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情绪爆发(1 / 1)
我收回狼狈地贴在车前的四肢,启动了机关枪,开始朝储启帆扫射:“你什么居心?看我没死想把我撞死是吗?看见我又活生生地回来了,你很失望是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就被冻死了,你终于摆脱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顺利地上青天了,刚才在这给我放哀乐呢?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储启帆,你没那么好命,想这么快就摆脱我,门和窗户,统统地没有。”
在我的一顿炮轰下,那小子开始不知所措:“小漫,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鬼话!我告诉你,现在就是被你冻死气死撞死的鬼魂在跟你说话,怎么了?冒汗了?心虚了?”
“小漫,别闹了,咱回家吧。”那小子重新把车启动了。
别闹了?说得轻巧,我这憋了一晚上的火了,不撒出来我能罢休吗?
“储启帆,你脑袋叫驴踢了?以前都是在那个出口等的,你今天抽什么疯了跑这个出口来?”
“以前不也在这个出口停过吗?我哪知道你会去那个出口呢?”
“你再说?凡是回家,在这个出口等过吗?这个出口不就是来买了两回肯德基吗?上回给你送洗衣服出来不是那个出口等的吗?我不说了还是在上次那个出口吗?一直就在那个出口回家的,这还用教你吗?你到底又是哪根筋错位了,忽然想起这个出口来了?”我这一堆出口,让他所有的话都没了出口,他彻底哑火了。
臭小子,你以为保持沉默,就能熄灭我的怒火吗?没那么容易,把我这个火药筒点着了,你还想消停?
“你说啊,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就是成心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蓄谋良久的,你就是居心叵测的,你就是心肠歹毒,想谋害亲妻,我知道,你现在就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在家没事干,不能挣钱,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你后悔了是吗?你想离婚又说不出口,就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是吗?我告诉你储启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要我路小漫在这宇宙上存在一天,你哪都别想去,你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小漫,你这是又扯哪去了?不过就是等错出口了而已,你有必要这么闹吗?”
“什么?没必要?我告诉你,不光是有必要,而且是必要得很,我现在能够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做为一个鬼魂在跟你说话,就是因为我够坚强,想那么容易就冻死我,学过算盘吗?会打吗?打得精吗?算得准吗?没想到我命这么硬吧?”
“小漫,这等错了出口能赖我吗?”那小子竟然很无辜。
“不赖你,赖谁?赖我吗?”
“反正,也不完全是我的错。”那个臭小子竟然没看出形势来,还不知死活地顶嘴。
“不是你的错?不赖你?好,赖我,我的错,我现在就道歉给你看。”说着,我推开车门就往外跳,这可是在时速一百多迈的车上。
那小子显然没料到我由口腔运动,忽然转到四肢运动上来了,脸都吓绿,不对,他太黑,看不出来绿,应该是吓紫了,他赶紧一把抓住我:“姑奶奶,我错了,赖我,全赖我。”
“可不赖你吗?不赖你赖谁?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你知道我有多冷吗?我知道我有多绝望吗?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我坐在车里边咆哮边跺脚,知道什么叫“暴跳如雷”吗?目前张牙舞爪的路小漫就是那个状态,那小子赶紧把车门都锁上,防止我再次做出极端的事,同时,很聪明地闭了嘴,再也不给我发狂的机会。
多日以来积攒的怨气和怒气,在那一瞬间都爆发了,一直到家的楼下,车内那头狮子仍然在不停地咆哮。
停好车,那小子小心翼翼地问:“小漫,咱上去吧?”
“要上你自己上,我是不会上去的。”把狮子惹怒了,可没那么容易消停。
那小子无奈地看着我,我把头转向了车外。
那小子没个眼高手低的,这个时候了,竟然伸手去开收音机,我啪地一声把收音机关上:“你再开,你还有心情听收音机?你再开我把它砸了。”
那小子只得乖乖地把手缩了回去。
或许,捅破无毒,连日以来,所有的挫折和失落已经把我挤到崩溃的悬崖边了,不过是碍于好强的性格,我一直就没让自己用眼泪宣泄过,在那一刻,我忽然泪如泉涌,眼泪争先恐后地决堤而出,滴滴答答落在胸前的毛衣上,又透过那团毛线,落在肌肤上,我真不明白,这团毛线是干什么使的,在寒风肆虐的时候,不能为我挡风寒,现在,连眼泪都挡不住,如同,储启帆,只能在无风无雨的时候给我带来些许温暖,一旦风雨袭来,便失去了他的保护作用,这么一想,就更觉得委屈,“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是经典啊,老祖宗就是有智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看我开始搬出了眼泪的终极武器,那小子便彻底失去了方寸,由于是背对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他有些急促的声音。
他就像一台卡了带的录音机,只会过一会蹦出三个字:“上去吧”,过个四五分钟又蹦一次:“上去吧”。
我不理他,依然专心致志地从事着我的哭泣事业,我是事业心极重的人,闲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份新事业,我能轻易罢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