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证没领成(1 / 1)
储启帆的腿,慢慢痊愈了,他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一切,都进入了平静的轨道。
筱雅也成了过去时,但是,路小漫就是路小漫,毕竟与常人不同,我并没有因为筱雅曾经对储启帆动过心,就将她视若仇敌,将她扫地出门,然后勒令那小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我路小漫绝对不干,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很多种,不是只有恋人和敌人两条路可走,友情,往往比爱情更容易维系和可靠。
因此,我经常让储启帆邀请筱雅到我们家来做客,我丝毫都不担心他们俩个会重续前缘,对此,我很有把握,说到底,筱雅对储启帆产生的是一种由崇拜衍生的依恋,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即便是爱情,也不会开花结果,依筱雅爸爸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一穷二白的二手男人,况且,储启帆现在还没对我产生疲劳,所以,他们俩个,是不会折腾出什么事来的,充其量,也就能折腾出个暧昧来,我说过,我是个伟大的人,我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所以,如果他们暧昧一下,我是并不反对的,因为,暧昧也是一种温暖的情感,能够让人的心灵得到些许慰籍,扼杀了人家白头到老的愿望,还不许人家有点暧昧的梦想吗?做人不要那么绝,所以,我愿意给他们机会。
爱情,犹如放风筝,抓得越紧,越容易扯断,只有给它一定的余量,才能放飞,对于我的大度,储启帆和筱雅都很感动,当然,也很受用,我便由他们去,一段感情,总要由时间来降温的,小小的感冒还要七天才好呢。
而我如此大度的表现,也更加坚定了储启帆加速完成他孜孜追求的和我领证的梦想,因为他不敢保证,还能碰到像我一样对感情张弛有度的女人,他的腿一好,我们就商定要去领证,我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履行,再说,我架子端得也差不多了,我又不姓爱新觉罗,不是什么皇家格格,没那么金贵,架子这个东西,适当端端就得了,没有的话,体现不了身份,端得时间长了,也就臭了,所以,聪明的人,既懂得端架子抬身份,也懂得适可而止。
约定好领证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他,他去派出所取他的户口页,因为他毕业后户口落在公司的集体户上,所以每次用到户口,只能去派出所取,不料负责户籍管理的民警有事不在,直等到日落西山,他也没等到那个民警,我们的第一次领证,便如此宣告失败。
回到家,我算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让我这个大忙人抽出一天时间容易吗?他还活生生给浪费了,责令他干完所有的家务不算,还拿他浪费了机会,不再跟他领证相要挟,看我又活生生地把他的汗给挤兑下来了,心里这才找到了点平衡,答应他转天再去领证。
转天,据说是个好日子,阳历阴历加上星期全是双数,等我们到民政局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新人们已经坐满了走廊,怎么那么多人都对婚姻趋之若骛呢?
放眼望去,全是一些青春的面孔,想来,在我这个年龄,去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会比坐在这领证的多得多,我很不喜欢坐在这些青春的花朵中,看他们唧唧歪歪,腻腻乎乎,有的还在激情缠绵,守着众多新人在表演接吻,拜托,这是领结婚证的地方,不是幼儿园,你们表演给谁看呢?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表演,但却都是一脸的幸福,唯有我的内心,比睡着了还平静,虽说我和储启帆也坐在了这里,等待着那一张纸把我们的关系合法化,但是,相比起他们的缠绵和腻乎,我和储启帆之间,却从来没有激情燃烧过,面对着即将和他领证的事实,我的内心,既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圣,也没有“执手相看两无言”的感慨,我的内心独白仅仅是:他还是个不坏的男人,反正也没碰到更合适的,就他吧。如此而已。
我们溜溜地等了一天,直到离民政局下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才轮到我们进入那神圣的见证俩个人情定一生的小屋,俩个工作人员分别接待了我们,一个负责审查我们的证件,一个把结婚誓词发给我们俩个,让我们宣读一下。
“我宣誓”三个字刚从我的嗓子眼里挤出来,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的嗓子里也飞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怎么了?难道他也知道让我和储启帆领证是委屈了我吗?怎么我刚宣誓,他便沉痛地向我道歉了?原来他也觉得这样很残忍。
“怎么了?”储启帆那小子立刻紧张起来,眼见得米已上锅,就差个手续,就可以生火做饭了,怎么在这个时候遇到问题了呢?
“储启帆的户口不在这个区,你们不能在这领证,得去他户口所在地的民政局领证,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吗?外面走廊里就贴着相关规定,你们没看见吗?”
排在后面的人,有人开始捂着嘴笑,笑个头!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走错门了吗?我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包,甩下手忙脚乱收拾证件的储启帆,扭头便走,走到外面走廊里,果然,在宣传拦里看见了硕大的“登记须知”,里面赫然有这一条,可恨的是,我们就坐在它的下面等了一天,俩个人愣是谁也没仔细看一眼这个通知,可见,我们俩没浪费了“有眼无珠”这个词。
我表面上不露声色,抬脚继续往外走,内心早已排山倒海,在领证之前,我一再问他在现在的民政局领证可不可以,因为他户口所在地的区民政局离我们住的地方较远,便想就近领取,他一再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只要是本市户口,在哪个区都一样,还说给民政局打电话了,工作人员告诉他完全没有问题,而就是这个完全没有问题,让我们等了一天,又像个小丑一样,站到舞台上刚开始表演,却被告知走错剧院了,然后在众人的哄笑中灰溜溜地退场,这个尴尬,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却由于连着两次都不顺利,点燃了我的火气。
那小子追在我后面一个劲地解释:“我真的问过,他们真的说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