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所约之处是以前绝凉带美兰来过的有好吃的私家菜，和美丽安静庭院的店。自从美兰在此为陈莞米接风洗尘后，也同样喜欢上这里。所以一般两人有聚会，首选之地便在此。
久而久之，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和她们熟人熟面了。只是私下还是觉着奇怪——怎么两年轻漂亮女孩，不去现在最时尚浪漫咖啡厅茶餐厅的，反倒来这一般家庭聚会的小店。
不过人家才不管你怎么想，美兰早来也早早点菜。从以前洁敏到现在的陈莞米，似乎她永远是等待的一方。是不是自己太闲太没有作为了！——难得的，一向讨厌动脑筋的她也开始考虑这么富有人生哲理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在她的身边男的就不说了，同一代的女孩子们似乎就她最没有出息。洁敏是人人吹捧的名女支持者，就连刚回来的陈莞米也当了部长主管级的。自己不上不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绝凉会觉着自己那般的好。
菜慢慢地上来，眼见已经过了约定时间，美兰才稍稍急了一些。要知道，菜肴刚上桌，冒着热气时是最美味的。一冷，味道就变了。
刚拿起电话想拨电话，就见陈莞米一身白领正装，婀娜多姿的娇躯衣下，盈盈一握的细腰，刚刚过膝的筒裙下是一双笔直而修长的玉腿，整个一美女。
只是今天这美女明显心情欠佳。芙蓉脸蛋上一片乌云笼罩，柳眉紧锁。一落坐，也不理一脸关心表情的美兰，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白开水。
见她脸色苍白，又从包包里取出药，就服务生送上来的水服下，一口气就吃了5大粒的药丸。
“陈，你没有事吧！胃又不舒服是不是。什么公司需要你这么拼命来的！”
在国外，没有了家人的照顾。和很多留学在外的人一样，美兰陈莞米她们或多或少身体都出现不良状况。以前一起同居的时候，美兰就发现她生活饮食方面很不规律。不是早餐加午餐一起吃，就是等饿到极点又狠狠大吃。长年累月，胃就时不时痛，而且压力一大时，也会出现神经性疼痛。作为好友，美兰想帮她却有心无力，又心疼她早年丧父，母亲改嫁日本。现孤身归国却人事已非，再加她本身性格好强，总是想将事情做得十全十美。
“还死不了！你放心吧！你别管我，开动啦！”
陈莞米极少沾烟酒，可是今天却在美兰面前点起烟，边吐烟雾，眼神挣扎复杂地看着一人吃得挺开心的美兰。
对于好友，美兰关心但同时也尊重她们的独立性和隐私。所以只要陈莞米不说，她也不会多加过问。
“小东方，我爱上一个人了！”
正在喝美味紫菜蛋花汤的美兰，一听大吃一惊，惊得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全都喷出。
狼狈地涨红地脸，一边大声咳嗽，一边找纸巾救命。
“那个人是我父亲初恋情人的儿子，比我大两岁，也是我现在的老板。我父亲的事你是知道的。我这次回来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看看让父亲致死也无法忘记的那个女人。结果，人还没有见到，自己却赔了进去。我想我现在终于能够明白当初父亲的心情了。我也不甘心过，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美兰，我需要你的帮助。我。。。”
坐在对面，烟雾缭绕背后是陈莞米隐隐伤痛的脸，声音哽咽。她的眼在白色雾气下，美兰看得不分明。但是能让一直以来高喊‘将自由单身女郎进行到底’的大女子主义，真正做到无视众追求者的陈莞米，主动开口说自己爱上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再加上她如此明显为情所困的样子，美兰知道——事情大条了！
“没事的，你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二话不说的。”
手上精致银制打火机盖子，被陈莞米无意识地打开又啪地合上，来来回回重复。抬头望着对面对自己全力支持，只差没有拍胸口做保证的好友。陈莞米不禁抬高头，掩饰自己泛红的眼。或许自己今天来求美兰，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因为自己所求，让她与幸福再一次擦肩而过的话.....可是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因为家族内争而面临失去公司的危险，日渐疲惫，苦闷挣扎中。岂能袖手旁观之理。
“你倒是说呀！我们是什么关系，还客气什么呀！”
美兰都将饭菜吃完六七分了，还不见她吭声。心里更是奇了。要知道在以前，两人中沉不气的便是脾气火急火燎的她。难道爱情真的如此伟大，连一个人的脾气也可以重新塑造？！
“还是算了吧！我另想办法好了，我不能害了你。”
陈莞咬咬牙，啪地手上的打火机盖子终于盖上，被她收了起来。
“什么呀！不要钓我胃口，快说。再不说，我可要和你急了！”
这下，就连脾气温吞吞的美兰也要抓狂了。对着好友，作势要掀桌子了。
“好，我说。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后不要有一丝的勉强，我不想你为难的！”
没有办法了，陈莞米又重新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中将最近的烦心事一一说来。
青阳房地产公司，是陈莞米此次归国后就职的地方，也是她父亲初恋情人家族企业。现在表面上当家作主的是辛程，而董事会的成员大多是本家长辈们。年未满30岁的辛程董事长，在他们这些自誉‘开国元老’眼里，最多就是个毛头小伙子。因为是家族事业，公司内部人事，各种人际网密布，股东各自利益派别，这样老实的公司运转方式，在当今越来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内部矛盾和迂腐也随之更加的严重。有感于此的辛程，作为董事长在董事会上一公布公司内部大改革方案，立马遭到所以股东人士的全体反对。
心怀大志，一心想将家族企业革新为更加强大的国际集团的辛程，无视股东人士的反对，首先对公司内部人事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淘汰更新。而陈莞米便是此次更新活动中被重金聘请而来的专业人士之一。陈莞米现在取代的是原先某股东的亲信，像这样的例子在此次活动中频频出现。这下子可是让这些股东伤筋动骨来的，有的是自己的儿子女儿来的，有的是年家某某亲戚什么，这些人在公司里原先都是站着风水宝座来的，也是他们安插在里面的眼线。现在牵发动身的，将他们原先私下默认还算平衡的利益水平秤给打坏了，个个都在公司会议上喊着退股。
面对这些倚老卖老的股东们，已经孤卒一掷的辛程坚持自己的做事理念，也是寸步不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恼羞成怒的股东中有几个私下商量将他们手中的股份一起买给，现在有意进军房地产界的世纪前锋集团。一个月下来，就有三分之二的股东选择了此方法。
等辛程察觉时，才发现现在自己手中所能掌握的股份，既比世纪前锋集团总裁唐嵩芥手上的少百分之二。这也意味着在下个月的股东会议上，青阳房地产公司的主人将移位于唐嵩芥。
辛程本人对唐嵩芥总裁是欣赏有加的，对他能将一样是家族企业的集团发展到如今如此庞大规模，更是仰慕不已。从私心来说，这另一半的股份落入他手，对公司未来发展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从一个商人角度，他这场战败了。再加上母亲听闻因为自己和叔叔伯伯等长辈们闹翻了，他们才将公司买给了别人，母亲当夜怒急攻心，昏倒在地。等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后才脱离危险，可是医生也警告他，如若病人再受打击就容易引起脑冲血，瘫痪等后遗症。
面对母亲的泪眼和一再嘱咐他，一定要保住他父亲一生心血的事业。父亲在世时，一心扑在公司发展上，和家人团聚时间少之又少。公司能发展到如今，全是丈夫心血所得。自从因为飞机事故丈夫离世后，辛母更是将公司视为丈夫精神所在的代表，让儿子更为更加出色他父亲接班人，这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支持和信念。
了解到这些以后，辛程积极地通过各种方式试图和百忙中的唐总裁取得联系，可是每每都在他助理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后好说歹说终于和当事人接通电话，一等自己报上来意，对方便冷淡坚决地拒绝将手中的股份再次转买给他。
买卖不成，又多方无奈，再加母亲烦恼成疾，辛程一筹莫展，每日苦恼在办公室里。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纷纷，对公司和自己的将来慢慢失去信心的人群在增加中。可谓是人心惶惶，雪上加霜。
爱屋及乌，感同身受自己喜欢之人的痛苦和无奈的陈莞米，在绝望之时想到了以前在日本同居时，美兰对自己讲述她与现在唐总裁的初恋故事。抱着一丝希望的她前来约好友相谈，可是看到面对一桌美食，吃得津津有味，脸上孩子般无忧无虑单纯的幸福，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自私而汗颜。结果万般挣扎，自己最终还是说了出口。人，终究还是自私的！
明白了前因后果，美兰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好友愁眉不展，再想到前晚那诡异的情侣玉佩，还有自己现在男友绝凉荒凉的眼神，刚上桌的芒果布丁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诱人和可口。
“都叫你不要勉强了。好了，就当刚才我喝醉酒说胡话来的，你就一阵风过去，别把它当一回事喔！”
见到因为自己而沉默下来的美兰，陈莞米真恨不得抽自己的嘴。明明知道这家伙有时把朋友的事当成自己的还认真对待。自己是抽风来的，还是真的自私如此，才想到找她来求他人来的。
以前在国外时，每天面对太阳，面对同学朋友，面对繁重忙碌的学习和打工，总是一脸浅浅笑容的美兰，只有身为同居者的自己才知道，多少个夜里，多少默默流泪的梦中，唯一出现的名字只有一个。可是只要太阳升起，这家伙又是一副粗神经，没有心没有烦恼的小东方。
那个人的名字是一颗种子，早在她的心田里发芽，扎根，抽枝，长长的，千丝万缕的藤条已经覆盖住她心里的蓝天，阳光。所以一到夜里，一片漆黑中，她的心便在偷偷哭泣。那片阴郁，她一人独守着，不愿任何热闹和人事进去，即便是自己也是在一步之外，看着她落泪。
现在她好步容易愿意敞开怀抱，走去那片藤条林，走向叶绝凉这温暖的太阳。自己却要她回头，转身面对过去的人与事。是不是深陷爱情沼泽田里的人们，总是会变地自私，想自保却将岸上的人一起拖入死亡中。
陈莞米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原来自己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果断地掐灭烟，陈莞米故作常态般抢过美兰面前被她冷落的芒果布丁，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美兰痴傻般直直看着好友就这样，三两下将原属于自己的美味吞入肚子里，一时还在纠结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见陈莞米豪气万丈，朝旁边的服务员唤来，一顿霹雳啪啦地又追加了好几盘菜肴。
此时，美兰彻底无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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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6点 金皇大酒店
今天是叶夫妇在此宴请，多年定居在美国的世交何家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世家书香门第的叶家，从清朝开始便连出举子秀才，到后来新中国大多都投身到教育岗位上。叶绝凉的爷爷奶奶是中国最早期国家级终身名誉教授，叶夫妇也是名校的一级教师，现虽退休但已桃李满天下。
叶家原主籍在河南，后以为叶父被F市第一大学重金聘请，在绝凉8岁那年举家来到这气候潮湿的南方城市。而何家从抗战时期便和叶家有过同甘共苦的历程，所以即便后来两家各奔东西，还是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两家在孩子小时，各自的父母还开玩笑地戏称，以后两家要成为亲家，结儿女姻缘。
只是万般皆是缘！叶绝凉在一个月前领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见父母，他们做了多年的亲家梦就此破灭了。
说到东方美兰，叶夫妇印象平平。只是自己的儿子，处处显示出对人家女孩的细心和关爱。两老也不是古板之人，既然自己的儿子认定了人家，做父母的也不好多加干涉。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地，叶母听说美兰从小跟随爷爷奶奶生活，父母也打小不在身边还早早离了婚，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当时在F市第一高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高中生早恋一事，女主既然就是自己儿子看中意的女孩。两老在家一合计，心里都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在他们自誉书香门第里，对女方家势样貌倒不是很注重。在当了将近一辈子老师他们的眼里，一个女孩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家史清白，女孩自身要娴淑知书达礼，洁身自爱的。美兰和唐嵩芥那段早恋，无疑是一抹大大的黑笔，在他们的心里深深落了根。
了解儿子执着重感情的性格，两老表面上是不动声色，可是一接到何家夫妇要归来的电话，尤其是从小在他们印象里就可爱懂事何家独身女此次也回来的消息，脑筋立马动得飞快。
叶夫妇两人在酒店包厢里等待客人的来临，却早早派儿子绝凉开车到机场接客人了。
F市国际机场
接机处是人山人海，世界各地的人们从这里来也从这里离去。在这杂加着各色肤色，头发和种族的人流中，身姿挺拔，一身淡定尔雅，清秀的脸上始终流露出五月香花笑容的绝凉，静静往那一角一站，他周遭的氛围似乎也随之变地轻松。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们，总是无意识中放慢了匆忙的脚步，为他嘴角那淡淡的浅笑而思考——是谁能让他笑得如此幸福呀！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们，更是有心无意般在他的视线中逗留多几分钟。
绝凉还回想着早上美兰给他发来的短信。里面不知从哪里下载的小白猪，胖嘟嘟的身子，短短的四肢，粉红的大屁股。这只可爱的小白猪笑得特邪恶，口流满地的口水，旁边加了一句旁白——可爱的东方小猪，今天有免费的大餐吃啦！
当时自己看到时，在父母家里和他们一起进早餐。餐桌上，礼仪严禁的父母就见自己背转一边去，一个人在那里抖动着肩膀，闷笑在心里。母亲最初还以为是不是早餐有什么问题，还担心地不得了一直在旁问自己——没事吧？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还是父亲眼睛尖，看出了。便高身说到：“想笑就笑出来吧！可憋成内伤了！”
恍然大悟的母亲，随后也一直追问自己，有什么这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乐！
当时自己也不敢真的将美兰的杰作展现给两老看，随意找了个在公司里听来的笑话带过了。
不过现在想来还是为美兰的可爱不禁而乐。
“是叶绝凉哥哥吗？！”
一位身材绝佳的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唇瓣嫣红，肌肤胜雪，眉目似水如画，一身今年纽约最新流行线条流畅，设计简单高雅的银白长大衣，里面淡白典雅的短礼服，更显此女子东方古典之美。
周围的人们，见到这样样貌如此出众的男女站在一起，无不眼前一亮。
“你是何静吧！在来之前，母亲有给我看过你们最近新拍的全家照。看来以前一直在我们后面跑的小妹妹也长大了。对了，何伯父伯母人呢？”
面对小时候在自己印象中，还梳着两个小辫子，红通通像个红苹果，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叶哥哥长叶哥哥短的邻家小妹妹，到今天这么个君子好逑之的佳人，心里除了微微惊讶外，倒也没有什么惊艳之感。
事先知道自己日夜思念的叶哥哥回亲自来接机的何静，精心打扮一番想悦已自容，让他大大惊艳的。可是现在之见他，分明清水般的眼眸中，淡淡的笑容，一丝疏远的距离。
听说他已经有女友，自己也做足了思想准备的。可是真的面对他比陌生人只有那么一点童年记忆的他，自己的心还是惆怅不已的。多年坚持自己一心回来的渴望，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只要自己一伸开怀抱就能紧紧拥抱住它。但一切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绝凉真是越大越一表人才啦！也难怪我们家的小静，一下飞机就逼迫不急待地来找你。连自己的爹妈也抛之脑后了。哈哈！”
推着一车行李的何伯父，笑得爽然如金黄麦田里吹过的夏风，一扫年轻人之间短暂的静默。
“何叔叔，何阿姨你们一路辛苦了！家父和母亲已经在市区酒家为你们设好酒宴，直等你们大架光临了！”
绝凉一见长辈到来，赶紧主动上前替他们推行李车。此举立马得到何夫妇一致好评，背对走在前面的绝凉，何夫妇给自家女儿一个加油的暗示眼神。
何静深吸一口气，心里也为自己打气。长长的年光，从童年开始自己便在默默仰望，大人口中一致称赞的叶哥哥。那时小女孩的自己，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就喜欢跟在他身边。看见他一副小大人样，在叶叔叔书房里安静看书，自己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搬来小凳子在他一旁看小人书。那时大人们总是拿自己和他开玩笑，说把她当他的小新娘好了。当时年纪小，还不懂的新娘子是什么，可是妈妈说只要自己当了叶哥哥的小新娘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当时自己似乎很高兴，也一直喊着要当新娘子来的。
那时，叶哥哥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叶哥哥。自己在那美好的童年中也相信永远能和最喜欢的他在一起。只是这样的美好，在自己6岁那年便化为烟雾。叶哥哥一家人去了大人口中的F市，一个据说和我们这里冬天动不动就下雪完全不同的地方。当自己听说叶哥哥所去的地方不会下雪，还整整担心睡不着觉三天。害怕每年都和自己堆雪人，打雪战的叶哥哥在那没有了雪花的地方会不会孤单，会不会和别人玩忘记了自己。
自从那时开始，每一年没有叶哥哥身影的冬天，自己就为他多堆一个雪人，搓很多的雪球，等待他的归来，等待他像以前一样和自己玩。
可是春风吹，暖阳一晒，那些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的雪人，雪球，第二天清早，已是一滩的雪水。伴随着是自己阳光下晶莹的泪珠。
一年又一年的希望复失望，在自己以为永远绝望的14岁新年前夕，叶哥哥终于回来了。
他变得更高更清秀更优秀，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暖动人，面对年小的自己依然小妹妹般的疼爱，为自己带来了长沙所没有的精致各式糖果和布娃娃，也还会陪自己堆雪人，打雪球。可是他的神情却没有了当初的专注和投入，总是匆匆玩一会儿就跑回家，拿起电话给远在F市的朋友聊天。那时他聊天的神情是自己所没有见过的甜蜜和满足。
有一次自己故意躲在一旁偷听，从他的谈话中，模模糊糊中直觉对方应该是个女生，还是一个让他好感的女孩。那年，随着新年的结束，叶哥哥一家又南下回F市了。跟随送行的大人来到火车站，看着这个在自己童年里留下难以磨灭印记的少年，才知道自己多年来来去去的盼望和失望，又叫作思念。
后来自己也跟随家人来到美国定居，读书，生活，新的朋友，新的环境，似乎记忆中那个高高的身影已经淡去。却不了在一次无意中看到父亲书桌上，从海的彼岸寄过的叶家照片。其中有一章是叶绝凉的单独照。照片中的他，站在满枝桃花下，不知是桃花映红了树下少年的双颊，还是少年颊上的红晕染艳了这一树的桃花。少年笑得春风洋溢，俊秀的脸颊，眉宇间已初见一个将成年男孩的沉稳和气度。
鬼使神差地，自己偷藏起了那张照片。家人也没有注意到，那桃花下少年的身影就此入了自己17岁的梦中。一梦7年，却愿长梦不醒。
直到前两个月，从夫妇亲的闲谈中才发现原来两家大人一直都在联系着。最近听叶夫妇说，叶绝凉已经有女朋友了。当时自己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手心冰冷冷的，脸色刹白刹白地无视家人担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扑到棉被上，哭了起来。那一夜，似乎流光了这一生的泪水。
第二天，母亲见到自己红肿布满血丝的眼，才终于确定了她猜疑已久的想法。
面对母亲了然的目光，自己也坦然说出自己多年的想望。
结果得到一向开明通情理的父亲和母亲一致的支持。两人还将昨晚没有说完的话很告诉了她，原来叶夫妇对绝凉的女友似乎有微词，他们觉着自己女儿既然坚持这么多年，为何在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为自己，为多年的感情努力一回呢！
性格里有着纤细外表所看不出果敢的何静，听完父母的话，擦干眼泪，决心回归争取自己的爱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从她爱上那个人起，似乎同时也爱上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