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却是为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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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陈锐看看他挽起衣袖的左臂,那精致灵气的印迹绝非后天人工能做上去的。
放下衣袖,从椅上起身走到窗边,看看少见的明月与微闪的星辰,“现在都告诉你了,包括佐为的所有。这个时刻与情景很适合讲这种貌似神话的故事,信不信就由你了。”离开泰山,再次安定下来以后,几经抉择,还是决定详述于他,结果――任其如何结果吧。
细细省思过关键之处,陈锐不得不信。在青岛与其四哥、三姐相处几月,就有过觉得异样的感觉。但因为那些功夫因自己有很好的基础与资质而能学会,所以觉得还算平常。现在想想,真的平常么?!起身行至其身后,右手轻扣其腰,左手覆过其已被衣袖隐藏的印迹:“无论它是同命锁还是生死结,或能不能解开,我们都无法相携一生、永远这样,这就是你上次伤心的原因?”
“原因之一。”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心中不觉怅然,“虽然只认识两年多,但我已不能掌握结局,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确定感,或许我真的要大限将至了。也许这真的不是同命锁,而是生死结,七年之后很可能我永远也不会再现。”
“至少也还有七年不是么!”手指掠过其耳际、五官:“已经足够了。”
“是吗~~”垂目一笑。如果七年之后就没有这个个体意识了,就还好~
“我知道七年之后的日子可能很难过。”轻轻搂过,叹:“但这是动心的代价不是么!已经无可扭转了。”
“你现在就离开,也许还可以扭转。”毕竟自己并未有达到舍离不了的程度。
“不可能。当初是你救活我,所以你必须负责,至少还有七年。”
“你不要恩将仇报,七年后谁知道会是什么状况!”闻其如此[蛮横]之言,不仅哀叹:“如果我度过此次时限,又不知尽期的活下去,而你却注定几十年之后要死翘翘,哪时我怎么办?趁现在还撇得清,各行各的会更好。”
“谁说现在还撇得清!早在云南就撇不清了,否则我也不会与你一起到山东来。”倾近耳侧,陈锐自觉放低音量:“无论是哪一种,七年之后我皆会离开你。如果你长存,我就会在独自活够六十岁时,去请求阎王在下一世给我与今生一样的身形、面貌,那时你再来找我,就这样重复到你的极限之时。如果你消失~难过的就是我了。我们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可以吗?”
“你知道你这一段话中存在多少问题吗?”简直是异想天开。且什么风险是一样的~你是几十年,我是不知道多少年~
“有吗?那你逐一提出。”
“为什么无论哪一种你七年之后都会走?”
“你若消失了,我只有离开了。你若仍然存在~~有一天你愿意叫我爹地或爷爷吗?”
“~那六十岁呢?”
“活够一个甲子,才不会被人说是夭折。”
“~阎王会听你的请求吗?”
“我虽然不觉得能像那孙某那样让阎王勾掉生死簿,但这个不太显眼的请求在威逼之下还是有可能达到的。”
“就算一切如愿,每一次的轮回也是好几十年,你舍得我那样去等与寻找么?”
“.....”陈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舍得,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么~”轻俯颈侧,默然半晌,蓦地咽哽喉塞:“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个异数~”
我说过~,我胸无大志~
若说凡属生命皆有其必然存在的追求,那我的追求是什么?
不是郑印那种[宜尔家室,乐尔妻帑]
不是花木店原主那种求得共好
也不是沈玫那种生机之路
更不是孟贞那种澈透本原
追寻佐为是因为执着,找寻兄姐是因为不得不已,若许下这生生相寻之诺,却又是为何?
踏遍青山人未老———已经走过不知多少,那么大的数字,怎么记得清~
全世界下棋———围棋风盛的数个国度,也已经辗转了数个轮回。
也想过隐居深山,却心畏于那种桌上孤灯的寂寥昏暗。且与己相伴的那位棋之魂,喜欢这人世的千姿百态,答应过他的事却是一件也还未做好~
自难抑而泣之后,未有再细想过那为何为何,反正都如此了~,但终究还是要认真面对的,需要找一个理由吗?
没有刻意追求过什么,只是随性情之趋向而应对所临之事罢了。
无有追求,希冀倒有一个,安居~
安居与牵绊有共通之处吗?
想一想,再想一想,
一为安然而处,一为心之所系。虽有差距,总不至于再游离无归。无论岁月有多长,总是要有一点令心生欢喜之目标,才会过得不两眼茫茫,恨年久岁长。
你就是那位尊者说的、或可能有的切身长伴于我之人么?身居此世,本已放弃了这个或可能有,也曾以为佐为即是,在他答应同行之时。却没想到,这个长伴,是这种情份,是这种形式~
“好了~”长舒听见最后一句而停止的呼吸,轻合双眼,勾起浅笑,伸手回抱他的腰际:“谁让你当初哪里都不晕,非要晕倒在我的店子前。现在好了,我果然彻底地祸从天降,你当真是个祸害。”
“你才是。”陈锐想了想,不觉失笑:“当初现任管事来接我走,是你扯住不让我走,否则我现在依旧单打无敌手,群打无失手,偶而挨颗小枪子,也不至于要了命去。”
“是你好不好!明明离开云南时就是个很好的分道扬镳的机会,可你非要跟来,答应把你最喜欢的这双眼睛送给你都不行,铁了心的要我的命。”
“谁说我最喜欢它!我最喜欢的是拥有它的这个人。”再紧紧揽腰的手臂,面颊蹭蹭他的耳际,非常满意这个实实在在拥有的感觉。
“晕了,”忍着腰背被紧箍的微痛,哭笑不得,“要我的命也不必要在现在,你要勒死我是不是?!”
“我们扯平。”陈锐微微放松手臂:“都是自讨苦吃,都是祸害,都舍不得~”
“好。”这是我自作孽~“据说祸害都可以千年长存,我们会不会?”
“会,只是彼此的形式不同。答应将来要来找我。”
“如果能够,我会的。”
“把前面四个字擦了。”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