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七十三 梅奥篇——梅奥寺释禅（1 / 1）
我一怔，抬头看去，竟不是我想象中的宏大，反而有些微不可见，名不见经传的样子。倘若不说，谁会知道这便是令这么多朝圣者虔诚朝拜的梅奥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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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转念一想，大隐于朝，小隐于寺。这般简洁外观承载着的却是万千人的希翼，它供着万千人的信仰。如此便已经让小寺庙本身灼灼发光了。
笑了笑，便抬脚向上走去。每走近梅奥寺一步，都可以感觉到更浓的人气和香火味。待走到梅奥寺门口，却没有见到熙攘的人群，朝圣者都自觉地一个挨一个朝拜着进门，然后上香许愿求神。僧人们也是安静地坐在寺内两侧默念着经，甚而连木鱼都不敲。十分安静，与其他寺庙的木鱼讲经声阵阵不同，甚是奇怪。
我正在想我是否也要进去一拜，以表敬意时，有个小沙弥自后厢走了出来，朝我们走过来双手合十一礼道:“我们方丈有请……一见。”
我微挑眉，不知他说的是谁。再看他手，正有礼地摊向獒。我愣住，“你说的你们方丈大师，要见獒？”
那小沙弥很认真点头，脸微红道：“我只是奉方丈之命来请，究竟为何，我也不知。”
獒冲我扬扬头，便要进门，小沙弥便也要转身带路。我拦住，也双手合十还一礼道：“小师傅，可否让我也随同前往？”
那小沙弥为难地皱皱眉道：“方丈腿脚多有不便，平日静坐参禅，从不随意见任何人。方丈只说要见，呃，獒施主，并未说要见其他任何人。”
原来方丈都这样，不随意接待人的。我微笑道：“你可前去回禀方丈大师说，我能懂獒想表达的意思，如若要见獒，想沟通的话，我愿意帮忙。”
小沙弥倾身一礼道：“既是如此，施主且随我来。”
我笑着点头，转头道：“我去去就来。”便向獒示意，跟在小沙弥后面向后厢走去。
走不多久便来到一个厢房前，小沙弥停住转身又是一礼道：“二位施主且在此等候，待我先行进去请示后再给二位一个答复。”说完便进了厢房后把门关上。
二位？我转头看去，箬卅一直跟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寺院香气极重，我竟也没感觉到。
他笑了笑道：“我自在厢房外等候。”又问道：“为何也想见方丈？”
我耸耸肩道：“我也不知，就是一个感觉支使着，大概是想见见这个守护着整个梅奥山神化身的使者吧。”
这时门开了，小沙弥出来再一礼道:“方丈说随缘惜缘不攀缘。方丈他自有办法与，獒施主沟通，有劳施主费心了。”
我偏头想了想道：“小师傅可有纸笔，借我一用？”
小沙弥点头，便拿出纸笔。我走到院中石椅前坐下，挥笔写下几行字。
待我写完，箬卅过来，轻声念道：“悟，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裟本无清静，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箬卅微异地看着我，我微笑着拿起纸微吹干后，拿到小沙弥面前道，有劳小师傅代为传给方丈大师了。
小沙弥半信半疑地接过，我道：“若看过这，大师还不愿接见，我便放弃，死了心了。”
小沙弥点头，捧着信进去。不久便出来又向我一礼道:“方丈有请这位施主和獒施主进去相见。”
我还一礼示谢，向獒笑了笑，小沙弥便侧身请我们进去了。
进门一看，果然如印象的禅房一样的布置，而盘腿端坐在床上的必是方丈了，也如想象一样慈眉善目，银须挂腮，浑身看过去如定禅一般。
我一礼拜道：“大师有礼了。”
方丈看着獒，站起身一拜道：“虽然尊神不是我佛家神明，但驾临我这小寺庙，我却也该出去相迎的。只是我腿脚不便，便是有劳尊神前来了。”
我惊诧地看着獒问道：“方丈您说的是，它？是神？”
方丈看着我道：“施主不知吗？它是阿蒙吉。”
阿蒙吉？我下巴几乎掉了下来，阿蒙吉是阿蒙族的神（若忘掉，可回顾三十章内容）。它说獒是阿蒙吉？
獒轻哼一声道：“你好像也没问过我从哪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看着獒问道。
獒随意地找了个微舒服的姿势准备蹲下，又看了眼方丈，方丈摆手表示不介意。它便蹲了下去，缓声道：“你不是听族长说过，阿蒙吉要苏醒。我确实沉睡了好多年才苏醒。这个獒身，便是我的原始状态。”
“那，你能幻化成人？”
獒点点头道：“原本是不可以。换了毛后就可以了，随时能变。”
我想起那日洗澡时獒羞赧不肯看我，原来竟是这样。我的脸顿时微红了起来，獒讪讪一笑道：“放心，也没看到什么。”
我皱眉嘟嘴道：“那你干嘛还保持着这副样子啊？”
它满不在乎地扬头道：“我喜欢这副样子。英勇魁武。”
我还欲与他争辩，想到方丈正在眼前，不好意思继续说，便向方丈歉然一笑道：“让大师见笑了。”
方丈笑道：“无妨。只是，施主年纪轻轻竟能写出如此有佛性的语句，真叫老衲微感惊讶呀。”
我笑道：“大师谬赞了，其实那几句不过是我在别处看到，极是喜爱才记于脑中。其实若说参悟，我着实未悟透。不知可请大师指点一二？”
大师笑着点头，沉思一会，缓缓开口道：“所谓真经，就是能够达到寂空涅盘的究竟法门。可悟不可修。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着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不落恶果者有信无证，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昧因果者无住而住。无欲无不欲。无戒无不戒。如是涅盘。”
我将方丈这番话在脑中徘徊数遍，却始终不得要领，无法参悟。赧然笑道：“我过于愚钝，这番话我始终无法参透。只是我只知，击水，不起浪花，也泛涟漪。”
我说完，方丈看着我许久不语，我正诧异方才我可是说错了话，方丈却道：“施主可曾灵魂出窍到另一世游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