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张南的婚礼因为朋友众多，也都是爱热闹，足足闹到快一点，才散了。
默默因为被童简捉弄，喝了两杯酒，有些醉意，在车上动来动去不肯坐好，程信帮她系好安全带，哭笑不得，“你不能喝酒还跟童简瞎闹什么？”
“我哪里有闹，童大哥骗我是桃子汽水。”默默把音响开关按来按去，不停地开关开关。
“好了，不要再弄了，坐好，回家给你醒酒，还没喝两杯呢，就开始发酒疯。”程信无奈，速速开车比较好。
默默把车窗打开，午夜的冷风吹进来，头脑清醒了许多，看看认真开车的程信，调皮地笑一下，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搂着亲了他一下。
程信始料不及，车子歪行了一下，“喂喂喂，女人，不要趁机非礼你男朋友，给我老实坐好，等下回家你就知道错。”
默默笑笑，坐回到位置上，路边的风景在窗外一晃而过，突然闪过的一个风景让她大叫：“停车，停车。”
程信以为出什么事，靠路边紧急停车，“怎么了。”
默默打开车门，跑到路边的草地上，脱下鞋子，光着脚踩上去，再扭头对程信喊：“你也过来啊，光着脚好舒服啊。”
程信在路边摇头叫她：“出来吧，光着脚你当心踩到石头和玻璃划伤脚。”
默默看着这整片中心公园的草地，说：“以前每天上班，都好匆忙，我曾经想，如果哪天有空，我一定要这样在这草地上光着脚一直走，会不会很舒服。”
程信走过去，拉着默默的手，走出草坪外面，在路边的石凳上让她坐下，蹲下身，抬起她的脚，拍干净脚底的脏脏的杂物，把鞋子帮她穿上，拉她起来：“走吧，回家了，你今天累了。”
程信转身往前走，打开车门，默默还呆在原地不动，“默默？上车啊。”
默默走到路边，整个深南大道灯火通明，过往车辆仍如流水，这个不夜城。默默偷偷笑了一下，扭头对程信说：“如果我现在做一件事，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程信开始慢慢摸透这个女朋友的不受控制的各式想法，听她如此问话，立刻很警剔，只回答：“那要看你要做什么事。”
默默点点头，说道：“那看来，就不用征求你同意了。”说完，面对着车水马龙的深南大道，把手拢在嘴边大叫：“程信――，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地，程信已经飞奔过来，要掩住她的嘴，可是还是来不及，程信哭笑不得，搂着她，半拖半拉着把她塞进车厢，而路边竟有路过的一辆车，刚好大开着车窗，听着，按了下喇叭，呼啸开过。
程信和默默对视一下，大笑，程信上车，关上车门，趴在方向盘上笑得双肩抽动，半天抬起头看着默默：“默默，我真的不知道你每天脑子在想什么，你怎么敢？”
默默扑过去佯装要咬人，笑道：“为什么不敢，小时候老师有教啊，心里的话要说出来。”
就这样靠在程信肩上，默默嘀咕着，“你才知道你有多幸福啊。”程信发现她声音已经慢慢低下去。
程信扶起默默，果然，闹了一场就睡着了。程信把安全带给她系好，把车平稳地开出去，驶入黑夜中。
默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幸亏是周末，否则头痛难忍，如何工作。而程信正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她，“怎么？喝醉酒好玩吗？下次看你还敢不敢。”
默默按着太阳穴，坐起来，程信扶着她，靠在床头。“今天要不要去童简家玩一下，今天周末有空。”
默默拿起床头的杯子，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水，才喘了口气说：“好啊。”刚说完，立刻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不行，今天不能去，你父母明天就到了，我那本佛经还没有抄，惨了。”说完，慌忙跳下床，又开始满屋乱跑，嘴里嚷着：“怎么办？怎么办？”
程信看着她满屋乱跑，笑着说：“默默，你就把地板跑穿了，也没办法，你镇定一点好不好，你抄不抄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默默瞪他一眼，不理他，突然又想到，“我们没有客房，怎么办，今天收拾来不来得及？”
程信把她抓过来，定在床边，看着她说：“不用，我帮他们订好了酒店，他们住酒店，不住家里。”
默默错愕看着他：“你父母不住这里？住酒店？”
程信肯定地点头，“我们的关系比你想的还要疏远，没有必要假装一家亲住在一起，他们每次回来都住酒店，我每次去看他们也住酒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默默突然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程信的家事更是比别家复杂。
而默默从清醒过来，就已经开始跑到书房，认真地抄佛经，抄之前还跟程信阿弥陀佛了一下，说昨晚喝醉酒，今天还酒气未过，就已经在抄佛经，真是大不敬。
整整一天的时间，默默反锁在书房，不让程信进去打扰她，只是出来吃饭喝水，到了晚上，终于抄完那一本佛经。
默默进睡房的时候，简直三步并做两步，一跳两跳跳到床上，抽掉程信看的书，趴他身上去，撒娇地说：“程信，我好累啊，就要累死了，你马上就可以另找女朋友了。”
程信低下头，闻闻她身上的味道，戏谑道：“小姐，你还真是有书香气质啊，全身都是墨水味，你是抄佛经，你不是喝墨水吧？”
默默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果然一股墨水的味道，想一想，一脸坏笑赖在他怀里，“不要紧，在你身上蹭完了不就没有了？”两个人在床上笑滚作一堆。半晌，默默才想起：“你要不要帮我挑明天穿的衣服，你父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程信想了一下说：“做你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从来丑媳妇见公婆都是紧张莫名的，默默也不例外，下午到了机场就开始紧张，不停地问程信：“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会不会很凶？”
程信安抚她：“放心好了，他们不会不喜欢你，也不会凶，你想太多了。”
结果在默默看见程信的父母的时候，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他的父母是一对很和蔼的长辈，而程信的父亲让默默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因为程信的五官十有八九遗传自他的父亲，两个人长得竟有六七分的相似，默默觉得，程信在变老之后，一定也会是这样儒雅的一个老人。
他们刚走出来，程信牵着默默马上迎上去，帮他的父母拎过行李，跟他们介绍：“父亲、母亲，这是默默。”
默默听到介绍在心里感叹，竟然有人用父亲、母亲来称呼自己的爸爸妈妈，真是不服气他都不行。默默想着，一面露出微笑，迎前一步：“伯父、伯母，你们好。”
程信的母亲站在他父亲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程信，眼里满是热切的期盼 听见默默打招呼，很温柔地把目光从程信身上收回来看着她：“默默是吧，很高兴见到你。”
默默发现，她从见到这对老人家开始，就推翻了原来设想的所有讨厌他们的想法，那么热切的想念的注视，他们应该是深爱着自己儿子的吧。
程信看着他们，说道：“车子在外面，我们先回酒店休息再说吧。”
默默连忙点头赞成：“是啊，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你们应该很累了。”
一路上，程信开着车，默默不停地找话题陪他父母聊天，他母亲在后座看着程信开车，问道：“Vincent，你最近好吗？最近也没有太多联系。”
程信稳稳地开着车，一边回答他母亲：“我很好，不用担心。”
默默发现她这个男朋友简直是不尊重长辈，伸手在他大腿上狠掐了一下，程信“哼”了一下，扫她一眼。
默默满脸带笑，回头跟他母亲说道：“伯母，程信经常跟我提起你们，你们有空常回来玩啊。”
程信的母亲明显地开心起来，“真的吗？你们有经常谈到我们啊，默默，你什么时候有空，到英国玩，伯母可以带你去一些不错的地方哦。”
“真的吗？那一定要找机会去看一下。”默默开心地回答，转过头来看着程信问：“程信，好不好，有空我们去英国玩嘛。”
程信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默默，这个小女人的眼神摆明就是：“你反驳试试看。”他点了下头，说：“好啊。”
默默微微地回头，看见程信母亲伸手握着他父亲的手，两位老人家眼里满是开心。默默再看看程信，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开心的痕迹，她伸手拍拍他的腿，程信看向她，他知道她要说些什么，笑了一下。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程信对他父母说：“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有想去哪里玩吗？我可以安排。”
程信的父亲说道：“晚上吃饭时候再说吧。”再看着默默笑容可掬地说：“默默，今晚肯不肯陪我们两个老人家一起吃顿饭呀？”
默默被他的客气弄红了脸，连连点头：“伯父，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怕你不邀请我呢。”
程信拉着默默的手，跟他父母告辞：“父亲、母亲，我们先走了，晚上见。”说完，走出房间，顺手轻轻把门带上，拉着默默进了电梯。
默默捶了他一下，娇嗔道：“你对你父母的态度也太彬彬有礼了吧，有礼貌地让人觉得太冷漠了。”
程信冷声道：“这么多年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保持距离。”
上了车，默默看着他，突然明了：“其实你一直在怪你父母当年没有跟你一起生活对不对。”停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也会怪他们，因为这种无稽之谈而跟自己的儿子保持距离。虽然，当时候你太懂事，但是，程信，你懂事得会让人心疼。”
程信看着默默越说越伤心，眼睛都红起来，他抬起她的脸，“默默，不要这么难过，我没有你想得这么惨，是，我承认我有些埋怨，但是，我没有因为这样要怪他们一辈子，我只是不习惯跟他们太亲近，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
默默看着他，眼睛还有些湿湿的感觉，“真的？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傻瓜。”程信亲了下，开车离开酒店。
“程信，我只是希望你感觉幸福，就算现在才珍惜，也要幸福，我不想你以后后悔，你一定很爱他们。”默默在旁边轻轻地说。
程信的手握得方向盘紧紧，没有吭声。
晚饭在酒店的餐厅吃的，因为默默下午的话，程信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两位老人家对默默也极是亲近，一餐饭吃下来，都是其乐融融。
默默中途离开去了洗手间，她刚离开，老太太看着程信，关心地问：“Vincent，你是认真的吗？默默看起来好年轻。她是认真的吗？”
程信放下餐巾，认真看着他母亲：“母亲，我从来不拿我的感情开玩笑。默默也是。”
他母亲马上说到：“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你知道我们一直关心你。”
程信看着他们，别开脸，“我知道。”
他父亲拍拍他母亲的手：“妈咪，不要说了，Vincent从来都是自己做主，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的选择。”
他母亲看着他父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是认真的，否则不会介绍默默给你们认识，默默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祝福。”程信看着他的双亲。
“Vincent，你知道我和你母亲一向支持你的选择。”他父亲爱惜地看着他。
默默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怪怪的，她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满脸笑容地从旁边的位置拿出一个好方形的礼盒，站起来，递给程信的母亲：“伯母，知道你礼佛，我抄了一本佛经送给你，我的字写得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信的母亲，接过，亲切地笑着，看着默默，“我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默默点头。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本手抄的佛经，细细的小楷，密密地抄满每一页，她抬起头说：“默默，谢谢你，我很喜欢，你一定抄了很久。”
默默笑眯眯地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怕字太丑呢，也没有抄很久。”
程信想到她宿醉醒来第二天，用一整天的时间关在房间里抄的这篇佛经，忍不住笑出来。看着他母亲说：“母亲，这本佛经，是她喝醉酒后抄出来的，估计要斋戒几天、熏香念经才去得掉这酒味呢。”
默默涨红脸叫到：“你乱讲。”
大家看着她笑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氛再度变得融洽起来。
程信的父母回国一共呆了一个星期，而这一个星期，默默发觉，程信其实也在慢慢地改变，她偷偷地笑，程信其实像个小孩子，也是贪恋父母的关爱的吧，只是太久太久没有父母爱护的感觉，而且成年已太久，大家都对亲情的热情有些不知道如何适应。
最后一天，程信陪他父亲去买墨砚，默默陪他母亲在酒店的房间喝下午茶，他母亲盯着默默看了良久，默默被看得莫名的心慌，小心地问：“伯母？你有事？”
他母亲亲切地笑了，拉过默默的手，坐到自己身边，“默默，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默默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不知道他母亲要跟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