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我要自己幸福,我要我爱的人在身边,如果不行,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是,我还是遇到你了,你就那样轻而易举走了过来,走到心里,挥之不去,根本不可能忘掉。”
“不要说了……”他心痛地抱紧她。
“其实我应该高兴的,是不是?虽然还是失败了,还是没有得到,可至少我知道你爱我,我是不是应该很满足了?”
他闭着眼睛,一次次重复:“我爱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放掉你……”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忽然轻声地问。
“她……”他眼神看着远方,徐徐地说:“骄傲、倔强、脆弱、善良……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记得有一次我陪她一起看《辛德勒的名单》,三个小时的黑白片,我觉得看片子的她好像也在那三小时里变成黑白的了。最后看完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对我说,修,生命那么脆弱而珍贵,我也应该更加认真地过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她有时候也很固执。她很喜欢吃巧克力,虽然也怕胖,也担心热量和卡路里,可是每次只要见到就会变得毫无抵抗能力。她曾经一个晚上吃掉两袋SPORTS巧克力,然后又全部吐光,下次见到继续笑着放进嘴里。”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缠人的。小时候总是跟在我后面,闯了祸是我担着;她被莫明其妙的男孩子看上,总拿我挡着;如果受了委屈,也总是找着我诉苦,然后坑我买巧克力味的可爱多或是新一期的《收获》。”
“她是个认死扣的人,她喜欢单面花纹的毛巾,就永远不买双面图案的;她喜欢Nicolas Cage的电影,就会买齐他所有的影碟;她喜欢胡思乱想,就会坐在窗台前整整一个下午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发呆……她喜欢我,就一直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水漾听着,知道这样的女孩,他是不能放手,不忍伤害的。
他说:“如果我离开她,我真的没有把握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伤害自己。水漾,我赌不起。”
久久地,她才说了一句:“景修,你对她,这样的感情,即使不是爱情,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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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没有让景修送她,而是自己一个人步行回家。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想他的话,想他们认识至今的点点滴滴,想那个叫“初晴”的女孩。
她觉得命运实在很奇怪,缘分也总是捉摸不定。以前听过这样一种比喻:你我只是两条交于一点的直线,命中注定是要相遇,相遇后向两个方向愈走愈远,然后,再也不会相遇。
也许,她和景修亦是如此。
相遇时是心动,分离时是心痛。她不知道他们是否就这样分离了,可至少,她再也没有去找他的勇气。他没有骗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包括那句,他爱的人是她。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去打乱他的生活,他也决定不再踏进自己的世界。
水漾不太清楚男人的感情和思想,却可以明白那份责任对他的重要性。小时候父亲的行为让她了解到男人可以不被婚姻束缚,可以随意背叛和推卸责任,可以伤害曾经一起走过的挚爱。而景修让她知道,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爱情才是伟大无私,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因一己私欲而轻易舍弃该承担的事情。
她虽然伤痛,难过,甚至怨怪,可还是愿意原谅他。或许,能够成为他心里真正被爱着的那个,就已经足够了。
她一步步走回去,直到前面的路被某个人挡住。
水漾抬头,看着眼前跟她齐高的女孩。
“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女孩开口,“我叫闻初晴。”
第十九章
初晴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地上的方格子,回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
她等在上次见到水漾上景修车子的那个路口,静静等待,她知道一定可以在这里见到水漾。
终于,当她看到远处渐渐走近的水漾,迎上前,拦下她。
“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初晴开口,“我叫闻初晴。”
水漾惊讶而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你是闻初晴?”
初晴点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关于修。”
水漾听到她喊他“修”,心里牵扯出一道疼。他们的亲密,是她无法赶及的。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可以吗?”
水漾没有拒绝,跟着眼前这个还是学生的女孩子沿着马路走了起来。
那天,初晴从文艺礼堂赶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景修正站在通告栏前。
远处看去,他深蓝色的衣服,在白色宿舍楼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别人总说,蓝色是忧郁。而她却偏好靛蓝,那种浓郁、深刻而强烈的感觉。以前,她每次陪景修去买衣服,总固执地替他选蓝色系,他穿得也的确好看。久而久之,景修衣橱里有了片她精心筛选的蓝色海洋。
初晴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他背对着她,而她也没有叫他。
她知道自己心里是忐忑的,她看到他手里拿着蛋糕盒子,看到装礼物的袋子,都证明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她应该高兴的,可只要想起之前听到看到的一切,她就无法逼迫自己若无其事地笑着去面对。其实,这些天她的心情都陷在阴霾里,刚才社友们替她庆生,好不容易才让她恢复点生气。可当真正面对景修时,她还是会退却。
景修仿佛感觉到她,回头正好看到她,走上前,“我还以为你在寝室里。”
初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你记得我生日?”
景修笑,“如果不记得,估计下场会很惨。”
她有些感动,心头多了丝温暖,“你特意过来帮我过生日?”
“拿着这么大个盒子,难不成是来卖蛋糕的?”他举高手里的东西,笑着反问。
她微笑,“我想去操场上走走,顺便去那里吃蛋糕。”
他依她,拿着东西自觉跟上。
一路上,她把今天社团里发生的事,大家为她庆生的事一一告诉他。
“早知道有那么多人帮你庆祝,我就不大老远跑过来了。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你,这样很好。”
她走到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下,“我刚才只许了两个愿望,第三个愿望还没许。”
“为什么不许?”
她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放在椅子上,“就是期待着,也许可以跟你一起许。”
他拉掉捆扎在盒子外面的绳子,打开蛋糕盒,“那就现在许第三个愿望。”
她看着他帮自己点蜡烛,问:“修,你记得我初三那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吗?”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你说要吃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所以拉着我去外面的烘培坊特意做了一个。”
“那次我还把一半的面粉洒在你身上,你说……”
景修接过她的话,“我说,我不能白白被洒了一半的面粉,蛋糕起码要让我吃一半。”
她眼神温柔,“虽然后来做焦了,可你还是吃了那一半。”
景修看着她回忆以前的事,问,“那现在对着这个不焦的蛋糕,你到底要不要许愿?”
初晴抿嘴而笑,看着眼前闪着微弱火光的蜡烛,闭上眼许愿。
她睁开眼,吹了蜡烛,然后凑上前,靠近他。景修没有迟疑,直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这是从小到大,每年生日额外的一份礼物。
她退开后,站起身走到一边,背对着他,说:“修,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又是什么古怪问题?”他想起上次那十个问题。
“如果,我爱上别人,你会怎么样?”
她的问题让景修一惊,“玩笑,还是真的?”
“你只要认真回答,你会怎样?”
他沉思,随后肯定地说:“只要那个人真的能照顾你,能让你觉得幸福,我会放手,祝福你们。”
她依旧背对着他,“那,如果你爱上别人,我该怎样?”
他吃惊,走到她身后,将她转向自己,“为什么问这个?”
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方操场上的人,语气难掩伤感,“我是不是也应该像你说的,只要那个人能让你觉得幸福,就放手呢?”
景修不安地看着她,而她则继续说:“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吗?”
她推开他的手,“我的愿望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会放开我。即使有别人,你也绝对不放开我。”
景修迷惑,“如果我爱你,就应该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爱我?”她凄苦一笑,“那水漾呢?”
他震惊,“你……”
“我怎么知道?”她淡淡地笑着,“女人的直觉有时很准,准到连自己都痛恨。我几乎一直和你在一起,看着你一天天变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景修诧异,他自认掩饰得很好,却完全不知道原来别人早已洞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着他说不出话,她苦笑,“知道吗?我多希望你大声肯定地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是我猜错了,没有水漾,没有别人,你没有爱上其他任何人。”她凝视他,语气坚定,“修,我不要谎言和欺骗。现在,我要的是真话和事实。”
他见她反应平静,反更加紧张,“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摇头,“我不想听你说你有多爱她。我只想知道,你的‘承诺’会不会继续生效。”
景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