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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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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计策一路走得顺畅,不过两天后,有人来回话,常德侯柳织言一众整装待发,预备赶回中原。

“他们什么时候正式启程?”嘉瑞公子问。

“回公子的话,是明天清晨。”

“好!”他笑了,回头看颜夕,“你看,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颜夕看他一眼,有些纳闷,初次见面时一定是她太过先入为主以至于自欺自蔽,嘉瑞公子的性情与永乐侯截然不同,特别是只有他们两人时,他放下一切模仿永乐侯的腔调,明快、直接、孩子气,面上肌肤光润紧致,笑嘻嘻地似一个大弟弟。

他拍拍手,道“颜姑娘,我们也要上路了。”

“你莫非要带着我一齐去?”颜夕奇怪,沉思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又叹,“好周密的打算!”

“不错!”嘉瑞公子笑得更加灿烂,“颜姑娘真是聪明人。”

门外脚步细细,红茵低头而入,道:“公子,一切事务已安排就绪。”

“好,我们即刻启程。”

他还是不肯骑马,与颜夕共坐一辆马车。

旅途中,颜夕注意到他目光时时穿过窗帘向外,不由微笑:“公子秉性活泼,与永乐侯凝静深沉不同,要一个贪热闹的人去循规蹈矩,的确有些勉强。”

“哦?”他不肯承认。

“上一次赶路,见公子常常向外探看,我还以为是小心寻视打探异样,现在我却发现,原来公子是在看风景。”

“哼!”嘉瑞公子被说中心事,大不愉快,立即收回目光。他道:“无论怎么样,现在我是永乐侯,就连你也在我的身边,一切事情我早已计算好。”

“是,的确妙计。”颜夕道,“来,我替公子细细分析。你上次故意在姬龙阁与常德侯子王相遇,这是第一招,叫做挑拨离间,常德侯大惊之下必定怀疑子王当初并没有如约逼杀永乐侯,当夜回去后,他一定修书送往京中,又惟恐身在异地会被你们勾结暗害,故匆匆打点返回。”

“是。”嘉瑞公子点头,大有兴趣,“继续说。”

“第二招,叫做釜底抽薪,公子知道若放了常德侯走,只怕不到京中的路上他自己就会想明白,子王与永乐侯勾结可是毫无理由,况且自暴身份至此,明明是别有用心。所以,接下来公子要做的,是在半路拦截杀了他。”

“正确!”嘉瑞公子笑。

“本来,你只须要派人在半路守候动手就可以,可现在偏偏带了我亲自赶上去,我想,这是第三招,叫做欲盖弥彰!”她幽幽地叹,“你带了我去他眼前,此次万一失手让常德侯逃脱,他便是个见证了西域子王与永乐侯勾通一气的活人。你是下定决心要子王背这个黑锅了。”

“哈哈哈,颜姑娘,你可看得真准呢!”嘉瑞公子大是得意,喜不自禁,“你看我这三招是不是天衣无缝?就算永乐侯重生,他能做的,未必比我更多更好。”

“他不会重生的。”颜夕道,“他明白就算做得更多更好,大局早定,并不是一人的力量可以扭转。”

“哼,我偏偏要西域与中原大战,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那大战后,公子准备如何自处呢?”颜夕皱眉,看着他,“回答之前,先容我为公子说一个故事吧。”

“哦?”

“昔日楚平王欲为其子求亲,先谴大夫费无忌开道迎娶,费见女子美貌无双,便抢先赶回宫中恳请楚平王纳其为妃,楚平王果然动心答应。事后,费无忌惟恐太子记恨,又谗言至楚平王,说太子手握兵权,内有伍奢,外有诸侯,兵变近矣。于是明明本来相安无事的父子君臣,暗地里疑惧丛生,楚平王因此下令追杀太子与太傅伍奢,引得太子反击,转而与吴兵伐楚杀父,引发战事连连。”

“你是把我比作费无忌,把常德侯比作楚平王?”

“不,公子,自古以来,史上便有一种人物,他们获利不多,遗祸无穷,是挑发一切灾难巨变的根源,其实自己从中并无多少得益,这一种人,称作小人!”

“哼!”嘉瑞公子拍案而起,喝,“原来你是在转着圈子骂我为小人!”

“我只是劝公子不要糊涂到充当了小人也不自知,中原西域大战与你又有什么得利?永乐侯已死,就算没有死,身为罪臣乱党,也休想回中原重奠根基。而西域本来与你势不两立,东西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路,你都走不通。”

颜夕冷冰冰地,眼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仍然毫不留情说完,嘉瑞公子终于狂怒,扑过来捏了她肩头,狰狞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他气得五官扭曲,手上更是用力,捏得颜夕骨头‘咯咯’轻响,痛入骨髓。

“你这样说无非是让我放过常德侯与佐尔,你想我放了他们,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偏偏就做定这个小人了,再走不通的路我也要走下去。”

颜夕却觉得他任性得似一个孩子,身体却是高大强健,被他强按得承受不住,挣扎中向后倒去,一头撞在马车壁上,脑中顿时空白。

再清醒时,她已躺在马车里,嘉瑞公子将一块浸水的丝巾搭在她额头,轻轻拍打她的脸:“你醒醒。”他紧张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万分歉意。

颜夕眨眨眼,这才觉得脑后湿漉漉地垫了块手巾,似乎是在止血。

她苦笑:“你的确是会杀我的,我总算明白了。”

“你觉得怎么样?”他扶她坐起来,倚在他肩头。

风卷起窗帘,露出车外明媚风光,树叶金黄灿灿,地上柔草落叶中点缀了星星不知名的小花,颜夕觉得情景似曾相识,仿佛多年前,她坐在永乐侯、金越、佐尔不同的马车里看到过同样的景色。这是不是已成了她一生的写照——与各种男人共骑同路,可,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不是她的善终。

她推开嘉瑞公子,从他肩头滑开。

“咦,怎么了?”他奇怪,“还在生我的气?”

这话问得十分孩子气,颜夕听了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板下脸道:“公子不是要扮成永乐侯吗?怎么越来越不像了。”

“哦,你是指永乐侯不会对你发火,不会推你至昏迷?”

“不,不是的。”颜夕一怔,复而叹气,“没什么。”

永乐侯不是不会对她发火,而是不会这样发火,如果刚才真是永乐侯本人,只怕先一记耳光掴过来,打飞出去,哪会理会她接下来是死是活。

她情不自禁地抚摸脸孔,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

嘉瑞公子见她低下头想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奇怪,便故意道:“你没有说错,夏伯曾把永乐侯临死那一晚你们的对话告诉我。”

“哦?”颜夕果然留心看向他。

“夏伯本来是怕你会对他不利……”

“胡说!”颜夕冷笑打断他,“我怎么会对他不利,是夏伯自己想探听他最后的话吧!”

“那有什么重要?你那么焦急地赶去,也不过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嘉瑞公子道,他不知想起什么,神情落寞,脸色沉静忧郁,重新回复到属于永乐侯的表情。

“是,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颜夕忍不住把他看了又看,问:“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与他长得这样相象?”

“相象有何用,我终究不是他。至少,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永乐侯。”

“……”颜夕无语,这话是不对的,其实刚见面时,她花了眼,真的把他当作那人,所有的否定不过是为了反抗恐惧,可是当她明白真相后,失望又超过所有恐惧,摧毁一切。

只是她如何肯向他承认,沉默半天后,勉强道:“不错,你不是他。”

这话听得嘉瑞公子心里大怒,冷冷瞪着她,忽然开口道:“颜姑娘,想不想玩个游戏?”

“什么?”

“此去到拦截地点,还有一天路程,我们不如打赌三局,谁输了,就要回答对方的一个问题,不许隐瞒说谎。”

“……”

“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永乐侯对你的看法?”嘉瑞公子挑眉,“你真以为我学到的只是他的举止语态?这一年多我翻遍他所有书信手札、各类机密档案,我知道他的秘密或许比你多得多。”

这话实在太过诱惑,颜夕动容,看了他踌躇肯定的模样,内心反复挣扎,道:“夏伯能给你什么资料?我以前天天服侍在他身边,许多东西……”

“可你还是不知道他的许多事情,他在府中的生活起居也许由你照料,但出了永乐侯府,夏伯才是紧跟他的人,况且到了后几年,你也成了他手上的棋子,他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太多计划。”嘉瑞公子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一字一字紧跟道,“我曾细细研究他的书信手简,并与夏伯不止一次谈论过此事。向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年你一心迷恋永乐侯,又怎么可能看透他的真正想法。”

“怎么赌?”颜夕决定不再费话。光最后一句话已足够她冒险,目光炯炯地盯住他,道:“我们用什么赌?”

嘉瑞公子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雕花玉盒,旋开盒盖,里面居然放了三只骰子。

“来,我们比赛掷大小。”他微微地笑,“只准来三局,我输不起太多的问题。”

颜夕取了一粒在手上看,问:“一粒骰子就可以了吗?”

“当然……”

话音才落,她手上‘咯嚓’一声,已将那粒骰子捏碎,不等他发话,又取了另一粒上来,如法炮制。

“果然不是灌了水银的骰子。”颜夕捏了最后一粒骰子,向看得目瞪口呆的嘉瑞公子解释,“抱歉,我见公子随身带了赌具,想必是个精通赌博巧手惯弄的人。”

“没什么。”嘉瑞公子苦笑。他一伸手,“你先请。”

第一局,颜夕以四比六输给了他。

嘉瑞公子笑嘻嘻地,将骰子托在掌心,问:“我知道永乐侯本来把你嫁给当今武林盟主金越,他并不是简单地想施以美人计,却是希望你能为金越生下子嗣胁为人质,只是你出嫁后一年始终不闻佳音,后来又与佐尔避到西域,颜姑娘,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颜夕被他当头问得发怔,想不到他连这事也查到了,隔了这么多年,她早已释然,不怒也不悲,淡淡回答:“也怪不得永乐侯想不通,当年我在金越身边,一直受他母亲排挤,她暗地里叫人在我饮食中下药,我自然无法怀孕。”

“天?你竟然上了这种当!”

“哪里?”颜夕忽然一笑,“我怎么会上她的当。”

嘉瑞公子被她笑得浑身一凉,吃吃道:“难道你知道那是药?”

“这似乎是另一个问题了。”颜夕避而不答,又拿了骰子,“公子,你猜这一次会是谁赢?”

没想到第二局她手气更差,一出手便掷了个老玄,不等嘉瑞公子开口,立刻自己道:“你还想问我为什么要吃药?”

“不,我想我知道了。”

他叹气:“永乐侯大约永远不会知道你竟然为了他去吃那种药。”

抬起头,忽然见颜夕脸上已经变色,忙转开话题,说:“其实我也有些佩服佐尔,敢做敢为,的确是个人物。”

想了想,又说:“我本来布好了局,非逼得他在你与子王宝座中选择其一,可是你这一来,令我完全看不到结果,颜姑娘,你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会选择哪一样?”

他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可偏偏问到了她心坎上,颜夕只觉血气上涌,莫名地头晕。

“咦,颜姑娘,你怎么了?”嘉瑞公子伸手扶她。

颜夕深深吸了口气,把他推开。

她突然觉得口渴,取了桌上茶盏,一口吸尽,才道:“世上聪明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明智,一种是暗智,永乐侯属于前一类,而子王属于后一类。”

“哦?那有什么不同?”

“明智的人精明锐利,办事手段紧锣密鼓,所谓不达目的决不罢手。而暗智的人往往表面无所谓,走偏锋,避直接,他们不会逼迫压制,可最终却能迂回取胜,左右逢源全盘皆赢的就是这种人。”

嘉瑞公子听得有些糊涂,只得看住她。

颜夕不等他问,自己说下去,道:“世上又有哪个男人是真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毕竟得美人比得江山易得多了,迫人做这种选择根本多此一举,纵然以前有人因冲动选了美人,只怕最后也是后悔莫及。”

“哦?”

颜夕苦笑:“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肯相信人的女子,虽然他待我情真意切,可我仍不会太高估自己,毕竟人太脆弱多变,不值得加以太多试探,只是,我希望他的心计不要施展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如果当□□到极限,佐尔还是会弃你选西域子王的身份?”

“我已经回答过了。”她不理会,取了骰子在手里,“我虽然不会赌,但也有赌性,公子,希望这次我不会一败涂地。”

她手上不停,一记掷出去,落地时两排各三点,颜夕吐出口气,苦笑:“老天可怜,我终于赢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嘉瑞公子道,“你是想问我永乐侯究竟是怎么看待你的,他把你送出去时,心里是否有过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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