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番外五 又是一年高考时（1 / 1）
天气开始越来越热，墙上的日历，电脑上的时间，一切的一切开始指向一个日子。
高考。
不过今年并不是梁诗韵高考了，她在前年的这个时候已经遭受过了一次磨练，梁丫头曾经坦白，她能在众神大陆有如此淡定的作为，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这场地球上最残酷的摧残。
今年是小梁丫头一岁半的表妹芍药高考。
芍药的父母不在上海，在江苏做生意，所以梁妈妈头脑一热，就把芍药接到了自己家，准备高考期间随身陪同。而本来想要溜走找罗伊尔逛街的梁诗韵也遭受了梁妈妈惨无人道的魔音洗脑，最后不得不同意陪同送考。
真正到了六月七，那一天的气温倒是非常怡人，八点半的时候梁诗韵和梁妈妈就目送芍药进了考场，然后准备找一家麦当劳或者是肯德基要一杯饮料一边吹空调一边等着第一场语文这长长的两个半小时结束。
“诗韵？”突然被叫住的梁丫头一回头，看见的是一张非常非常帅的脸。
这个男人是学校里的一个学长，比梁丫头大两岁，现在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了，他从小梁同学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就开始追求她，坚持不懈至今两年。期间用遍了一切他所能知道的没有危险性的韩剧日剧国产剧港台剧琼瑶剧的求爱方式，甚至在这一年间轰轰烈烈了两三回，却被梁诗韵每一次都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掉了。
这位可怜的学长不知道，梁诗韵从小就看言情如同其他姑娘看哲学，不出十分钟一定神游天外梦会周公，她会了解什么浪漫什么罗曼蒂克那才是这个位面最大的笑话。
何况这位学长本身口碑不咋地，据说有好几个情人，一直追着梁诗韵也只是因为梁丫头是他长这么大，凭借这一张帅脸欺骗不知道多少纯情少女之后第一个多次把他的求爱拍死在萌芽状态中的女孩。
“学长好。”梁丫头打个招呼就准备闪人。
“诗韵你也是来给妹妹送考的？”学长似乎看到了刚才的芍药，对着梁诗韵绽出一个优雅灿烂的笑容。
就这种演技，要是伊利斯在这里，郁闷不死你。梁诗韵扫了他一眼，点点头：“嗯，是啊。”
“我是来送我表妹的——这位就是伯母吧，不如我们一起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反正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学长并不是没有看到梁诗韵的态度，但是似乎还是不死心。
梁妈妈倒是很喜欢这种阳光帅气小男生，正准备笑着答应，顺便撮合一下自己女儿找一个小帅哥，却被梁丫头给拦住了：“不用了，我约了人了。”说着，她指了指马路对面绝对抢眼的三人组。
伊利斯罗伊尔和鲁迪三个外国佬，正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见梁诗韵望了过来，伊利斯连忙举起手挥了挥，示意她快点过去。
见到伊利斯，那位学长迟疑了一下，突然面色古怪地拉过了梁诗韵，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一瞬间，梁诗韵的神情变得非常纠结。
不过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转过身牵着梁妈妈走了。
不过刚才他们两人这一问一答，状似亲密，还隐约有一种暧昧的气息围绕在两人的身边，所以梁妈妈在一边感受着这种气氛，那一段时间很识相地没有说话。
“小伙子以后有空来玩啊。”梁妈妈最后还在那里和学长打招呼，一边盘算着回家要梁丫头坦白从宽。
转过身去的梁诗韵自然看不到学长在后边向三人组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她只看到鲁迪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纠结。
有什么好纠结的？梁诗韵表示非常不解。
约了他们三个人出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多小时不要太无聊，五个人找了一家麦当劳坐下，梁丫头向梁妈妈介绍起来。
一听伊利斯是学校的外教，梁妈妈的热情一瞬间包围了三位外国友人：“啊呀，来来来，老师您别客气，要吃点什么不？以后在学校里还请老师多担待，小丫头不懂事的……这位是您的夫人吧？那这位是……”
“我侄子。”伊利斯立刻大言不惭地用事实来占鲁迪便宜。
“我又不是艺术系的。”梁丫头轻声抗议，却被梁妈妈给无视了。
伊利斯绝对是女性杀手，没多久就把梁妈妈哄得团团转，罗伊尔笑着听着两人说话，也不插嘴，而梁诗韵和鲁迪两个“小鬼”就只好自成一派，在一边自己聊自己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梁诗韵明显感受到了鲁迪的情绪不高，本来想要认识梁妈妈就是鲁迪提出来的，至于他是不是想早点见家长，梁丫头也没有深究。
“没事。”鲁迪笑地有些勉强，但是梁丫头并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过了一会儿，鲁迪果然还是忍不住了：“那个……刚才学长和你说什么了？”
梁诗韵沉默半秒钟，吞下了嘴里含着的圣代：“这个……也不算什么大事，咱们别管他了。”
鲁迪的脸色一下有些黯然。
高考短短两天半其实很快就过去了，而之后没多久，梁诗韵就迎来了在大学中第四场期末大考。
鲁迪他们也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快一年，适应力最强的是在哪里都显得那么有气场的罗伊尔，到了这个世界快两个月，见到梁诗韵的那一天，丫头看见的就是一个标准的潮流美人儿了。至于伊利斯，虽然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风俗习惯什么的都不太擅长，但是这一年之后，这位原本只能够在艺术系糊弄学生的外教竟然又变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全校都出了名的全能老师。
相比之下，鲁迪就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地方。
这个男孩虽然长相不错，人也很温柔，但是话不算多，也不会哄女孩子，所以出了一开学时候的小轰动，他倒是慢慢沉寂了下去。
“伊利斯，你见过鲁迪没有？”中午的时候，梁诗韵正在到处找人。自从鲁迪来了之后，他们两个一直一起吃的午饭，但是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来没有人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情侣。
“我亲爱的安蒂斯，他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他不在你这儿？”梁诗韵不死心。
电话里，伊利斯的声音认真了一点：“确实不在我这里，今天早上出门之后也没怎么见过他，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事，找他吃午饭呢，不知道为什么，打他电话也不接。”
“你们吵架了？”伊利斯的声音无论怎么听都有一种窃喜包含在里面
“应该……没有。”梁诗韵也知道自己神经大条，说不定真的什么时候得罪了鲁迪自己还没有发现。
挂了电话，梁诗韵自己去吃了午饭，然后上课，一直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喂？”
“安蒂斯，中午的事情，我有些在意。”伊利斯的声音响起，“下午的时候我去他上课的教室，但是教授说并没有点到他的名。”
“他旷课了？”梁诗韵有些诧异，鲁迪怎么看都应该是乖乖好小孩，旷课这种事情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我也去了他的寝室，他的室友说早上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那他能去哪里？”
“希望不要被骗了去卖掉。”伊利斯也学会了开这种中国式的玩笑。
“人贩子打不过他。”梁诗韵说着挂掉了电话。
她冲出寝室，从教学楼开始，几乎找遍了整所学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依旧没有见到鲁迪的身影。
天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明亮了，如果天色暗下来，想要找到鲁迪就会更加困难。梁诗韵迟疑着拿出手机，再一次拨了那个电话。
“喂？”这一次有了反应。
“莫？”梁诗韵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在教师公寓背后。”
梁诗韵立刻赶了过去，那个有着褐色头发的少年确实在那里，他坐在草地上，背对着梁诗韵。
梁诗韵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以后要是不吃饭和我说一声，我找了你很久。”
鲁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良久，他才开口：“安蒂斯？”
“我在。”梁诗韵回答。
“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是吗？”
“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
“认识了很多人，学习这里的知识，如果不是因为创世神回归，凯恩和提亚把你带回去，你会在这里度过一生，是吗？”
“没错，在这里长大，成婚，生子，老去，然后死亡。”梁诗韵说。
“我会不会像是多余的？”鲁迪问。
一下子，梁诗韵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怎么会。”她伸出手拦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莫是很重要的人，是如果不在了会让我觉得不习惯的人。”
鲁迪微微撇过头，他脸上的笑容很少有消失的时候：“我很喜欢安蒂斯。”
梁诗韵也笑了笑：“别胡斯乱想了，我们两个的生命和命运已经在一年前就重叠在一起了不是吗？”
鲁迪点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啊了一声：“对了，安蒂斯。”
“什么？”
“送考那天学长到底和你说了声么？”
“……”
“那个……不想说就算了。”
“不，只是我觉得没什么特别好说的……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伊利斯‘老师’。”梁诗韵在“老师”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如果认识的话，请我转告那个混蛋，不要老是跟在他那三个可爱的女朋友身后跑。”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鲁迪干笑了两声。
暑假，梁诗韵为了避免那个韩剧看多了的老妈逼问她和学长的关系躲到了芍药家，芍药让那三个自说自话跟来的混蛋自便，就拉着梁诗韵开始聊天。
“我说姐，你就没想过对你男朋友好点？”芍药突然说。
“男朋友？”梁诗韵一愣。
芍药朝着正和伊利斯聊得开心的鲁迪努了努嘴：“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既然没拒绝让他跟着你，那就说明你同意了咯？”
梁诗韵眨巴眨巴眼睛——她确实没有想过其实鲁迪应该还有她的“男朋友”这种身份。
“别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世上可没有理所当然就该喜欢你的人。”虽然小了一岁半，但是芍药的老气横秋是从小就出了名的：“和他付出一样多，这才是对等的爱情。”
“我总觉得你好像觉得他就是应该出现在你生命里的这个位置。”芍药见伊利斯他们闹地差不多了，起身去准备午饭：“不好好回馈感情的话，感情会跑掉的哦。”
梁诗韵看着芍药进了厨房，这才觉得自己以前一直没有明白过。
不过现在明白大概也不算迟。
梁诗韵拿其电话往自家拨：“……喂？老妈，你介不介意有一个外国女婿？”
鲁迪转过头来的时候，梁诗韵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安蒂斯。”鲁迪笑着走过去，“再不过来就赶不上吃饭了，会被伊利斯那个混蛋吃光的啊。”
梁诗韵一把抓住鲁迪的袖口，抬起头，第一次认真说出这种有些奇妙的感受：“我最喜欢莫了。”
梁丫头觉得脸上有点烧。
鲁迪愣了很久，突然弯下腰一把抱住沙发上的梁诗韵，终于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
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和他最常挂着的笑容不一样，是真正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