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59章（1 / 1）
情人陷入热恋期时，总喜欢为电信送去大把的钞票。
远在美国的唐嵩芥算好美兰晚上休息时间，总是在她入睡前一两个小时打电话来，述述情肠话话相思聊聊对方当天都干了什么。
通过电话线，看不到对方的脸，美兰似乎比之前更放地开。比如会说：想你！真的很想你！。。。有时接起电话未语先哽咽，更经常是抱着电话筒听着男友温柔的情话入睡。
如此情绪化的美兰，是极少见的。唐嵩芥起初有些惊异且担心，便另外打电话给自己的表姐姜玉莲多留意一下女友的情绪。尽管如此，平日里上班中的美兰倒是一如既往认真工作，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所以，唐嵩芥在美国一边拼命超时工作，以便尽量压缩出差时间，好提前回来；一边在每天通话中，细心安抚突然变得多愁善感的女友。
美兰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担心因为自己的情绪化影响到在远方的男友。可是，她最近就是忘不去那张笑容。一回忆叶妈妈的话，心里就像被一块巨石横压着，动弹不得。一听到唐嵩芥的声音，眼泪便无法控制地脆弱落下。不安，只觉着当前自己的这份幸福是偷来的。从别人痛苦压抑中偷来的。
“嵩芥，如果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女孩为了你差点死去，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在日夜赶程中，唐嵩芥一行人终于在比计划内提前两天完成了所有工作量。为了给美兰一个惊喜，唐嵩芥在登机前两个小时打这个电话，并没有透露风声。不过，地球另一边看着窗外弯月的美兰却没有他此时激动的心。一想到自己今晚下班后又去那家医院，见到那个寂寥的身影，心里就不是滋味。
“哈哈，傻丫头，现在早就不流行什么‘以身相许’了！”
这几天忙得睡眠时间只有4个小时的唐嵩芥，被逗乐了。也不管坐在前面珉特助的侧目，对着电话线另一头的人，爽然地笑出声来。
从前车镜看身后自家大BOSS，一身剪裁得体的亚曼尼西服，颀长的身躯不失优雅地斜靠侧坐。通话中眉目间是温婉柔和，语调温和笑意绵绵。让人联想到晴空丽日芳草萋萋，水面飘着轻荡荡的芦苇花儿，有种错身于一种恬谧的悠然中。果然是集团NO。1美男呀！——珉特助不禁感叹着。
听到对方的笑声，打趣的口吻，美兰为对方不明白自己的认真，脑门上闪过一丝怒火。
“可能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玩笑话，可是有人却为它愁断肠。”气话一出，美兰就后悔了。这本来就和他没有关系，自己引出来的祸还引火到其他人，实在是太不理智。
话筒的一方安静了十几秒，美兰低低地带着歉意地问道。
“嵩芥，对不起！我最近脾气老不好，还发泄到你身上。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我错了，要不你回来后我任你处置？”
美兰也惊讶自己的‘胆大包天’。以前不要说高声和他说话，就连心里埋怨他也是不大敢的。看来，身为大BOSS的唐嵩芥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宠坏了，宠出了自己的‘贼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养虎为患’而后悔来的。
事实上唐嵩芥沉默并不是生气，而是思考着那句‘可是有人却为它愁断肠’背后的深意。
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的女孩，她小白兔的脾气和简单的心思，精明深沉的唐嵩芥又怎么会看不通。此次加班加点提前回去，就是因为已经感觉到对方不稳不安的心。她刚才问自己的问题，估计也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应该有她的涵义在其中。对于她破天荒冲自己发火，自己吃惊之外倒是很欣慰——看来自己最近的良好表现，已经让小白兔忘记了自己身为大灰狼的本质，而敢于‘一视同仁’了。
“任我处置？！这主意听起来好象很不错！那好吧，条件成立！我就不计较你一时‘大胆’了。咳咳，我们回到最先的问题上。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想成你是在试探我在外面有没有‘采野花’吗？！”
“什么？！”
虽然知道这个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不过美兰还是羞地捂住滚烫的脸，惟恐被人识到她心底火热的情怀。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试探你来的！”
再说我也没有这个胆。。。
美兰又羞又恼！恼地是本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这心思，却被他玩笑般地来取笑；羞的是自己好象真成了他们唐家的‘家花’了。
这一羞一恼中，原来的苦闷既风轻云淡般消散了几份。
生性温善的美兰既便发起火来，也带着青山流水，小家碧玉的韵味。电话线另一头的唐嵩芥，哪里有感觉到女友的火气，只觉耳边娇羞含恼的女声，如挂在檐下的风铃，在静谧的夏日午后，叮当作响。有种温馨的凉意，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入了海关，为了不泄露自己归来的秘密，唐嵩芥只得匆匆暖言安慰了美兰几句，便挂了电话。
并不知道实情的美兰在对方挂掉电话后，依然舍不得放下话筒。似乎，被捂热的话筒上面留有的温度，是来自遥远思念人的怀抱。
从机场出来，珉特助很识相地自己打车回家。唐嵩芥则坐着唐家老张师傅的轿车，往F市郊区奔去。
位于南方地域的F市此时正直金秋时节。路两旁高大的银杏树全是金黄的叶子，抬头是蔚蓝无云的天空，灿烂的阳光比起美国的更多份亲切的感觉。车缓缓驶进美兰家那带老久的小巷子。
美兰家那栋房子就在巷子的尽头。这条小巷自清朝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上历史的青石灰瓦，旁边有好些桂树都开了花，清雅的香气弥漫在整条小路。
唐嵩芥第一次感觉焦躁，焦躁中却包含着更多的急切与喜悦。
手上红色的礼盒被他握在手心，大拇指来回细细抚摸着它盖上柔软的绒毛。嘴角边，因为想象着等会儿她见到自己双送捧上时眼中露出的光彩，而始终抿着一缕微笑。
车子在那棵老榕树前停下。
唐嵩芥下车时整整身上的衣服，眼直直望着写有‘东方’门牌的大门，故作不经意地说到。
“老张，嘴巴给我闭紧点。尤其是在夫人面前。”
说完，就装作没有听到车里那声苦苦压抑笑声的“是。”，抬脚就走人。
今日是星期六，美兰难得地没有赖床。早早打开卧室的窗户，让户外清新微凉的空气流入房内。
探头望向高空，一群附近人家饲养的家鸽伴随着呜呜叫声，从房顶斜成一条线擦划飞过。美兰听着鸽子们啪啪翅膀煽动的声音，将视线投向天空更高远的地方。有一个银白的亮点隐隐在云层间出现，细看，是飞机。
美兰歪着小脑袋，依在窗前傻傻地笑了。
“是小美呀，起来了！下来吃早饭，有刚刚磨好的豆浆喝。”
窗下，是自家围起的小院子。发白生霜的奶奶站在院中，冲着发傻的美兰喊到。声音一如十几前一样的高亢响亮。
低头，只见在这八月金秋里依然满枝绿的桃树下，奶奶坐着小木凳手上正忙活着什么。
此景，不禁让美兰想起很多年前，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妈妈和爸爸还没有离婚在广州忙地下海捞金。那时的奶□□上还依稀有着青发，爷爷的身体还挺健朗。
还是这棵桃树下，自己和奶奶爷爷在太阳灿烂的夏天，在院子里铺上草席。将刚从茉莉园里采回来的茉莉花，细细洗干净，一一散在草席。那时，风阵阵，满院的茉莉清新花香弥漫在这天地里。似乎，连那时自己的衣裙也粘染上那夏天的气息。一直在很久很久的今天，儿时那香气穿越过时光，还在自己的梦中蔓延。
美兰换好衣服，下了楼，也不去吃早点就跑到院子里。
原来奶奶在晒菊花。还是用草席，朵朵一元硬币大的秋菊被细细摆列好，好让阳光能充分地照顾好它们。
“好多年没有自己做花茶了。昨天去你老陈叔叔家，见他园里的秋菊长地老好。这不，心又痒痒，给摘回了一小篮。等过了这周，就有好喝的菊花茶了。”
美兰依然象个孩子，喜欢蹲在奶奶面前也不坐矮凳，小手托着脸。在耀眼的阳光下眯着眼，看着那还带着小水珠的菊花，被奶奶布满皱纹的手，小心地摆弄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满足和幸福感。
叩叩。。。是大门被人敲响的声音。
这条小巷所有的人家家家都不按电铃，似乎都有心在这个繁华都市里保留一点过去的影子。
美兰竖起耳朵，起身边往门走去，一边嘴上还叽咕着：“谁会这么早就来串门呀！”
“一定是你老陈叔叔来了，他昨天还对我唠叨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身后是奶奶的喃喃声，美兰打开门，吱啦一声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唐嵩芥站在大门前送走了老张的车，将手上的小盒子又重新放会兜里。在举手敲门前，似乎在寻找一种力量，最后一次按了按那个微凸的地方，方拍门。
很快，门后面隐隐传来细细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啦一声开了。
门内淡淡的花香伴随一身白色运动的美兰，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心底的喜悦，如同雨后的彩虹绚烂缤纷。
美兰吃惊不已！情不自禁地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想揉去眼前的幻影。虽然它早已经刻在她的心头，溶入梦中。
“哈哈。。。美兰，我是真的。别揉了，小心眼睛痛！”
见她如此，唐嵩芥心更柔了。只觉再辛苦的劳累赶回来，都值得了。说着，温暖的大手轻轻拉下她还在揉眼睛的手，然后握住，再不愿放开。
从那手上传过来温度，使得美兰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眼前原该在美国的唐嵩芥是真的！
等她想明白了，心里早就冒着惊喜的泡泡。嘴角呈45度笑着。
“小美，是谁呀！怎么不带人进来坐？”
奶奶久等来客，抬头望去，老花眼也只看到美兰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似乎是个男人。便出声喊道。
美兰一听，脸上一红。微瞪了也是一脸笑容的唐嵩芥，似乎在无声的怪罪他的‘不请自到’。
可是，在唐嵩芥眼里只觉眼前佳人眼里流光溢彩，那似娇似羞的一瞪，竟有万般风情在其中。握住她的手不禁又重了重。
“是我奶奶。等会儿，你说话小心点！”
自从和叶绝良断掉后，家里两老就小心翼翼少过问她感情这块了。后来和唐嵩芥在一起后，也只是隐隐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每天在自己家门口接美兰上下班。倒是没有正式见过面。所以，美兰才低声提醒了一句。
唐嵩芥随美兰拉着往里走，想到兜里的东西，倒是笑地更开心——也该是时候见见家长了！
奶奶弄好了菊花，慢慢站起。见美兰手拉手带进来一个俊朗男子，心里也微微有了底。
“奶奶好！我叫唐嵩芥，是美兰的男朋友。今天第一次到府上拜访，因为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匆匆而来，没有准备礼物实在是抱歉！下次，一定补上。请见谅！”
唐嵩芥站在背已经有点驼的奶奶面前，一上来就是45度鞠躬，然后也不理身边吃惊的美兰，自己向老人家介绍起自己。
今天的唐嵩芥笑颜如春柳清漾，样子又俊，人又礼貌，说的话有礼有节。奶奶一见就喜欢，听他自己大声说是美兰的男朋友，心里立刻接受了8，9成。
“哈哈。。。人来就好。我们家不实兴礼物不礼物的。”
奶奶别有深意地望着他们相握的手，再看看羞红着脸，深深低着脑袋的孙女，笑了。
唐嵩芥被奶奶引进了大厅，又向正戴着助听器收听录音机里新闻的爷爷，如实再介绍了一番。
耳朵不好的爷爷认真地听着，又上下打量一番，也觉着这孩子好，和一旁的奶奶直点头。意思是：这个好，这个好！
羞地美兰一直红晕退不下去。
奶奶一听说他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想他一定还没有吃过早点，就热情地招呼他和也还没有用餐的美兰一起吃。
早点很简单。热腾腾的豆浆是自家磨的，很纯正。小龙□□薄肉馅多，尤其是那汤汁更是美味。心情极好的唐嵩芥喝了一大碗豆浆，八个小龙包，还被两老直催着‘多吃点，多吃点’。
美兰坐在他边上，低头默默喝着鲜美的豆浆，小口小口的。似乎是连同幸福也一并顺着温热的豆浆，穿过胸膛，过过五脏，将正个身心都温暖了起来。
等吃地差不多，当着两老的面，唐嵩芥从怀里掏出小小的红盒子，对着正看向他的美兰从椅子上起身，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盒子打开，是一枚戒指。BVLGARI的牌子，戒指上端的钻石，璀璨生辉。
“美兰，当着你最亲的家人面，我唐嵩芥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答应！”
自古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老一辈的两老早就被震住了，善感的奶奶已经泪涌眼框，连爷爷也泛着泪光。
对于他们从小亲手拉扯大的孙女美兰，他们爱她的乖巧，吝惜她少时父母离异，早就盼望着有这么一个把她当作掌中宝的男人将她娶去，好好珍惜一辈子了。
唐嵩芥虽然是第一次和他们正式见面，但是人与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就一次，他已经让他们喜欢地很。再看他为了美兰，都愿意下跪求婚，更是给他打了满分。
身为女主角的美兰那就更没有话说。感动的泪花闪烁在眼里，朦胧的泪眼中满满是他单膝跪直的身影。
有光透过玻璃，穿到室内。被他手捧在她面前的钻石戒指，在光下耀眼非凡。只等待它未来的女主人‘笑纳’了。
唐嵩芥就直直跪在那道光下，长眉入鬓，眸子彻黑如墨玉，眉目间化开一片温柔，如初春的江水。望向美兰的目光坚决如柱。
“嵩芥，我。。。”美兰心里有喜也有丝不安，想开口说好，却迟迟出不了声。似乎有什么梗在喉咙口。
奶奶很紧张，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背，示意她不要犹豫了。
“我只是害怕自己没有这份能力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嵩芥。”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璀璨生辉的钻石戒指面前，美兰竟然想到叶绝良那张苦涩难言的笑脸。突然心中升起无限的慌张，害怕现在这张在自己面前笑如春水的笑容会在自己不经意时，慢慢因自己而枯萎。
“傻瓜，你想要我幸福很简单。只要你戴上它，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见她不动，唐嵩芥干脆边说边取出那戒指，轻轻拉过她的手指，笑着慢慢将它戴入她的中指里。
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地滴落在他们两手相握的地方。
唐嵩芥只觉心尖一颤，所有的情怀都化成一潭碧水。直想立刻拥着泪眼婆裟的美兰，在自己温暖的怀里，细细地哄着。但因两老还在边上看着，只得作罢。
伸手，温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不哭，不哭。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被我逼婚呢！”
语音低沉得如若拈指轻弹的弦，萦绕在耳。
“是呀，是呀！我们家的小美是被感动地不行才这样的。哈哈。。。这样就好，我们也好向她的父母交代了。不知道你府上是哪里的，家中有什么人。。。”
见大势已定，奶奶开心地放下心来，立刻开始问男方家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