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彼此的念想(1 / 1)
常莫回到家,打开电视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拿出避孕药打开包装,仔细地看了看说明书,这才将药小心地服下。压了压心脏,她发现自己还有点紧张,今天可真是祸不单行。
刚刚她买了药,一边低头研究一边从药店走出来,忽听一声叫唤,当时抬头猛然看见梁姨冲着她笑,三魂吓掉了两魂半,瞬间脸红了一大片,忙不迭将避孕药放进口袋里。
忐忑不安地回应招呼,随口问了一句梁姨干什么去。其实她也知道当时隔那么远,梁姨根本不会知道她拿的什么,但她就是害怕心虚。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吧。
索性阿姨也只顾着高兴没注意到她的僵硬表情,指指她身后的药店眉开眼笑地说:“我儿子明天回家,我去买点人参什么的,炖点汤好好给他补补。小莫,明晚上也早点下班,过来阿姨家吃饭吧。”
常莫客气道:“阿姨,这怎么好意思,我最近比较忙,明天估计要加班呢。”事实上,她也没说谎,最近的确忙得团团转。再加上今天被那个叫薛卫的男人一搅和,心如乱麻,工作进度自然而然地又拖了下来。
但梁阿姨显然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工作工作,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用工作忙来做借口。反正我不管你忙不忙,明天晚上一定要早点下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不等常莫回答,便施施然地朝药店走去。
常莫呆在原地,看着梁阿姨异常欢快地背影,颇为感慨。
她儿子虽也在本市工作,但在外面单住,说实话,她住在这儿两年,去梁阿姨家无数次,却一次也没见过他,甚至连他的照片都没见过。
刚搬过来的一段时间,常莫总是猜测着梁阿姨和她儿子不亲,或者母子之间有什么矛盾。有一次,她旁敲侧击地向她母亲打听,母亲就来了一句,“哎,儿大不由娘啊,你看你离家也不算远,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不也是屈指可数?”
常莫被母亲这么一堵,倒无话可说了。现在想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讨厌母亲对她的看管,但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觉得自己很不孝顺。也正是因为这样,常莫也不好拂了梁阿姨的好意。罢了,工作固然重要,但生活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不是吗?
不过即使她刚刚对母亲愧疚完,也丝毫没有动摇自己买房搬家的决心,反而还觉得越早搬越好。从小长辈们夸她乖巧,其实她只是在长辈面前放不开,不敢说话、造次!这造成后来家里人说常莫是个内向性格,同学朋友却说她是个外向性格,甚至还有些疯。后来长大工作了,才稳重了许多。
常莫摇摇头,不想再去想这些,起身将卧室里的笔记本抱了出来,又简单地泡了碗方便面,在里面加了一根火腿肠。这就是她今晚的晚餐,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回家边吃方便面边上网,或者赶赶稿子什么的。
其实当初她也总是试着自己买点小菜做做饭,那个时候是幸福的,因为她和肖立辉还处于甜蜜的阶段,还有盼头,即使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他也会时不时地打电话提醒她记得吃饭。
后来肖立辉消失了,她便再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吃饭就成了形式。
常莫吃完面赶稿,在电脑上面敲了几个字后,突然觉得烦躁,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就无法继续下去。她掐指一算,离交稿时间还有几天,便放下工作,上天涯乱逛。
她一直觉得天涯是个好地方,刚失恋的一阵子,每天上天涯灌灌水,看看别人的故事。
不能否认的,在这辛酸疗伤的过程中,天涯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她从那些故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经常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不知道是被别人的故事感动了还是为自己的往事伤心。
习惯成自然。从那以后,只要一有空,或者心情不好,她就会上天涯去唠嗑唠嗑,发发酸,倒也是个发泄的好途径。
然而今天的现在,常莫盯着电脑屏幕,盯着天涯的帖子,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更加地心烦意乱,索性将电脑丢入一旁的沙发,转身回房瘫倒在大床上。
这一夜,常莫失眠了……因为昨晚上的一切历历在目……杯具的是,她想着想着竟有了感觉!
迷糊中,常莫的嘴边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这一晚上薛卫没有失眠,却做了一个梦,还是个绮梦。梦里的人儿模糊看不清楚,但薛卫就是知道那个妖娆的人儿就是常莫!
这个梦做了一晚上也就算了,偏偏白天工作时间还若隐若现地浮上他的心头,搅得他心神痒痒!
他烦躁地扔下手中的文件,索性啥也不干了,尽情回忆那一晚旖旎的景色。
第一回合的时候她是第一次,免不了“哼哼唧唧”地直呼痛苦,当时他真想放弃,心里那个犯罪感呐,噌噌直上,所以越想身体就越无能,没个一分钟,他就一泻千里了。
当时那个窘迫啊,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没面子得很。
不过第二回合,倒是小小享受了一下。喜欢归喜欢,他心中的犯罪感还是如影如随地左右着他,那些犯罪感正是来自于他当年军中正统的观念。
薛卫享受着回忆,不知不觉中心中一片激,情。
他火了,他虽然不自诩正人君子,但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他朝窗外看了一下,外面的世界早已灯火阑珊,抬手瞄了一眼时间,原来已近8点。
欸,欲望竟烧得他不知今夕是何年了。薛卫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也是贪图美色之人!又或者女人也是一样,所以杨静才会忍受不了寂寞和等待的滋味,才会离去地这样彻底!
也好,这样也就成就了他的为所欲为。
薛卫想了想,拿起手机。他准备拨个电话给常莫,或许她说不定也愿意和他“再续前缘”,他确定他不想再忍耐,□□焚身的感觉可真的难受啊!不仅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然而,他忘了的是,他根本没有那女人的电话!应该是,他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叫常莫。
握着手机,自嘲地消遣自己:薛卫啊薛卫,你还真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潘明威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薛卫拿着手机发着呆,嘴角一抹自嘲而又陶醉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些念头,于是悄悄地走过去,一掌拍上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薛卫肩膀被拍,吃惊地回头,看见是潘明威,募然变了个脸色,口气不善,“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潘明威当然不会介意,反而一脸奸笑,随意地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帅气地掳了一下额前的发,问出的话直捣主题,“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薛卫没好气地回给他一个白眼,点燃一支烟,没接他的话。被潘明威一吓,倒也是好事,把他家传宗接代的那谁谁谁给吓下去了,也没那么难受了。诶,目前的他可对这东西是又爱又恨!
“兄弟,离婚了就离婚了,别难受了。哥们给你再介绍个。”潘明威那话其实是在试探薛卫,这小子脸上猥琐的红晕,换个脚趾想想,也不可能在想杨静,莫不成他是在意淫地QJ杨静?
潘明威摇摇头,着实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龌龊!所以呀,潘明威断定薛卫一定是“金屋藏娇”了。
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魅力将薛卫迷得混三倒四?
他首先想到常莫,昨晚上吃完饭,他和夏染先走,后来夏染打电话给常莫,她办公室、家里都没人,手机也没人接,所以怎么说也有理由、有时间、有空间让他们两个发生猫腻,就好像宇宙中有无限机会,无限可能……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哎,你怎么还不下班啊?晚上不用陪你们家那小女朋友了吗?”薛卫轻描淡写地避开潘明威的话茬,心里一阵心虚。他一看潘明威就想到宁夏染,一想到宁夏染就能联想到常莫,偏偏潘明威这个没眼色的,又提起杨静!老天,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左边是爱人,右边是欲望,这个中滋味,真煎熬!
“你说夏染啊,她说晚上到常莫家去联络感情了。”潘明威也是个狡猾的狐狸,有意无意地提起常莫,借以观察薛卫的反应。他知道要是他直接问他“他和人常莫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薛卫一定不可能回答他的话,那个闷骚性格啊……诶,当个好哥们可真辛苦啊!
果然,很明显地,薛卫夹着烟的手指一抖,不过马上又恢复镇静了,“哦,那一起吃个饭去吧。”
“废话,我来不正是想找你一起吃饭吗?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啊。对了,哥们,你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都不嫌闷得慌吗?”潘明威这个狡猾的狐狸准备出第二个炮了。
此刻的薛卫正沉浸在“常莫”这个名字的蛮蛮细腰中,脑袋根本就转不过来,一时间没办法回答,说真的,听了潘明威的话还真的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有些闷得慌,“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包养个情妇?”
薛卫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等说完了才惊觉:哦,原来自己的潜意识里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真是龌龊!薛卫啊薛卫,亏你还是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猥琐的男人,我可没叫你包养情妇!”潘明威囧了,“包养你不觉得很亏吗?包养的女人哪有好女人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个女人好好地谈个恋爱,发展个第二春。不要老是抱着‘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
“放屁……”薛卫没好气地骂到,可骂完了,又觉得无从反驳,索性说,“你饭还吃不吃了?”
“我不是在等你一块走吗?”潘明威看着薛卫转移话题,气闷地回答完,决定不再采取迂回战术,直捣黄龙,“哎,我说昨晚上你把人常莫送回家了没?”
“送了。”薛卫套上短大衣,简短地回答。送是送了,只不过是送到酒店的大床上去了。
“哦,她有没有……你确定是送到家了?”潘明威本来又想问点什么,出口的一瞬间还是觉得不好问,话锋一转便问了这样一个白痴问题。
薛卫正在翻着大衣的领子,这样一听,立马不高兴了,“怎么?你还怕我把她卖了不成?还是怕我把她给吃了?”心说,她跟你什么关系啊,要你这么关心?
“就你那样!我还巴不得你把她给吃了呢!”潘明威眨眨眼说。
“确实。我昨晚上确实把她给吃了。”薛卫点点头,一脸的莫测,说着话的同时顺便斜睨了一下潘明威的反应。他本来也不想说什么,但常莫的电话也只能在潘明威那里得到,所以现在不如就顺着他的话说。
“哈哈,你要是能把人常莫给吃了,我把我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潘明威当然不信。他纵然希望薛卫脑子能开窍,能跟常莫发生点什么,但他也不希望只见个一两次面,他就把人一姑娘给吃了啊!
“得,不管你信不信,你的脑袋注定被我当球踢。我吃了她一次,还想吃她第二次呢。你那里有没有她的电话?没有的话,赶紧帮兄弟问去。”说完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潘明威一听,傻眼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