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第二天程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阳光已经开始刺眼，一看时间：九点。糟了，默默要迟到了。他转过身边叫：“默默，快起床了。”却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人，一摸被子是冰冷的，也就是说，她已经起床很久了。
程信下床，走出房间，整幢房子静悄悄的，“默默？”没有任何人应他。他想起昨晚默默哭了，想起默默的道歉，想起他无力的安慰和默默的眼泪。默默会不会还在生气？所以没有叫醒他送她去公司。
转回到房间，洗漱干净，换好衣服，下楼，发现饭桌上摆着早餐，程信愣了一下，走过去，早餐下面压着张纸条：“对不起，昨晚我那么地不成熟，从今天起开始做个成熟的人，希望还不算晚，早餐是我早上刚做好的，我自己坐车去公司，以后，每天早上，就不用你送了，我想，成熟的第一步，是独立。爱你的默默。”
程信的心往下一沉，抓着纸条，闭上眼，他做了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开始改变，努力地要自己独立，不再依靠他。这是他想要的吗？
童简接到程信的电话一脸错愕，“默默生你的气？”童简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本来想说他小题大做，但是想到程信百年一遇的感情问题竟然爆发，在旁边幸灾乐祸不太好吧。
认真听完程信的话，童简沉默了一下，“程大哥，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可以告诉你，不用理她们，不过默默向来反应都跟别的人不太一样，所以，好像不太摸得透，她这么做，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停顿了几秒，童简继续说：“我今天要去证券公司，我去看看她怎么样吧。”
童简在证券公司看见默默的时候开始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默默很沉默，笑起来淡淡的，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却总觉得她失去了些平时的活力。
“请问哪位是默默小姐？”大束白玫瑰送进办公室，客户一片哗然。
“我是。”默默站起来，捧过花，签了单，递给花店小弟。花束里有张卡片，拿出里面的花卡：“默默，对不起。”那是程信的字，力透纸背，银勾铁划的字迹。
“默默，你名花有主还敢有人追啊？”客户打趣。
默默笑了一下，把花□□花瓶里，什么也没有说。
“默默，很多天没有跟童大哥吃饭了，今晚叫程信出来请我们吃饭吧，你的世炎哥可说有新游戏介绍给你哦。”童简在旁边搭腔。
“童大哥，我今天答应去师兄家吃饭陪阿姨，而且，我天天跟你们在一起，我怕程信都没有自己的生活，放他几天自由好了，帮我跟他说，我在阿姨家住两天，便宜你们了，这几天可以去我不方便去的地方，免得说我像小孩子一样天天缠着你们。”默默跟童简开着玩笑。
“糟！”童简心里暗叫，果然事情大件事，难怪程信会打电话求助了。虽然只是小小玩笑，却似乎点到默默的致命伤。不成熟似乎一直是默默的死穴，程信的玩笑却刚刚点到她这点。默默在意的程度超过他们想象。
童简心里暗暗为程信捏把冷汗，却不知道要再怎么开口说，这下算什么？分居冷静期？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多事，这下怎么跟程大哥说啊，童简开始同情起自己来。
“默默啊，你自己跟他说好不好？”童简笑眯眯地看着默默，“你知道的啊，你宿夜不归，总要亲自跟他讲吧。”
默默看看童简，无奈地笑笑，似乎童大哥知道他们有些小小争执，她转向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玩得正入迷的方新宇：“方新宇，你帮我跟程信说，我去你家住两天，好不好？”
方新宇怪叫：“我不要，我等会直接就能变成化石，你不是不知道，程大哥早就把我列进黑名单了，我要再告诉他这个消息，我这辈子永无翻身之日了。”
默默转回身，看着童简。眼睛里没有平时的那么调皮的生气，“童大哥。”声音里满是无奈。
“好，好，我去说，不用这么看着我。”童简投降。
程信接到电话听完童简的转达，说：“我知道了，让方家宇照顾好默默。”挂断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握电话的力度有多大，握电话的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把电话丢在沙发上，双手盖住脸，头仰在沙发靠背上，长叹一口气，整个房间静得只听见他的叹气声。
原以为很小的事，却无意地伤到她。默默出乎意料不吵，不闹也不撒娇，只是冷静地想，可是，她的冷静，却不知道要冷静到何种程度，冷静到多久。
程信苦笑，难道，他真的老了，开始不知道怎么处理感情，还是不适合再谈到感情。但是，想到昨晚默默的眼泪，心会痛。
程信摸了下肩膀上的牙痕，上次默默吃醋，又哭又闹，肩膀上的牙印似乎是消不掉了，可是，他却心里莫名地有着幸福感，有一个人，这样地爱他。这次，她同样的吃醋，可是最后的后果就是，默默不想再回来了。
不再回来！这个念头在程信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默默真的不再回来，他会如何？
他苦笑，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以前笑过所有在恋爱中叹气伤心或是莫名欣喜的朋友，笑他们为感情的事也值得浪费这么多时间。而这些，现在正在一一地在他身上上演着。
不知道在房间里呆坐了多久，冷静下来，抬起头，外面已经夜幕降临，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外面城市夜空的亮光微微照着他。
整个房间静得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程信突然发现，这个家很久没有这么安静，他竟然已经不习惯这种安静。
这个房间，开始有了默默生活的痕迹。这里有默默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典故，有她的小笨熊的生日礼物，有她娇憨的吻，有她细心的体贴，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房间里会有这么精彩的一切。
这里还有她的道歉，一想到默默的道歉，程信心开始痛起来，道歉，她竟然道歉。他应该要做什么来弥补这一切？
每个人，都想问他为什么会爱上默默，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每次面对恐惧时的害怕，却又倔强的勇气，她在那一天看他时候全副依赖和相信的眼神。还有她轻而易举都可以让他笑的可爱。
很多人说过爱他，却没有一个人，那么直接地说：“你一定要一直爱我，你爱我，让我觉得很幸福。”也没有一个人，会那样地对他说：“如果我爱你，是因为你是程信，如果你今天不是程信了，我还是会这样地爱你。”
这些，全都是默默。
程信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在心里已经知道永远不能放手，那么，就要让她真真正正地相信他，对他们的爱没有任何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