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当夜，理所当然的孟砚留在了霍青玉那。面对裁锦的抱怨，浅黛忍不住苦笑的想：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孟砚都不会过来了。即便是再过来，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子嗣。
或许，这样也好？没了争夺，霍青玉自然会不会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样一来，日子应该会好过得多吧？可是，如果这样过一辈子，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做妾的，就只能过这样的日子么？倒还不如出家，至少还落得个清静……
浅黛胡思乱想着，这一夜都迷迷糊糊的没能够睡好。
第二天早上，浅黛尚未起身的时候，桐香却是忽然过来了，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对她道：“起来，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瞥一眼桐香那脸色，她心里就忍不住突突的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战栗着传遍了全身。
“夫人有说什么事吗？”故作镇定的起身穿衣，一面穿一面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只有微微颤的手，出卖了浅黛的心。说实话，她有点怕，总觉着过去没什么好事。只是她想来想去，却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按照这几日的发展来说，霍青玉应该不会为难她才对，可是桐香这反映……偏偏又让她拿不定主意。桐香为人嚣张跋扈些，可是心机不深，喜怒并不会掩藏起来。如今桐香这副神情，只怕……
“问那么多干嘛，去了就知道了。”桐香面上狰狞之色越发明显，甚至又恢复了昨日跋扈嚣张的语气。
一切的一切，都让浅黛有些纳闷。但是很明显的，桐香却是并不会告诉她任何情况。不想再多费唇舌，她只得告诉自己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如今她和霍青玉之间，应该也没什么过节了。
匆匆穿戴完毕，跟着桐香去了霍青玉的屋子。浅黛小心翼翼的对尚在梳妆的霍青玉行了礼，请安道：“姐姐早安。”
霍青玉抬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唇角露出一丝嘲讽来，不客气的开口讥讽：“庄浅黛，谁是你姐姐？若你真拿我当姐姐看，又岂会做出这等勾当？我还以为你是大家来的小姐，总是要其他乡野村姑懂事知规矩的，没想到你和她们也差不多。”
浅黛一听这话，顿时愣住——霍青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不成？不该啊，这几日自己都小心翼翼的，自问应该未曾得罪霍青玉才对。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搬弄是非？
下意识的，浅黛朝着一旁站着的桐香看去。若真是这样，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丫头了。
“夫人说的，浅黛不明白。”心中纵然有了猜测，但是浅黛明白这不一定就是真相，所以当下还是故作不明的问了一句。
“你昨天，和相公说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庄浅黛，我真是小瞧你了。”霍青玉冷笑，双目如电，直刺向她。
浅黛一愣，孟砚？自己和孟砚说了什么？难道说，昨天自己和孟砚说的那些话，都被霍青玉听去了？若真是这样，只怕就糟糕了……
“看不出你还真有些手段，竟让相公对你刮目相看，甚至处处护着你。”霍青玉继续说着，胸脯不断的起伏，语气也声色俱厉起来：“我昨儿不就让你吃了你不爱吃的东西么，相公竟说我不该这样欺负你。庄浅黛，我倒是要问问你，我怎么欺负你了？”
说到激动之处，霍青玉猛然将手中的梳子“啪”的一声拍在梳妆台上，耽耽的盯着浅黛，仿若今日若是浅黛给不出一个能让她信服的理由，她就绝不会放过浅黛一般。
浅黛额上“刷”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并不是自己的话被听见，悲的却是——孟砚虽然有心替自己说话，可是却终归不信任自己。本以经过昨日风波，孟砚即便是讨厌自己了，可却也不会再去找霍青玉说什么。可现在……
“浅黛仍是不明。浅黛自问，从未跟将军说过什么夫人的坏话。夫人昨日虽然让浅黛吃不喜之物，可浅黛心中明白这是夫人为了浅黛好，又怎敢挑唆将军去和夫人争执？”情况既然是这样，浅黛心中便是立即有了主意，当下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从容而诚恳的替自己辩解起来。
“那相公昨日和我说的那些话，又怎么说呢？”霍青玉气极反笑，脸上阴郁之色越发明显。
“想必，是将军未曾体会到夫人一片苦心，见浅黛这般就认为浅黛心中不愿，所以觉得夫人有些强人所难吧。将军是个好人，他心中对浅黛有些歉疚之情，却并非如夫人所想的那般，是那男女之情。浅黛过来时日虽浅，可却是看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夫人在将军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昔日那些小妾不能，如今浅黛同样不能。将军对浅黛，只有同情和歉疚，这一点浅黛可以保证。”浅黛提起裙摆，双膝跪下，伏在地上字字斩钉截铁的替自己辩解，同样也对霍青玉保证。
只是，她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让自己心中犹如针刺，淌血不止？女人这辈子，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丈夫对自己，丝毫没有怜惜和疼爱。这个事情，虽然她早就明白，可是要她自己这般说出来，又如何能让自己心中不疼不难受？
“哼。”对于这番话，霍青玉只是嗤鼻的轻哼一声，却是没有出言反驳。浅黛心中明白，这就说明自己的话，让霍青玉心里很受用。所以，她才不反驳，才会默认。
看来，霍青玉对自己对孟砚，都很有信心。那么这样，她还怕什么呢？真是好笑啊……浅黛心中苦笑着，嘴上却依旧继续说了下去：“将军之所以同情浅黛，对浅黛有愧疚。正是因为他将自己的一颗心的都给了夫人，他自知不会对浅黛有任何男女之情，而与浅黛欢好，不过是为了子嗣，所以他才会觉得愧疚，才会觉得同情。正是因为这份同情和愧疚，所以他才希望夫人对浅黛更好一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是霍青玉的评价。她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浅黛，冷笑道：“即便是相公没什么想法，可是却不代表你没想法。庄浅黛，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糊弄我。”
一听这话，浅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看来，今日自己是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