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没事。”
我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扭了头继续洗碗。寒沙的脚步声渐隐，我没有因为刚才没有答应而有什么遗憾的感觉。相反，我觉得今天的寒沙太反常了。
洗完碗，我到他的房间去。
寒沙躺在床上看书，看见我进来，他放下了书，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我坐了过去，拿了他看的书瞟了两眼。
他抓住我的右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我不冷。”我笑道，没抽出手。
“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嗯，收拾了很多东西出来，都不知道该带哪些不该带哪些的……对了，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要开会？”
“我两点钟走。”
“已经一点多了，你不休息一会儿？”
“也好。过一会儿叫我。”他仍是抓着我的手，眼睛却已经闭上。
“嗯。”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左手拿着他刚看的书翻了页，不时扭了头看他的睡相。
寒沙睡着的样子我见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我毫不留情的给打断然后迫不得已皱着眉头起床。看他那副样子，还真的有点像个小孩。
结婚么……
看着他的时候，我忽然想。
虽然我，早已认定会和寒沙在一起。可是，婚姻这档事儿，我似乎还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一番。但是，寒沙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他依旧握紧了我的手，十指相扣的安定，究竟有没有一起走下去的可能呢……
书折起来的那页，用隶书工整地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文章讲的是一对结婚五十载的老夫妻生活间的琐碎和温馨。旁边还有一行小小的手写字：“希望我和小彤也能有如此的未来。”
心里被幸福涨的很满。
他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了么？
我把书放在一边，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
“算了我还是不要睡了，我睡不着。”寒沙睁开眼睛，对我说道，他坐起了身，靠在床头。
“怎么了？”
“不知道，失眠……”
“大中午的就失眠……”
“是啊，失眠。我刚刚的话你考虑了没有？”
“……我当你开玩笑的，没放在心上。”还来真了……我抽回了手，“寒沙，你觉得我们……”
他伸出手指盖在我的唇上。
“嘘……不要说了。”他放下手，凝视着我，说道，“我知道，我刚刚的话也确实欠缺考虑。可是我总是觉得，你一定能找到比我还好的。我怕你离开我……你对我那么好，我现在才感觉到，我怕已经迟了……再说，你要走那么久，我真的……”
“傻瓜……”忽然想一指头戳过去，“如果迟了，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这些话吗？我倒是不希望你会后悔太早说了这句话。”我起了身，看着他电脑屏幕上那张我和他合影的桌面说道。
我转身面对着他，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好吧，以后再说……”他“妥协”地叹了口气。
“好像多委屈似的。”我埋首在他胸前，偷偷露出微笑。
“哦……对了，”我抬起头望着他。
“怎么了？”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脸。
“上次小宝找我……”我把头搁回刚刚放着的地方，蹭了一下，“我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
“那就去跟他把话说完不就好了么？”他的手臂一紧。
“……”算了，以后也别提他了。
“不去了？”见我沉默，他的话语中忽然充满笑意。
“不去了，我哪敢啊……”我嘟哝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寒沙松开了我，转身去关了电脑，“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该走了。”
“嗯，早点回来，给你做辣子鸡。”我给他理了理领口，忽然发现，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唠叨了……
“知道啦。”他忽然凑近我，“哎，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
“去死……”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吻了一下我，笑着离开了家。
好吧……贤妻良母就贤妻良母咯……当个沙太太在家也挺好的。
我给他理好床铺，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那堆已经被收拾好的行李发呆。
为什么他就是不留我呢？……从最初知道我要走开始到现在我真的要走了，寒沙居然连一句舍不得我的话都不说……
我始终耿耿于怀。
chapter 29
晚上，他回来的很准时。
“喏……饺子已经下好了，料在桌上自己调。”我从厨房探了个头出去嘱咐了一句，回头继续和辣椒奋斗，咳……不幸呛到了。
“又是饺子？”
“今天包了那么多，难道等我走了以后你慢慢吃啊？那都不知道要放多久了……还是先把它们干掉吧。”我掩住剧烈咳嗽的嘴，勉强回答他。
“怎么了？”
“呛到了……咳……”我眨眨开始泛出眼泪的眼睛，盛起锅里的辣子鸡，端了出去。
“喝点水……”
“嗯。”我放了餐盘，解了围裙，给自己往碟子里倒醋。
“冰箱里还有多少饺子？”
“差不多了，也没多包多少，明早吃一餐就没了。”
“嗯。”
“哎，……”我忽然觉得很不爽，“为什么从你知道我要走以后到现在都不发表什么意见啊？”
“嗯？你说什么？”他嘴里含着饺子，不清晰地反问我。
“……我……算了算了，我没说话……”我低了头，默默吃起。
沉默着吃完饭，我默默地收拾东西。
“怎么了又？”他拉住我的手。
“没怎么啊……我要洗碗……”我淡淡一笑说道，“待会儿冷了不好洗了。要喝饺子汤不？我给你盛一碗。”
“嗯。”
我端着几个碟子走回厨房。
咣当。
噼里啪啦。
脚下打滑，该摔得都摔了。
“怎么了？”寒沙跑到我跟前，扶着我的胳膊站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瞄了他一眼，俯下身来捡碎瓷片，轻声说：“你走开点，当心划伤。”
“我来，你坐着吧。”
我于是坐在餐桌旁，看着他把瓷片捡起，丢进垃圾桶，又拿了扫帚扫去细小的瓷片。现在忽然又有些后悔中午没答应他了。
“发什么傻啊？”他把手在我面前一晃。
“啊？没什么……”
“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没被割到吧？”
“没有。”我搓搓手，“好啦，终于不用我洗碗了！”颇是开心的一笑。
“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起了身，去厨房给他盛汤，见他还站在厨房门口，“让开……”
“吃错药了吧你……”他闪开了。
“吃错药的是你。”
“我又怎么招你了？”
“你自己想想……”饺子汤……真香~~
“哎，唐宁和我只是朋友啊！你没事吃什么醋啊？”
“谁跟你说唐宁了，你不要没事做贼心虚好吧……”我把碗放在他手里，“还很暖和，赶紧喝吧。”
“不是唐宁？那还有谁……”
“喝完了你自己把碗洗了，我要去洗澡了。”我抽身回了房间。
“我说你啊！没事别老是跟他吵架！”乐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啊是啊，她度蜜月已经回来了。
“我吵了么？我跟他吵架了么？我不过是觉得他……他好像对我要走都无动于衷的……”
“他想留你但又知道你非走不可啊，怎么？非要别人把话说出来，最后还得到一个本来就知道的答案，你觉得他是那种明知故问的人么？”
“但他至少也可以表示一下舍不得吧……”
乐瑶忽然在电话那头叹气：“该有这反应的应该是我才对，君释说要去北京读博士，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去北京？你们要走了？”
“嗯……走了，也该走了。我都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了，哪像他，就没个安定。”乐瑶在那头幽幽一叹。
“你……也要去？”
“应该吧。我不想在这里等他。”
“那么，你们走之前，大家再聚一次吧。”情绪从来没觉得这么低落过。
“你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怎样？到我们家来吃饭吧。这次不聚，以后……”
“小彤……”
“好啦好啦，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嘛……而且搞不好我和寒沙这次一分开，以后也就永远分开了。”我轻轻一叹，只觉得自己像要哭了。
“寒沙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你这么说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
“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总觉得心里没底。”我翻起袖子，昨晚被瓷片刮伤的地方露出嫩红，要不是昨晚洗澡，我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我对寒沙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不要担心了。要不……你俩结婚呗……”
“啊？……嗯……不了，之前他提过，我给回绝了。”
“为什么？”
“那时候没想好啊，更何况，我们在一起才几天啊！”
“但是你喜欢他多久了？”
“我……”
“他也喜欢你很久了啊，只是没说在一起，你们也一起生活那么久了，不像我和君释，还要面临磨合期呢……”
“谁知道呢。”我还是重重一叹，“就这样吧，今晚来吃饭吧，我去买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