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房价如股市（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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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型告诉你，做单身贵族；大户型告诉你，要一步到位步入成功；townhouse告诉你，人生要有品位。
在北京工作多年的销售经理李美洁说，有一段时间北京的房价像股市一样每天变个价，掰着指头向上窜。
“这就是北京的女孩为什么越来越实际、越来越物质化的原因。”
天涯论坛上有段时间流行一句口头禅：“找男朋友，最好有房有车，父母双亡。”
体制内的福利分房再也不为大多数人所享受了，一般在体制外工作的人也没有住房公积金的待遇，这使得购房彻底商品化了。而你掏的钱除了居所外，还包括绿化、公摊、电梯、物业、契税、会所、公建、开发商的利润等等，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己奋斗而来。
于是，买房人被决定了必须要找到月薪六千块钱以上的职业，才能供得起房，必须不失去工作，必须不生病，每回朋友聚会都不敢埋单，每月零花钱不超过一千。网上还流行过一个帖子，叫《月薪一万、有车有房的悲惨生活》，将这种现状描述得令人感叹。
三个月后的周末。
艾薇儿和夏雪陪石天一起去看房子。
石天最近相亲很失败，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合适的女孩，却因为石天没有房子而告吹，气得石天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艾薇儿和夏雪叫起来了，说北京国际会展中心有大型秋季房交会。
“现在的女孩太势利了！”在路上，石天还忍不住发表感慨。
“得了吧，没房子以后跟着你喝西北风啊！总这么屡败屡战也不是个事儿，吃一堑长半智，你总该有点儿进步啊！”夏雪说。
房展会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小户型告诉你，做单身贵族；大户型告诉你，要一步到位步入成功；townhouse告诉你，人生要有品位。如何选择，除了看好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经济实力。
夏雪看着宝蓝湾的展台，咂着嘴说：“开发商真狠，每平米三万八，这不是抢钱嘛！”然后冲艾薇儿说，“你们做房地产代理的简直是助纣为虐，要不是你们在后面推波助澜，房价哪有这么高？”
艾薇儿立刻反驳说：“我们卖的可不是钢筋混凝土，而是生活方式。”
几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下意识地瞥了帅哥一眼，人头攒动，短暂的瞬间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艾薇儿没在意，等人过去了，她忽然意识到：那个人像是马鸣。
在人来人往中，只有他一个人紧紧地抓住了艾薇儿的视线，那是她一次也不曾忘记过的脸孔，一个和他长得好像好像的人。艾薇儿的目光不自觉地追着他走，但他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人海里，艾薇儿失神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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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脑中掠过大学时有一次和马鸣吵架后跑到山林里，后来却迷失方向找不到路。她在阴暗的山林里感到越来越恐惧的时候，马鸣满身是汗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双手。但是现在，那个人没有出现在艾薇儿的面前，也没有像那时候一样伸出手，因此艾薇儿的悲伤从心里涌了上来。
从房展会回去，艾薇儿拨了马鸣的电话，提示音还是该号码已停机。
她想起大学有一年暑假，马鸣用打工挣的钱给她买了十张充值卡，每张面额五十元，马鸣小心翼翼地将卡号和密码写在短信里发过来，多少次，两个人枕戈待旦般狂打电话，直打到手机发热，一次次充电、换电池，仍意犹未尽。
当然，所有的故事都有落幕的时候。在所有的美好烟消云散之后，手机比人要寂寞。
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爬起来打开电脑，用“林子大了没鸟”这个ID在北京人论坛和天涯BBS上发了几条“寻找马鸣”的求助帖。帖子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多字，充满了肺腑之语。
帖子很快就沉了，后又被一些“山寨版马鸣”顶起，就这样起起沉沉，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共鸣。有网友建议艾薇儿采用“人肉搜索”，可惜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艾薇儿时常在想，当青春一天天远离我们的时候，我们到底得到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些什么？这些所失去的东西的价值究竟是不是我们得到的那些可以相抵的？不知不觉中，有些事情在改变，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仿佛不愿承认这个改变就不再是所谓的改变。但是日子毕竟一天天地在过，有很多东西丢失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比如青春，比如爱情，等等。
俞达明病愈归来，发现自己先前做的几个项目都被艾薇儿接手了。而且，艾薇儿做得不错，还跟开发商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让俞达明懊恼不已。
周一策划部开例会的时候，张辉重新分配了俞达明的项目。
俞达明站起来愤愤地说：“我以前做的可是北京的项目，没做过地市的项目啊！”
张辉面露不悦，说：“那没办法，目前北京就那几个项目，刚刚走上正轨。你一回来就要插手，甲方会觉得我们出尔反尔……再说了，地市的项目难道就不能做了吗？”
俞达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狠狠地瞪了艾薇儿一眼。
艾薇儿顿感委屈，心想，这项目明明都是张辉分配的，你以为我想做啊？
俞达明埋着头，憋了一肚子的火，想他在公司为张辉尽心尽力，恨不得把张辉当菩萨供着，没料到才离开几天就被卸磨杀驴了。
张辉不理会俞达明的反应，接着说：“策划部一直缺少一名主管，近期公司会进行考察，从你们中间挑选。这是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希望你们好好儿把握。”
柳灵现在最乐于和艾薇儿谈论的话题，就是分析她们两方之间的“军事力量”对比。
下班后，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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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灵审时度势，怎么都觉得自己占上风，“薇儿，你看，论学历论资历，我俩哪样不比她俩强？更何况，我可是……”
“你可是三朝元老嘛！”艾薇儿捂着耳朵打断她，“你是全能高手，你是功高盖主，你的这些形容词我可以倒背如流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柳灵不以为然地仰头哈哈一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艾薇儿说：“可我还是觉得斗不过她俩。”
“什么？你说什么？”柳灵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一样，跳起来掐住了艾薇儿的一条胳膊，大呼小叫地说，“我都分析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这么没有底气？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行吗？你自信一点儿行不行？我说你怎么老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她气得就差掐艾薇儿的脖子了。
可艾薇儿一句话就让她闭上了嘴，“我觉得咱俩没她俩长得好看。”
这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所以，男人喜欢好看的女人肯定没错。古人说得好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君子喜欢漂亮姑娘。
柳灵愤愤不平地想起许涵的小蛮腰走起路来总是一扭一扭的，想起许涵的大眼睛在说话时总是一瞟一瞟的，还有她的长发总是飘啊飘，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平心而论，她俩都是美女，柳灵从前也承认过的。
可她从来没跟谁比过姿色。这个时候正路过一家服装店的落地窗前，她一反常态地慢下脚步，脑中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没人家高，没人家苗条，没长发飘飘……
难道就这样输在了自己从来没在意过的东西上？
她恨恨地伸手一拍艾薇儿的肩膀，另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咬着牙说：“我就不信，没她俩好看怎么了？这是选主管，不是选美！我绝对不会输！”
“唉，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咱们来说谁做主管都无所谓。”
这天下班后，许涵主动请艾薇儿吃饭。
艾薇儿推迟道：“晚上还有点儿事情，改天好吗？”
许涵不依不饶，拉着她的手说：“你看不起姐姐是不？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吗？”
艾薇儿没辙，只能打起精神跟着许涵去了俏江南。这家餐馆在建外大街上，消费档次还不低。
许涵把菜单扔给艾薇儿，面脸微笑地说：“想吃什么尽管点，自打你来公司，姐姐我还没好好儿招待过你呢。”
艾薇儿一翻菜单，发现一个炒青菜都要三十八元，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在她的印象中，许涵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公司发的卫生纸她都会锁进抽屉里，更别提请同事吃饭了。许涵今天如此破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还是你点吧，我很少来这里，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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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涵笑笑，招呼服务员过来，一口气点了六菜一汤，还特别为艾薇儿叫了一瓶法国干红。
“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就不陪你喝了。”
艾薇儿诚惶诚恐地说：“你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许涵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说：“薇儿，出来就要吃个痛快，你最近工作挺忙的，也该补一补身体了。”
艾薇儿自嘲道：“再补也没你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