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1）
夜已晚，农历16的月玉盘般高挂无云的天宇上。
在一墩独立人家门前，一辆白色本田雅阁无声地停下。车前两束亮眼光柱投射到远方某处。静悄悄的天地，静默的车内。外斜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的美兰，似乎在似梦非梦中醒来。
“到了吗？今晚真的吃得好饱，到现在还是涨涨的。”
不好意思地轻拍自己小鼓的肚子，笑得腼腆。可是绝凉转身，却在美兰笑意涟涟的眼里看到一丝丝得意。当下不无好笑地摇头。
“睡觉前你还是吃吃胃散药吧，我怕你今晚还会重蹈复辄的。”
被绝凉这么一说，美兰立马也想到自己那次惨烈人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拉肚子事件。冷嗦嗦地打了一个寒颤。
“乌鸦嘴，不要乱说话啦！今晚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好料的话，请多多关照！走了，88。”
美兰对绝凉咧咧白牙，伸手想开车门。啪地一声，车门开了。又啪地一声关上了。
美兰一脸不解地看着越过自己的手臂。“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在史密杰来之前我想对你说的话？”
车内昏黄照明下，美兰才发现此时的绝凉跟平时的，记忆里的不一样。他一向温柔的眼此时透着一股难以言喻却又显而易见的压抑和痛苦，想要渴望什么又像绝望着什么，矛盾中带着苦涩。
心不安起来。模模糊糊中似乎读懂了那眼神，却又不愿意让它清晰。
“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美兰自己都被话中哀求给震惊到了。可能已经意识到今晚有什么要改变了。或是什么东西将从遥远的过去深层地下破土而出。已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
“不要紧张，美兰。如果你听完后不舒服的话，就睡一觉将它忘记便是。”
不是不悲凉的。只是被自己精心呵护多年的女孩，不想见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更不想这样的为难是为自己而来。可是，心里日夜汹涌激动的暗流，寻不到出口。是今夜月色太迷人，还是在自己身边的女孩笑容太美丽。疯狂地想要自私一次，想要寻个出口。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在你的身边为你剥虾，一辈子！可以吗？”
绝凉留给美兰的最后一句话，就主动开起车门放她下了车。本田雅阁的灯柱一闪而过呆立在家门口的她，无声地倒车转头离去。
美兰楞楞地目送那白色车身在流水月华下慢慢远去，消失。。。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在街灯照射下从包包里找到钥匙，开了门，无声中门在身后又关上。
在拐弯处，百年榕树浓密树冠，密密层层的树丫，水晃晃的月光在此也失色。不知谁家的孩子夜半惊醒，哇哇的哭着，在这长长老巷里，隐隐传开，更显夜色沉沉，四周静寂。突地，在那榕树阴郁深处，诡魅般亮起两盏灯。细看，才知是车灯。
行云流水般，从那深处开去了一辆黑色轿车。车里只看得清有一火星在闪，隐隐似乎还是一层雾慢慢延伸开来。
车很快很稳地从美兰家门口开过，在昏黄的街灯下，模糊中能识车主——世纪前锋集团总裁唐嵩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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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美兰正式上班后第一星期的假日到来了。可以不要一大早赶得起床，赶车，打卡，上班，美兰乐意地躺在温暖的小床上。睡不着，睁着大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游走于纷乱密雾中。
就像叶绝凉那晚说的，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忘却。美兰也以为自己可以这么做，但是多日来绝凉都没有来电。很多已经模糊的图象，从记忆浓雾缭绕处，剥云见天。
初小时，自己第一任男生同桌就是他，一直到高中毕业，自己身边那个位子一直只属于他。那个位子，那个可以说上青梅竹马的他，就连初恋男友也是无法替代的。
他不咄咄逼人，不像其他青涩少年那般，放肆随意挥洒年轻的岁月。位子上默默捧书而读的他，谦逊有礼站在颁奖台上的他，总是笑柔如水看自己小聪明算计同桌他的他，没有怨言没有苦语，在自己无聊假日里带着疯丫头的自己出入动物园游乐场等的他。。。到如今为自己抓小偷，拿回手机的他，带心情沮丧的自己吃好吃的他，对自己多年前抛弃同桌远去之罪，默默无语的他。
从开始到现在，数数，十年就在十指间滑过。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了。父母离婚重组家庭，初恋男友转身离去，在国外更是来来去去。似乎总是留不住，留不住时间，留不住要走的脚步，留不住绝望的眼泪。哭过，笑过，活过，死过。。。远远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原来他还是在那里。一直，一直都在那里。他从未离开过，是自己，远走了。
他给自己下了个承诺，一个关于一辈子，遥远地像永远见不到边际的承诺。这个承诺的含金量，对他，认识了仿佛一生的人，自己是清楚的。他的承诺，一当许下，便是一生一世。可是在年少自己的心里，一生一世的人却不是他。以为和他就是一生一世的朋友，知心大哥。
如何是好！如果失去他的友谊，不亚于初恋的毁灭。
美兰烦得直捶枕头发泄。
已经是初冬的F市，难得的太阳在8点半已晒到美兰的屁股上。烦到不行的她，果断地起床，套上衣服进入洗手间快速梳洗一番，就出现在大厅饭桌前。
奶奶原以为她会赖床到中午的，见到她捧起桌上豆浆狂饮，微张着嘴默看着。直到美兰‘豪爽’地干晚一碗后，才故做不在意地问道。
“小美，今天有约了？”
细细听来，就会发现话语里不无有些盼望之意。
“没啦！”随意回了一句，美兰夹起炸得香酥的油条津津有味地吃起。心里不无感慨地想：人生果然是美食才是真理！
“这样呀！那我们今天去你表嫂家走走，怎么样！”
奶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慢慢说着。貌似不妙！
老舒一字号早餐店的油条在嘴里，吃起来就是不一样。格外的脆，香酥，回味无穷呀！
奶奶看嘴被油条塞满的美兰，想开口责骂。可转念一想，笑意满面地说。
“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我马上联系你表嫂。哈哈”
看着对面贼贼笑的奶奶，美兰心里又重新陷入艰难的抉择中。
“奶奶，去表嫂家的等以后再说吧！我今天还有事出去一下。”
不是自己不孝，实在是奶奶一脸的‘奸笑’和‘我不怀好意’，写得明明白白的。就差没有说出“相亲”二字了。
被骗一次后，再不小心，就是自己苯了。回顾上次悲惨的相亲过程，美兰痛下决心，欺骗了奶奶。
奶奶不无失望地望着还在大吃小笼包的美兰，希望用可怜闪泪花的眼，让她在下一妙改变主意。
可惜的是直到吃饱，还不小心打过一个痛快嗝的美兰潇洒地进自己屋，拿了包包就去了门。只留下‘奸计’没有得逞的奶奶，满心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