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如果（1 / 1）

凌丽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这回换了她进医院。她一直嚷嚷自己没事，可以晚两天再进医院，或是干脆等临产时再去，听到她的话，我和高俊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立刻打包把她丢进医院。

电话响个不听，我只能无奈的接起。

凌丽的追魂夺命CALL实在让人无法消受，“喂！”

“HELLO！”

“老大，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你每天几百个电话我怎么工作？”

“这不能怪我，谁让你们非把我扔在医院里的？再说了，准妈妈的心情不好宝宝会受影响的。”

“你又怎么心情不好了？”

“没人说话多无聊！”

理由够充分！

“高俊不是在医院陪你吗？”

“他哪里是在陪我，他正抱着字典在给宝宝们取名字。”

“OK！那么麻烦你先挂掉电话，我下班立刻去看你好不好？”

“好吧！给我带一份红烧蹄膀，一定记得！”

“遵命！”

盯着墙上的钟，下班时间一过，立刻打卡走人。先去买上红烧蹄膀，然后挤着下班的人流奔向医院。

“我看你就是想吃蹄膀了，根本不是想我了！”

“被你看出来了？”

“吃吧，吃吧，生完宝宝看你怎么减肥！”

“反正都是要减，还不如现在吃个痛快！”

“到时可别让我陪着你饿肚子！”

“当然要你陪了，不然我宝宝们要干妈来做什么？”

“你……”手机响起。

“别你了，快接电话吧！”

“喂！”

“……”

“……”

挂掉电话，“我先走了！”

“谁呀？这么匆匆忙忙！”

“明知故问！找茬？”

“行了，知道是周天鸿，去吧！”

我白她一眼，向约会地点进发。

那天，我们真的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他一反常态，话很多，对我说了很多他平时不会说的话，甚至还给我讲笑话。

很开心，吃过饭已经十一点多，他开车送我回家。

坐在车里，我想，如果他丢开一切身外之物会怎么一番模样？可以肯定的是，他还会像现在一样骄傲。因为他的傲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即使他现在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如乞丐般潦倒，他亦会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人认识你，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他把车停在我家楼前，熄了火。

“人生没有如果。”他淡淡的回答。

“就这一次，如果让你选择。”

“我会，选择一无所有。”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我们都能领会其中的意思，这就够了。

有些事还是不必深究的好，就当它是上天的安排，也许那些事并不是真的，它只是要给你一个启示，就比如老天爷觉得我和周天鸿不应该在一起。

其实种种的借口是因为我害怕看到真相，当真相曝露无疑时，它是最伤人的利器。

有人说，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在一起经过苦难后，感情才会变得深刻隽永。

就像《倾城之恋》里一样，香港的沦陷，成就白流苏，成就了她和范柳原的一段情，许是人们在灾难面前格外脆弱的关系吧，看似那样不可能的两个人，竟就这么安定下来了。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没人说得清！也许就是为着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

我们之间，虽然不够资格倾城，可这么多年却也是经历了种种的，是不是也该有什么结果呢？

答案是没有，或者我们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看来这些劫难不是为着成就我们而来的，在这一轮回中，我们是因，它们是果。

“如果人生有如果，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呵呵。”我故意说句白痴的话想缓解气氛。

他转过头，伸出右手裹住我的左侧脸颊，有些力道的握着。

那一刻，我好怕我们会冲动的说错什么话。

“我……该回去了。”

“好。”他点点头，把手收回去。

我下车，看着他发动车子，“周天鸿！”

他看看我。

“好梦！”

他没说话，笑了。

这是我看过的他最轻松的笑意。我冲他摆摆手，他开车离去，留给我两只车尾灯的影子。直到影子也不见了，我才上楼。

半夜，手机铃急促的一边又一边响个不停，我揉揉眼睛摸到手机，边按通话键边咒骂打电话的人。

听着电话里的一字一句，我像傻了一样完全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然后，我穿着睡衣奔出了家门，我在公路上一边跑一边叫车。终于等到一辆车，坐上车我才来得及想刚刚电话里的内容。

这大概是上帝跟我开得最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