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拖动椅子撂起碗筷。
“一起洗?”巴巴说。
“嗯。”
水声由厨房传来。
家务一般都是麻麻做,巴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看不出来。
平时他一个不高兴,就钻进书房上网去了,我溜进去过,电脑没有电视好看,没有电视大也没有电视酷。
麻麻有时也上网,我还在她脚下四处找寻那个传说中的网,可惜只有几根气味很重的电线,不乐意啃。
哎呀,怎么突然孤独了,谁来理理我啊!我咕噜咕噜叫起来。
终于巴巴向我走来,伸手捞起我放在地板上。
“老婆~你给它洗澡没?这都吃成小花脸儿了。”
我吃了一吓,做什么叫这么亲密,我一定错过什么好戏,刚刚在厨房。
“你不会给洗呀。”
你看,我说的吧,麻麻的声音都腻了起来。正自得意,又被巴巴照肚子一托,往浴室去了。
洗什么洗啊,我心里嘀咕,我天天又舔又梳的,哪里没洗到了。
唉,接水就接水,溅到我身上了,讨厌!
呜鲁鲁~巴巴没有麻麻好,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把我按进水盆里。
不过,我喜欢这青草香型的浴液,虽然我没吃过青草,可我的血统里带有对宗族习性的记忆。
我应该是吃草的,我还喜欢吃纸盒子纸杯子,但是巴巴说,网上说那些虽然是草浆做的,
却含有很多荧光剂,甚至一些有毒的染料。。。。。
而楼下明明有一片草坪也吃不到嘴里,因为打过了虫药,况且我怕那些狗啦!打死他们我也不去!
人类的悲哀。。。狗类也有悲哀,据说它们本身也不是宠物;当然我们鼠类更加悲哀:
市面上连我吃的专属粮食都还没有,相关药品也没有,兽医也看不起我们,因为我们身价低廉。
洗完了,好冷啊!秋天跟夏天就是不一样。巴巴给我尽量的擦干。
“弄完了吗?我也要洗澡了。”麻麻探头进来。
好啊好啊,我想,不如一起洗吧,哦哦哦哦哦哦哦!
“嗯,我也要洗,一起吧。”巴巴在我头顶,冷不丁挤出一句。
劲暴啊,我心道。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巴巴要和麻麻一起洗澡。
“才不要呢!你出去,我先洗。”麻麻好霸道。。。。。。
巴巴只好带我出来,真是的,我要看麻麻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我自顾自high着,一面,巴巴给我收拾“屋子”,把残食以及便便都倒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快吃完了,只剩一次的量了。”巴巴自言自语啊,我抬眼打量,看似是将最后一点兔粮倒进我的碗里,
我心里暗暗决定,明天要省着吃,不敢糟蹋了,否则那两位都忘记买新的,我就得饿肚子。。。。。
唉,跟着这么糊涂的巴麻,我简直是忙人的孩子早当家。
不易,这年头谁都不易。
麻麻出来了!麻麻出来了!好香啊~哦哦,巴巴进去了~
我跟在麻麻后面,麻麻在沙发上坐下,头上裹着毛巾,我也要毛巾,毛巾~
麻麻洗澡之后总是穿的比较短,哦哦哦哦哦!我抱着她的腿腿闻,士多啤梨的香,呸!就是草莓。
我不吃草莓,但也不讨厌。
以前,麻麻用过牛奶的,菠萝的,绿茶的,我都拼命舔拼命舔,结果就病了,555555555
巴巴本来喜欢用熏衣草的,在我的强烈抗议下,试验了N种香型,最后折衷一下,用了海洋香。
他们为此对我很有意见:喜欢就舔,舔了就过敏,食欲不振;不喜欢就发飙,嘶叫甚至绝食。。。
其实他们也试过,洗澡之后再也不鸟我,终究敌不过我躲在箱子角落求饶哭泣的惨样。。。
经过好几个月的磨合啊。。。唉!这场浴液香型战役,我沙球儿,赢得了胜利!
蹭蹭~~~我要蹭蹭!麻麻我跳舞给你看!扭呀扭,扭啊扭啊扭!
我最爱在麻麻的腿腿与沙发之间蹭蹭。
“沙球儿,别闹。来,拍一张。”麻麻说着,伸手够到茶几上的手机。
照相照相!我最行了,看我的标准猪猪pose---鼻孔大张,脖子抻长,四脚合拢。
好了啊?那我换一个吧,咧嘴的要吗?
再来个侧脸~嗯~麻麻给我拍张PP的特写!
呼哧呼哧。。。不要了不要了,我累了,罢拍!
其实麻麻手机里有好多我的照片哦!也有巴巴的,也有麻麻和巴巴的,也有麻麻巴巴跟我的。
巴巴也洗好了,这么快啊!有没有洗干净呐?我要检查,我检查~
“寒沙你走路别抬脚,当心踩到它。”麻麻说。
“真当自己儿子了,踩就踩呗!”巴巴说着就向我踩来,踩的很高,我知道他是装的。
哼!就兴他装,我也会装!!!!!!
我这一招屡试不爽:全身紧贴地面,四肢缩起来,拉长声音呜咽开了。
“沙球儿过来,别理他!”麻麻抱起我,我受用的站在麻麻腿上,偷眼看巴巴。
“切!谁爱理谁呢。你就惯吧!”巴巴说着,论起毛巾往头上一罩,撸抖得水珠四散。
这海洋香味儿,我觉得一般,不过麻麻似乎很喜欢。
“喂,你都已经洗过澡了,还把它往身上抱。”
“你身上就干净了啊。”
“我不管啊,一会儿你别碰着我。”
“谁爱碰你来着,说得你多香似的。”
“看你这言不由衷的,”巴巴冷不丁俯身过来,我吓得窜开。
哎呀!!!!!巴巴亲麻麻~~~~~~真是的,他们这样不累吗?能不能喘气儿呀!
我则被迫让到沙发的边缘。怎么办?我闭上眼,下了几次决心也不敢跳下去,
可是万一他们压着我,我就太不值了。
回头到了下面,人问我怎么死的,我说压死的,我冤不冤!
唉,我梳毛梳毛!
喂喂喂,好久了哦!54我的存在啊?我不高兴的低下头,喉咙发出高亢的--咕依咕依~~
也不知是我的呼唤引发了他们的愧疚,还是他们委实不成了。。。
反正巴巴是撑着我边上的垫子站了起来,麻麻也起来了---老夫老妻,还不好意思!
真是。。。我摇摇头,你们人类真令人费解。。。
“你别闹了。”麻麻对巴巴,跟对我说的话,有时跟两滴水那么的相似;不相似的是那语调。
“谁闹了。”巴巴这个人就喜欢装蒜,而且还喜欢装酷,好像之前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的那种酷。
在这点上也许可能似乎,我需要考虑跟他取取经,然而他们几时给我找个媳妇儿来,还是未知数。
“寒沙你给它按摩按摩,我去拖地。”麻麻说着走了。
“按哪儿啊?”
“腮帮子!”
“老婆------”
“干什么?!”麻麻颇不耐烦。
嘿嘿,我一面享受按摩,寻思麻麻是真不待见巴巴,还是装的。
。。。。。。。。
“彤------”
“说话呀你倒是,什么事?”
“我去刷牙。”
“嗯。”
“我回屋等你。。。”
。。。。。。。。
我也要来一串儿。。。。。。。通常这种时候,我就得哪儿来的哪儿去了。
巴巴把我放回窝里,唉!
嗯,然后呢,巴巴就回卧室刷牙;因为厅里的卫生间麻麻已经打扫干净,连我都不能再踩;
然后麻麻也回到他们的卧室去刷牙。。。。。。。
留下我---在这不复明亮的寂寥的客厅独自失眠或独自安眠。
MLGBZD!我心道,有媳妇儿就是好!
唉~~~~~想也知道他俩要干啥了,对吧!老子不惦记!堆木屑我也进被窝喽!
==============================================================================
我老了。
以荷兰猪五至八年的平均寿命来说,我简直是老寿星,
因为我已经整整九岁了。
每天,能够醒来已经算一件幸事,巴巴麻麻打三年前就开始格外留心我的每一个举动,我稍微呆上一呆,就会被担忧我是否已经僵硬。
谁知道我居然还活着,不是有那句话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不很清楚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到了我这把年纪,我再也不必担心牙齿咬合不正,
我只能单单瞻仰着那块心形磨牙石,因为我已经没有牙了;
每天我的食物是各种蔬菜泥,以及一点蛋白,我渐渐习惯这种食来则咽的日子。
四年前我们搬入一所更大的房子,仍在玫瑰小区,如今也很习惯。
巴巴麻麻的女儿五岁了,连这小姑娘都对我习惯了,从幼儿园回来就来探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