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妹妹（1 / 1）
娘对婴宁总是很严厉，因为婴宁是娘的接班人。而我，不过是婴宁的陪衬品而已。
很早很早，娘就告诉我，当年留下我，就是要我当婴宁的夫君。《聊斋》里，婴宁与王子服本是一对，不是吗？
娘与爹经常为狐狸一族之事吵架，而最终，无可避免地，都会归咎于女尊与男权的问题。
爹是狼族的公子，当年对娘一见钟情，自愿放弃狼族的伴侣平等原则，上门做女尊的丈夫。相爱容易相处难，爹娘争吵的后果是爹跑去拼命修道，而娘即去下凡迷倒皇帝看能否做个女帝。
没想到，娘轻易成事，惹起民愤。
我本不管娘如何胡闹，我只要好好看着我的婴宁就好了。我的世界从来就有她，而我亦缺不了她。
婴宁爱笑。据娘一次透露，她生来就带笑，是狐族最好的孩子。小时候，没有其它玩伴，每次爹娘吵架，她都惊恐地抓住我的手，“哥哥，娘娘与爹爹为啥吵架？”
“因为他们要通过吵架说出心里话。”我早就看穿别扭的爹与娘的诡计。爹实际上是在纵容娘胡作非为而不加阻止。而娘总希望爹不要这么耍帅，多说些温存说话讨她欢心。
女人嘛，甜言蜜语是最好的催情物。
爹与娘和好的时候，就像糖粘豆子，甜甜蜜蜜又难分开。他们甚至毫不顾忌地在我们面前上健康教育课。
弄得婴宁有一次悄悄对我说，她喜欢养帅哥，最好能养一只手刚好能养完的那么多。
那时，婴宁刚会用手指数数。
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养帅哥。她对我说，若我和这个吵架的时候，我可以找另外一个陪啊。这样就不会经常吵吵闹闹了。
我对她的童言童语都未放在心上，我还闹着玩道，“那好吧，我就做你养的第一个男人，我要做拇指。”没想到，婴宁真的当真了。而且还贯彻了。在我之后，还找来四个男的与我争她。
“王子服，你真的要娶我吗？”婴宁睁大眼睛，“你不要因为爹娘的话所以要娶我。”
“你是我的麻烦，我不娶你，谁娶你？”
“可是……”婴宁迟疑到，“我不会煮饭。”
“我们是妖，不用吃煮过的食物。”
婴宁又问，“我也不会缝衣服。”
“衣服，可以用法术做。”婴宁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了。
果然，她嘟起小嘴说，“我不想做黄脸婆，嫁人会做黄脸婆的。娘经常说她成了黄脸婆，所以爹爹不要她了。黄脸婆好可怕啊。”说到最后，她还带着哭腔。
我帮她拭去眼泪，“我会用法术帮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那……”婴宁吞吞吐吐地说，“那我不想嫁给你怎么办？”
“可是我十分十分想娶你哦。”
根据娘的要求，婴宁十六岁要我和圆房。我与婴宁都是新手，不懂如何成事。仅是和衣就睡了。
第二天，娘一脸不认同的责怪我说，这些本能之事，岂需要教导？况且狐族没有□□一事，不用害怕婴宁会疼痛。
我也想碰婴宁啊，可是婴宁不好此道。甚至十分排斥我碰她。可是她央不过父母之命，唯有与我行房。行房之事真如母亲所说，我们天生就是会这些的。
但是历经一次、两次、三次……多次探索之后，我和婴宁才有和谐的局面。我亦曾怀疑过，婴宁没有尽情，她总是带着几分担心与羞涩。雄性的结构决定了我比较容易满足。
但是刚懂得个中情趣的婴宁马上就把树妖带回家。
“娘，我要立男妾！”她推出于子正。
娘不许，“我们家不兴这套。”
婴宁倒也无所谓，“无所谓，现下流行情人、男宠那一套。我家没有名分给他也无所谓。本来神仙的婚姻就是合则聚、离则散。”
娘依旧不许婴宁胡闹，婴宁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然后陆陆续续带回无名三兄弟。
若说我这个正牌丈夫最讨厌哪位情敌，我的答案必定是——“都不喜欢。”
我喜欢女儿。但是婴宁怕痛，于是她不爱生育。
我时常想问婴宁，如女子问情郎那般猜疑的问题，即爱与不爱的问题。但是每次看着怀里的婴宁，我问不出这种矫情的问题。
她是我的妻，无法取代的伴我一生之妻。她是多么娇美，谁都想独占她。但是狡黠的她总要设局，令我们好好相处，不得自相残杀。
我知道她介怀我的身份，我是她的兄长，如若不是娘，我会喜欢她吗？
一如我介怀我们的结合背后有太多的推手，让我们的爱不纯洁了。
我从来未怀疑过我们不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直到我见到无名对她使出了不可原谅的“一剑封印”。
然后再来对我来一我意料中的致命一击。他没料到我早有防备吧。
我相信婴宁会有活着的机会，而无名，想趁机除掉我，让我不可再觅婴宁。
在疗伤的时候，我回想了许多。
我躲在一悬崖的小缝中，度过了百年，方捡回一条命。
包括致命一击前，婴宁的反常缠绵。她的脸上仲挂着神秘的笑，然后疯狂的一寸寸吸着我的炽热，非要索取得我筋疲力尽而不罢休。
“王子服，若你不是我的哥哥，那你……”婴宁对我经常筑起心房，“那你会否爱上另一狐仙妹妹，然后生下一大堆活泼可爱的小狐仙？”
我抓起婴宁的手，“狐仙一族已凋零，即使有幸存的，都已不来往。婴宁，我体谅着你不喜欢生育。但是，你可否，为我生下一女儿？”我亦何尝不对她隐瞒爱意呢？
借着生育的借口，多和她亲近，让她的注意力从无名他们转移到我身上。
而她却不喜我的拼命是与怀孕有关，我知道她一直都有避孕。我亦不阻止她，我要她心甘情愿地为我生下子息。
我对孩子的性别没有口上说的那般在意，只要是婴宁生的孩子，我都喜欢。
“王子服，按照你的相貌，你可以迷倒一众仙女。凡间多少女子为你这位王子所倾心……”
我不想听下去，婴宁总在不自觉之中把我推出去。我知道这是她的小性子，她无非想收获一句两句情话，“你是我的最爱”这类的话偏偏我一句在心里可以说，但在嘴边却飘不出。
“唉，书中说的没错。每段爱情都危险，连我亲爱的哥哥都不能保证不变心。”婴宁避过我的吻，自怨自艾道。“看来还是亚飞比较可爱，任由我欺负，看上去比较不会变心。要不树妖木头心也不错，实心又容易死心眼。哪像哥哥，”她捶打着我的手臂，“一双眼会勾人的。”
“婴宁，这样的眼睛你也有一双。”我叹气。
我知道上天的惩罚经常是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在罅隙中的日子相通了一点，若注定要被惩罚，我愿为婴宁死，更愿意为她担下所有的罪。
若沉沦是必然的，共死我也无所谓。如果上天能给我这个资格，不一味怪罪于她。
我决意和亚飞共演一出好戏，引导着她小奸小恶也挺好玩，无需要乱天下。
为了她，当一只腹黑的狐狸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