾着笑得脸都僵掉，然后低头撕登机牌，不防有人叫她。
她诧异抬头：“大伟？”
她是工作时间，不能多问，而且郭晓伟后面还有人在陆续跟上来。郭晓伟朝她笑笑，没有再多说：“我先上去，你忙。”
初晓点头，继续工作。
她心里觉得很有趣，虽然上班已经好几年了，而且总是飞国内航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服务的航班上看到认识的人。
之前文飞读研的时候，有一次说要跟唐教授去上海开会，初晓那个时候正在飞上海往返，于是跟文飞讨论了许久，想尽办法说订到自己飞的那趟航班。文飞无语：“你好无聊啊。”初晓偏偏不服：“怎么嘛，你就不想要说看看我怎么上班的哦？”文飞苦笑：“空姐不都是一样上班的吗。”结果，初晓真的想方设法让文飞订了两套她飞的往返上海的机票。
可是，订好机票半个月之后，文飞和唐教授还没有飞，初晓改飞福州了。
文飞为此笑了初晓整整一个月。
等到快要起飞的时间，初晓跟同事进了机舱，舱门关闭起来。她平时都是沿着通道走过去，帮忙检查乘客有没有系安全带，正想着趁这个时间过去跟郭晓伟打个招呼，不想同事A从播音室出来，哑着嗓子叫她：“初晓，初晓你来。”
初晓急忙过去：“怎么了？”
“我今儿感冒得厉害，听我这嗓子哑的。你要不帮我去播音吧，好不好？”
同班乘务组的空姐之中，除了每次都负责播音的A，就只有初晓英语好，她自然赶紧去解围。
“好，那我去，你帮我……”
“知道知道。”飞机就要起飞了，同事A自然着急，把初晓推进了播音室。
这边郭晓伟在位置上等着，心里猜想等到初晓空闲下来了就一定会过来打招呼的，倒是好好等着。
这会儿开始有空姐慢慢过来，准备提醒乘客绑安全带了，他伸手扣上，接着探头张望看是不是初晓。
“女士们，先生们，”初晓贴近话筒，柔声开始广播，“欢迎你乘坐中国XX航空公司航班……”
郭晓伟听到广播的声音颇为熟悉，不由得侧了耳朵仔细听下去。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本次航班全程禁烟，在飞行途中请不要吸烟。”
果然听出来是初晓，郭晓伟笑着继续听下去，他倒是很愿意听听初晓播到英文的时候。
“……In order to ensure the normal operation of aircraft navigation and communication systems, passengers are toys, and other electronic devices throughout the flight and the laptio computers are not allowed to use during take-off and landing…”
她英语发音饱满稳定，音节咬得很准，颇有美式英语的范儿。郭晓伟在这边听着，暗自点头。
他从认识初晓的时候起，就知道她的能干。在他们一帮男人眼里，初晓会撒娇，却也总会临危不乱，有一点小女人的娇俏，也有一点大女人的魄力，很是难得。郭晓伟总以为初晓以后在职场上也会是有成就的女人，而她考完空姐之后，郭晓伟只能对文飞笑说：“初晓脑袋里的小女人战胜了骨头里的大女人。”
初晓是在起飞之后才从播音室出来的。她还要帮忙派餐，忙着从这头走到那头，一眼瞄见郭晓伟就坐在过道旁边，微笑着看着他走过去，依旧来不及说话。
郭晓伟闲着也是闲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数据翻起来。
他是从广州出差回来的，带回来一些广州总公司的数据。初晓有句话是说对了，他的一年之中，真的有半年时间都在出差，之前两年甚至远在德国和澳洲培训，一去就是大半年找不着人。
他突然想，要是徐璐，肯定会气坏的。
这个时候，她在哪里。
她还好吗。
他突然使劲摇摇头，想把这些幼稚的想法赶走。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饮料？”这次终于是，初晓推着车子过来，先递给他一小盒蛋糕，然后低头问。
郭晓伟看着她笑：“茶。”
初晓点头，为了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小餐板上，目光里有深意地笑着，点了点头，推着小车走过去。
他探头看初晓，头上顶了一个蓝色贝雷帽，脖子上是一条红色的格子丝巾，一身深蓝色制服。她笑意甜美而亲和，正在为一个小孩倒可乐。
郭晓伟笑着重新低下头来，继续看他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