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等待有多远?(1 / 1)
我的心很小
只装得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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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回去,我的思绪在翻飞,意识模模糊糊,靠在车上昏昏欲睡。
我和冷若冰,我们曾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可如今呢,冷若冰,你和我就像隔着一整个宇宙。是什么改变了你?还是什么改变了我?可是,我能感觉到我依然爱你,一天比一天深,一天比一天深,深到骨髓。而你呢?你还爱我么?还爱我么?我,看,不,清,了。
是谁说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我很不喜欢这句话,恨透了它。
五年,难道我们的爱情已经过了保质期了么?那么过期了之后呢?要怎么样?要拿它怎么办?你要把它扔掉么?好残忍。
扔掉么?你真的舍得扔掉么?
可,我舍不得。心再痛,我还爱着你。
冷若冰,什么时候,我已经这么卑微的爱着你了?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卑微得连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卑微到令你直接无视。
冷若冰,花在笑已经不会笑了,你知道么?
五年,你的事业如日中天,你是冷总裁,人人敬仰。而我花在笑,却像一朵正在凋零的花,花瓣一瓣一瓣的落下。
两年了,你不曾回来看过我,留给我一座大大的别墅,一座冰冷的空城。
我是你的谁?是谁说过,等你事业稳定就娶我,一辈子爱我疼我,给我幸福。你的承诺呢?想必你很忙,只是暂时忘了吧,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想起你的花在笑在等你。冷若冰,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小姐,你家到了。”司机提醒我。
我下了车,付了钱。站在别墅门口,发呆。家?家么?多么温暖的词,可惜这只是一座冰冷的空城。
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屋第一件事,开灯。
“啪。”
灯亮了,华丽的吊灯下,只有孤单的我。安静,太安静了,我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不管看不看,我都要开着。我睡觉从不关灯,客厅的灯会一直亮到早上,电视也会一直开着,因为我怕黑,怕冷清,我更怕寂寞。
回屋,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冰冷的身子泡在热水中,渐渐的回暖,可,心依旧冰冷,它在痛。吹干了头发,打开电脑,登上了qq,进入空间,我的空间设了密码,密码只有冷若冰知道。
设置:木棉花开?
密码:冷若冰爱花在笑。
几年前设定的密码,我从没改过,而冷若冰这两年从没进来看过。如果,他看了,就知道,原来花在笑已经不在笑了。
空间,是我的另一颗心,我把我每天的情绪都收拾起来,写成几句话,存放在它那里,它真是我的另一颗心。如果,冷若冰抽出几分钟进来看看,就会发现他的花在笑已经伤痕累累。我有博客,但我却偏爱空间,因为它是我和冷若冰的,只是,他已经不要了,不关心了。
日期:九月二十五,花在笑,一个人走在街上,风很大,好冷,花失笑,花在哭。
写完,我的空间又多了篇日志。这样的日志,每天一篇,空间里已经有九百多篇了,我的心已有了九百多道伤痕,不,应该不止,有些无形的伤痕道不出,它已经烂在心里了。
我看着电脑发呆,花在笑,你怎么变得这样了?那个爱笑的你呢?
我随意的翻看着日志,就像在打开自己的心检阅一样。
日期:一月一号,冷若冰,新年快乐!冷若冰,我亲自做的晚餐,但菜凉了,我还是没等到你。
日期:一月十六,一个人过生日,好难过,冷若冰,你忘了我的生日。花在笑祝自己生日快乐,永远都要快乐的笑。
日期:三月二号,冷若冰,学院的那株木棉花开了,大朵大朵的红花,和以前的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赏花?
日期:三月十号,冷若冰,等待有多远?
日期:三月二十号,冷若冰,花在笑,学会了一道新菜:醉虾。你不是最喜欢吃醉虾么?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日期:四月一号,同学聚会,小语说,花在笑,你找了个好男人,又帅又多金,你是怎么把这么好的男人栓住的?
冷若冰,花在笑已经栓不住你了,你,在一点一点的走出我的世界,你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却不知如何阻止,我很难过。
日期:四月二十号,胃在绞痛,花在笑痛得在床上翻滚,冷若冰,你在哪?你,在,哪?
日期:四月二十二号,花在笑想冷若冰了,很想很想,花在笑趴在沙发上无助的哭泣。
日期:五月十号,今天看到冷若冰了,在电视上,经济频道,成功人士专访。他一身名牌西装坐在沙发上,冷酷的脸。主持人问冷若冰有找到他的另一半没?冷若冰淡淡的笑,说,没有。
没有?没有?那么,冷若冰,我是你的谁?花在笑是你的谁?
日期:九月十号,花在笑给冷若冰打电话,女人的声音,她说他在浴室洗澡。冷若冰,我的心莫名的痛。
泪已止不住,不看了,不能看了,心痛,心在痛,不能看了,不能看了。我关掉空间,打开音乐,《樱花草》甜美的歌声,淡淡爱恋与幸福味道。
恋人手中樱花草,冷若冰曾说过我像一朵花,像一株樱花草,没错,我成了他手中的一棵草,但已不是樱花草,是一株快枯萎的草,是一朵快凋零的花,已经没了幸福的味道。
看了看时间,零点零分,关上电脑睡觉,睡不着却闭着眼。冷若冰,你在干嘛呢?
我想我已无药可救。明知这条路已经堵了,我还在等。
冷若冰,我在等你,但不不知道能等多久了,因为心太重,总有一天会沉的,等到那一天,我将不再等你,即使爱你,我也要离开你,因为爱得太痛。但,我真的做得到么?真的舍得你么?花在笑怎么会舍得丢下冷若冰呢?
不知何时,沉沉的睡过去。
醒来时,太阳已透过窗帘射进来了,我起床,拉开窗帘,阳光如此灿烂,花在笑,你应该好好晒晒太阳了,花有了太阳才开的好看啊。
我搬了张躺椅到阳台,懒散的靠着,眯着眼睛,暖暖的太阳打到身上,很暖,很舒服。我想了想,起身进屋,又搬了一张躺椅放在我躺椅的旁边,冷若冰,我身边留了你的位子,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晒太阳?要很久很久以后吧?要多久呢?到底要等到哪一天呢?等待有多远?
我躺了一会,想听歌了,冷若冰,我想听你唱那首歌,有着纯纯爱恋味道的那首歌。我进房间,打开电脑,打开一首歌,声音调大,然后又回到阳台的躺椅上躺着。
我听到吉他声,海浪声,歌声:
你是汹涌的海浪
我是疲惫的沙滩
暖暖的斜阳吊在我们的肩膀我闭上眼听着,仿佛冷若冰就在身边,似乎回到过去,冷若冰抱着吉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沙滩上说,花在笑,我为你唱首歌,当你孤单时,我要继续为你唱出这首歌。
沙滩上,我们背靠背,冷若冰弹着吉他轻唱,我仰着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听着冷若冰的歌声海浪声,然后我幸福的笑。
手机响了,我的手机响了,我忙拿起手机一看,不是?不是冷若冰,失落……
我接了电话,是逍遥,若逍遥,大学时的舍友。若逍遥,我其实很羡慕她,她真的活得很潇洒很逍遥,很自在,好像从不为谁牵绊,好像天大的事在她眼里也很容易解决。
我觉得她是我们寝室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洋娃娃般精致的脸蛋,身材和我差不多,都是娇小型,笑起来很可爱,她和我被称为金融系两支花。
大家都说她是一支带刺的玫瑰。逍遥会跆拳道,栽在她手上的男生不知有多少?暗恋她的男生更不知有多少?但只要是若逍遥看不顺眼的男生向她当众表白,她毫不客气的一拳揍过去。
之后,若逍遥被称为金融系一匹女狼,而我仍旧是金融系一支暖花。
逍遥是外柔内刚型,她看似很柔弱,其实她骨子里却比谁都强,如今的她已经是厦门一家外企的销售总监,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是顶尖的人物,但逍遥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看着她潇洒的游戏人间,我很羡慕,真的很羡慕她,像她那样活着才叫人生吧?我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呢?
花在笑,你,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呢?为什么呢?
“逍遥姐”我接了电话,她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姐姐,其实她比我大两个月。
“小笑,今天星期六,我不用上班,我们去玩吧,我去接你,就这样,先挂了,我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逍遥永远都是那么有活力,我还没答应呢,她就已经在路上了。我进房间,开始收拾自己,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她车上的喇叭声了。
“叭叭叭--”
逍遥摁着喇叭催我,她是极其缺乏耐心的人。
我拿好包,最重要的是要带上手机,手机不能没电,万一冷若冰打电话找我呢?我先检查电量,没问题,然后塞到包里放好,穿了双板鞋,出门。
“去哪?”我钻入车内,问她。
“去了就知道啦啊,有人请客吃大餐,五星酒店,一起去吧,介绍我新男友给你认识。”
新男友?哦,新男友,很正常,逍遥姐又换人了,去见见也无妨,心里好奇,那个可怜的男人是什么人物呢?落在逍遥手上,一定被剥得连骨头都不剩。
逍遥开车开得很快,我打开车窗,风吹进来,我的长发在飞舞,我伸出指尖,风从指尖溜走,我试图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到了五星酒店,我跟着逍遥走进去,优雅缓慢的音乐听着很舒服。到了五楼,逍遥拉着我进去,刚到门口,我就愣了愣,什么情况?里面在办舞会么?华丽的吊灯,优雅的华尔兹舞曲,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身着晚装,他们或在跳舞,或是优雅的喝着红酒。
大厅内,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每一样都是那么精美,它们排队供人挑选与品尝。服务员身穿制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他们手端托盘,走来走去,托盘上放着一杯杯红酒。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带帽卫衣,下身配牛仔裤,一双板鞋,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再看看逍遥也穿得很随意,我们俩出现在门口迎来了一些探究的目光,估计是以为我们走错了。
我和逍遥今年23,但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们是十八岁的青春小女生。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人太多,太正式。我从来都不喜欢穿晚装,不喜欢穿超过五厘米的高跟鞋,我觉得穿成那样是在折磨自己。
如果可以,我会马上掉头就走人,但逍遥拉着我走进去,几位看起来酷酷的男人和逍遥打招呼,逍遥认识很多人。当然他们也不忘打量我,但我对他们没兴趣,我的心已经被冷若冰塞满了,至于其他男人,我连看都不怎么喜欢看。
是的,我中毒很深,深入骨髓,冷若冰,他就是我的毒药。可我是他的什么呢?花在笑是冷若冰手中的一株草,快枯黄的草。即使这样,我还是爱着他,深爱着他,盼着他回头看我一眼,我一直在原地等他,等他回头,等他对我施舍他的爱。
是的,我爱得很卑微很卑微?为什么会这样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
我跟着逍遥来到一个角落,大厅内每个角落都设有沙发,供人休息。我和逍遥走到沙发旁坐下。
然后,我端了一杯红酒小抿了一口,味道很不错,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红酒,哪一年的?我对这种东西很少研究。但我相信,冷若冰一定知道。酒宴上,有许多目光投在我和逍遥身上,带着探究。但我无所谓,这些在我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朝我们走来,大度而不失帅气,其中应该有一位是逍遥的男朋友。果然没猜错,那两个男人在我们身旁的沙发坐下,逍遥开始介绍,他的新男叫李无戏,这家五星酒店的主人,也算是太子级的人物。
但他为什么要叫李无戏呢?无戏,无戏,那不是明摆着和我们家的逍遥姐没戏么?我心里暗自好笑,但目光还是流连在我的红酒上,我的手拿着红酒杯晃了晃,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荡了荡,很无聊的动作,但我却喜欢,我习惯了自娱自乐。
另一位,是李无戏的朋友,他是做什么的?从事什么事业?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感觉,他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叫瀚晨风。
“这是我的好姐妹,花在笑。”逍遥向他们介绍我,我微微朝他们点头,然后依旧在玩弄我的酒杯,思绪在飘。
冷若冰也经常参加这样的酒宴吧?如果,有他在身边,我会很开心。如果他要我陪他,我也会毫不犹豫。虽然,我不喜欢穿晚礼服,不喜欢穿高跟鞋,但我愿意为冷若冰穿,为他,我什么都愿意。
“你叫花在笑?”问我的是瀚晨风,我回过神来冲他点点头。
不知何时逍遥和她的新男友李无戏进了大厅中央跳舞,轻迈舞步,随着音乐优雅,步步含情。李无戏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而逍遥则是随意的穿着,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很搭配。逍遥在李无戏身旁显得多娇小,但,逍遥的个性绝对是李无戏太子无法驾驭的。
“想跳舞么?”瀚晨风问我。
“不想。”我淡淡的答。
“我请你跳支舞,你也不赏脸么?”瀚晨风玩味的看着我,眼角含笑,目光带考究。
“我不会。”我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其实,我会,我和冷若冰一起学过,我不仅会,而且跳得极好,只是我实在不想跳,特别是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
“我教你。”他笑着说。
“可我不想学。”我直接拒绝了,态度有些冷,从头到尾我都没对他笑过。
要是冷若冰请我跳一支舞多好啊,我一定会幸福到流泪。
我的思绪依然在飘,满脑子都是冷若冰。我对自己说,花在笑,你真没救了,你若是有逍遥一半潇洒就好了,可是我做不到逍遥的洒脱,为什么呢?毕竟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同,要怎么学呢?
“花在笑么?可你不爱笑,你,应该叫,花,失,笑。”他玩味的看着我。
花失笑?花失笑。我被他一语怔忡,连他也看的出来我不爱笑了么?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都知道我失笑了么?
花在笑,你真的已经这么糟糕了么?我不断的问自己。花在笑,花在从中笑,笑颜如花的我去哪了呢?冷若冰,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一个陌生人都看得出来我失笑了,冷若冰你呢?
“是什么让你这么可爱的女人失去笑容呢?”他看着我,眼神带着不解。
我看着他,看着瀚晨风,带着不悦的情绪看着他,我不想回答他,为什么要回答他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何况我也不知道原因,我也不知道,谁能告诉我呢?
花在笑,花失笑,花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