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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哇!空气好清爽耶!”雅诗推开窗户,尽情吸取带有花香的空气,心情舒畅极了。可再一看对面,门窗紧闭,一副凄凉孤单的惨象……唉,雅诗叹了口气,托起下巴,撅起小嘴,眼巴巴地望着那扇窗户,好希望它能打开啊……
“吱!”房门打开了,展昭的身影映入眼帘,雅诗精神大振,神采奕奕地向他招手,“猫哥!猫哥!”
展昭顺眼望去,却并未理会,反而径自走开。
“啊……”失望布满脸上,挥舞的小手也渐渐垂了下来,“还是被他讨厌了……”
而另一边,赵虎却像个跟屁虫似的粘在公孙策前后,急着打听雅诗要吃些什么补品才会好得快。
看他急得窜上窜下,公孙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嘛……人参补血补气,要选上好的当然是最好;鹿茸也不错,和天山雪莲在一起的话就会马上见效;燕窝就更好了……”
“哦,哦……”赵虎边听边记,心里算计着得花多少银子。
“还有啊,千年灵芝如能和珍珠、火梅一起做药,保证药到病除。”见他一脸认真仔细的样子,公孙策继续开着玩笑。
“这、这么多啊……”赵虎嘴角发颤,只怕这其中一样,便能要了他一年的薪水,他还得养家糊口呢。
“那当然,物以稀为贵嘛,好药才能去根啊。”公孙策忍着笑意,偶尔说说小谎骗骗这傻小子也满好玩儿的。
赵虎一咬牙一跺脚,“好吧,我去买!”说完转身就跑。
公孙策见状,终于大笑起来,“傻小子,你还真信啊?”
“啊?”赵虎一脸迷惑,转过身来,“不是这些吗?”
“这些是补药没错,不过……”公孙策乐不可支地说:“多吃无用。”
“那应该吃什么呀?”赵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呀,上次张龙生病也没见你像现在这么焦急啊,怎么?动心了?”公孙策稍稍收敛了笑意,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哪儿的话呀……”赵虎脸红,心虚地说。
“哦?你不说实话,我也无可奉告。”公孙策拔腿就走,故意装装样子试探这小子。
“唉?别走啊!”赵虎连忙追上前去,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是就是啦,不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王姑娘她可什么都不知道,您老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这样啊。”看他好笑的呆样,想不到还挺纯情的,公孙策笑着捋捋胡子,“好吧,就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告诉你最好的补药吧。”
“真的?”赵虎脸上乐开了花,“您快说,快说!”
“年轻人就是性急。”那抹笑意看来是回不去了,“其实多吃花生就行了。”
“花生?”路过的展昭突然听到这两个字,心神领会,未做太长的停留,便继续走他的路。
“哈?花生就行?几文钱能买一大包呢!”这是什么道理啊?贵的无用,便宜的反倒成了宝?
公孙策点点头,“花生才是最实惠的补血食物,其实用之处仅在于花生皮,所以呢,你就多用点儿心,把皮剥下来和红糖水一起熬,这样生血才快。”
“这么简单!”赵虎一脸惊喜,乐不可支地向公孙策连声道谢后,一溜儿烟地跑远了。
“呵呵呵……”公孙策笑着,仿佛能够看透未来般,下出了一个所前未有的结论,“开封府要热闹喽。”
雅诗闷在房中,无聊透顶,这会儿她又外出找乐子去了。
展昭办事回来,往雅诗房中望去,窗户是开着的,可是里面却没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还带着温热的花生,莫明地升起一股失落感。
推开房门,轻轻地把花生放在桌上,不知为何这屋子竟也对他产生了一种眷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默默离去……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雅诗哼着流行歌曲晃晃悠悠地跑回来,她手里还捏着一只蜻蜒,她好喜欢蜻蜒蝴蝶一类的昆虫,在哈尔滨呀,除了公园,根本就见不到蜻蜒的踪影,反倒是成群的苍蝇蚊子整天围着自己打转,也不知自己到底哪儿好,蚊子总爱在她身上“亲吻”几下才肯离开。
一进屋,便突然感觉到了异样,有人来过?雅诗随手关上门,一眼便看见了桌子上的纸包包。是什么东东?轻轻打开,里面竟是一颗颗圆滚滚、红盈盈的花生!
是猫哥!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展昭送来的!顺窗望去,对面的窗户虽然仍旧紧闭,她心中却开心不已。
“他还真有心呢。”雅诗满脸幸福的表情,在家里,妈妈也常常让她吃花生。
随手拿起一颗,向空中一抛,花生稳稳地落到雅诗嘴里。
“哇,好香!”这种吃法简直离“淑女”形象十万八千里,雅诗却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为何,口中的花生甜美无比,仿佛是自己吃过的最最好吃的花生。
再丢一颗,雅诗张着大嘴等着接住……
“砰!”房门突然被撞开,赵虎端着汤碗冲了进来。
“呃?!”由于这一惊吓,花生倒是接住了,它却直接卡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雅诗两眼发直,目光呆滞,干咽咽不下去,话也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她不停地捶着胸口。
“啊?怎么啦,怎么啦?”看她难受的样子,赵虎慌了神。
“呜嗯啊……”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喉咙,眼里却满是埋怨。
“快喝水,快……”赵虎明白了,连忙扶着她把自己刚刚熬好的红糖花生水喂她喝下。
一口气喝下满满一大碗红糖水,雅诗总算缓过劲儿来,舌头却被那滚烫的红糖水烫得直发麻。
“好点儿没?”想他赵虎何时也会关心起人来了?这回让他当跑堂的都愿意,不过范围只限于雅诗之内。
这家伙是想害死人不偿命啊?竟然在开封府里搞起了“蓄意谋杀”!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雅诗不满地赏给他一个大白眼,语气满是怒火。
赵虎一拍脑瓜,哎呀,忘啦!以前进兄弟房间从不敲门,刚才只顾着让雅诗趁热喝他精心熬做的红糖花生水,一时兴奋竟然忘了这事儿!
“嘿嘿……”赵虎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不起,我忘记了……”
算啦,反正他也不是故意的,怪他也无用,再说,自己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雅诗算是勉强原谅了他。
“找我有事吗?”雅诗不知他来是何原因。
这个……红糖水都喝光了,也没什么事了,不过……赵虎还真不想就这样离去。
“哦,对了,我带你去看斗蛐蛐好不好?”灵机一动,赵虎玩心大起。
“好哇好哇!”雅诗一听,乐得直拍手,她早就想出去玩了,可就怕开封府的人担心,有了这个保镖,可以玩上一天吧?
“那走吧,晌午我再带你去吃我们这儿的风味烤鸡。”赵虎见雅诗高兴,心中大喜,这可是增进感情的第一步。
“真的?”一听到吃的,雅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好久没吃到肉了,昨晚那是没胃口,现在心情这么好,一定要大吃一顿!哈哈,如果此时晨雪也在,一定可以看到她瞪圆的大眼中清楚地写着“烤—鸡”两个大字。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开封府,但他们没注意到,花坛后面,有一双犀利又灼热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
展昭慢慢地从花坛后走出,脸庞如冰雪般寒冷,眼帘微皱,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难受得想舞剑发泄一下。
剑光闪烁,刚猛的力道与杂乱的剑式相交,武姿优美却又显得杀气腾腾。
公孙策站在远处,微皱眉头露出精锐审视的神态……
“哇!玩了一天,好累哦……”雅诗和赵虎回到开封府,满足地伸着懒腰,精神好极了。
“好玩吗?”赵虎也难得这么有空闲,他的一颗心现在全悬挂在雅诗身上。
“好玩,好开心呢,谢谢你赵大哥!”雅诗高兴地拉着他的袖子,惹得他心中一阵麻乱。
“咳!”显然,这一声干咳是故意的,两人一齐望向声音的来源——公孙策。
“公孙先生!”两人一同叫着。
“王姑娘,身体好些没有?”公孙策含笑走来。
雅诗连忙道谢:“谢谢公孙先生关心,公孙先生神医盖世,药到病除,我身体已经无碍了。”
“大病初愈,还是不要乱走动才好,免得有人担心呐。”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使雅诗心中一惊。
公孙策察颜观色,这雅诗果然神色突变,聪明的丫头,看来她很明白,自己也就不必多说了。
“担心……”是啊,大家都这么关心自己的病情,而她却和赵虎玩得不亦乐乎,这么做的确不太好……
“王姑娘你没事儿吧?”看她呆呆的样子,赵虎轻声呼唤着她,这家伙根本听不出来公孙策言语中的玄机。
“啊?没事,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不知为何,雅诗突然对“担心”二字敏感起来。
“你太客气了,有什么好抱歉的,走,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开封府,过几天我和展大人要外出办案,到时可就不能陪你玩了。”赵虎依旧兴趣盎然,拉着雅诗就往府内走。
“不、不去了,我怕包大人会怪罪……”
“不会的,你太多心了,走吧。”不由分说,他硬是把她拽走了。
“……”公孙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姑娘,远不同于柔儿,恐怕近期内,开封府就会因她而泛起波澜……
参观了半天,雅诗眼睛都看花了,开封府虽不是什么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大府宅,却另有一种庄严肃立、令坏人望而却步的公正廉明,尤其是大堂之上的龙虎狗头铡,明晃晃的看了直让人心惊,即使自己没犯法,也令雅诗感到心情紧张。这个使人肃然起敬的公堂,着实让她大开了眼界。
“到我房间了……”雅诗转悠了半天,终于回到自己门口。
“错了,其实我是想带你去看展大人的房间。”赵虎傻笑着,心中又多了一分情恽。
“猫哥?”眼中顿时充满迷惘。
“什么?你叫展大人是……猫哥?”赵虎差点儿没爆笑出声,这个称呼真是太“可爱”了。
“是啊,他是御猫,我叫他猫哥也没错儿呀。”雅诗认真地回答,“不好听吗?”
“哦不,好听、好听,挺合适的……”赵虎口是心非,四下张望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听到,如果被告到展昭那儿,恐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房门打开,赵诗却不敢进,“这……乱进别人房间,不太好吧?”
“没关系,展大人不会介意的,最主要的啊,你愿意看就行了。”赵虎径自走入展昭房间,其实心里却默念阿弥陀佛,拜托菩萨保佑展昭他千万别回来。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房间是不敢乱进啦,不过展昭既然不在,看看倒也无所谓。
刚迈进屋中,一股熟悉的男子气味随之袭来,这是雅诗特有的直觉。
“怪了,我不过跟展昭有过几面之缘,为何这感觉这么强烈?”望着屋内简单的摆设,床头上还挂着一柄长剑,雅诗突然觉得她似乎认识展昭已经很久很久了……
“好干净……”洁净无尘的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茶炉和茶杯。
“展大人不像我和张龙他们,他做事有条不紊的,凡事都尽量自己动手干,从不愿麻烦别人,你看,就连衣服,都是自己缝补。”赵虎抓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拿给雅诗看。
男人补衣服?雅诗疑惑地接过来,细细一看,还真有缝补过的地方呢,而且缝得还不错,再一翻,袖子上的一条口子映入眼帘。
“这件衣服他还没来得及缝……”雅诗喃喃自语,小手轻轻地抚摸着破口的地方。
“哦?”赵虎一看,那口子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缝得上的。
“展大人太忙了,有时半夜才能回来,衣服破了也没时间缝,再说,一个大男人缝衣服总不及女人来得细致。嗯……不如这样,你就帮他补补吧。”赵虎倒不客气,直接把这“重任”推到雅诗身上。
“不—会—吧?!”雅诗心中大喊不妙,又暗暗叫苦,自己在家可是从不做家务的,针线活儿连碰都不碰,她哪儿会缝衣服啊?唉,早知如此,跟老妈或晨雪学学该多好!
“你就帮帮展大人吧,你俩离得近,你又有时间,女红又好,没什么不可以的,以后如果我也有破衣服,也得麻烦你呢。”在赵虎心中,所有女子都会女红。
“呵……呵……”雅诗苦笑,连你的衣服都要我补啊?
“哟,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赵虎看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
“哦……对了,你们的房间呢?”雅诗也不想逗留太久,不过她突然觉得很奇怪,赵虎为什么不带她去参观其他人的房间?
“我……我呀?那个……我和张龙住一间房,王朝和马汉住在一起,没啥好看的啦……”赵虎支支吾吾的,好像在逃避什么。
“这样啊……”雅诗见他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你们的房间一定很脏很乱对不对?你知道猫哥的房间比较整洁,所以才带我看,是吧?”
“嘿嘿嘿……”赵虎的笑容已经证明了雅诗的话。
“算啦,我回去了,谢谢你赵大哥。”雅诗今天玩得十分尽兴,她很感谢这位热心的赵虎。
她刚要出门,赵虎却又叫住她:“王姑娘,衣服忘了拿!”
这、这、这……这个家伙!!!雅诗不是忘了拿,而是故意不拿!
“哦……”脸上虽然挂着花儿一般的笑容,天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不情愿!
夜色深沉,微风徐徐,月光下,展昭的身影正慢慢靠近……
对面房间还亮着烛光,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展昭站在雅诗门前,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敲响了房门。
没有动静?展昭停顿一下,下意识地推了推门,不出他所料,这门根本没有锁!
“……”他微笑着摇摇头,她竟然没有晚上锁门的习惯!她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即使这是在开封府,她未免也太放松了吧?
屋内,雅诗正爬在桌子上,烛光随风微晃,温暖的光芒包围着她熟睡的脸庞,是那么柔美恬静……
展昭慢慢走近她,他知道半夜进女人房间是多么的不合礼教,也知道被人发现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他的脚就是不听使唤地向她走去……
仅仅是看着她的睡脸,展昭的嘴角便抹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怎么会趴在桌子上睡觉?她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展昭觉得很奇怪,目光下移,他发现雅诗手中握着一件衣服,不过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天啊!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吗?怎么会在她手里?!
展昭诧异地望着她,难道她是在帮自己补衣服?
他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虽然柔儿也曾帮他补过衣服,却从未有过这种喜悦的感觉,可是,这仅仅是帮他补补衣服而已啊,为什么自己竟会如此感动?
展昭拿起床头的披肩,轻轻地罩在雅诗身上,其实他很想把她抱到床上,可又怕此举会惊扰到她。
“嗯?”雅诗发达的神经系统感到有人在帮他盖衣服。
“!”见她醒来,展昭心惊地后退一步。
雅诗看了看身上的披肩,回过头去……
“猫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不是故意要到你房间的,你的房门没锁,刚才被风吹开了……”展昭急急地解释,可惜他的表情已经在告诉别人,他是做贼心虚。
“……”雅诗完全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展昭一直在默默地关心她,她其实内心早已感动。
“我……我走了。”展昭不敢再作停留,他狼狈地想尽快离开。
“等等!”雅诗突然叫住他。
“嗯?”展昭心中又是一惊,她在叫他吗?
“猫哥,衣服帮你补好了,你拿回去吧。”雅诗好容易才把衣服补好,由于以前没干过针线活儿,她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来来回回补了好几次,终于感觉最后一次比较满意。
“谢谢你……”展昭走回来,从她手中接过衣服。
她的手……她的手竟然伤痕累累,有针眼儿还有划痕,指尖还沾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她是为他缝衣服才变成这样的吗?
“你的手……”展昭刚握住她的手,雅诗却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没事,没事,是我太笨了……”雅诗笑着吐吐舌头,一副不好意思的顽皮样子。
展昭的心像被猛揪一下,他宁可不要这件破衣服,也不要雅诗受到半点伤害!这比扎到自己还难受、还疼痛……
“你看看缝得怎么样?”雅诗满脸期待地望着展昭。
就算缝得不好我也要说好!好……好像手艺差得太离谱了吧???展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可怜的衣服,本来袖口上只有一个姆指长的口子,而那口子现在至少变长一倍!虽然是给缝上了,但她怎么能用乱七八糟的彩线!!!!更令他张大嘴巴吃惊的地方,就是腰上不知什么时候给缝了一块巴掌大的破布,而且还没完全缝上,她这是在补衣服吗????
“嘿嘿,我手艺不佳,还请你见谅。”雅诗看他那呆呆的样子,知道自己缝的衣服实在是“不堪入目”,可她已经很努力在缝了。
“哦,不,挺好的,谢谢你。”展昭口是心非地傻笑着,指着那块破布问:“请问这块布是做什么用的?”
雅诗瞅了瞅,“哦,那是兜啊。”
“兜?”展昭不太明白。
“就是装东西的兜啊,我看你们古代人的衣服都是平平整整的,平时装东西一定很不方便,所以我帮你缝了个兜。”哈哈!连兜都不懂,还真傻帽儿呢!
“哦、哦……”展昭继续强扯着笑脸,穿这件衣服出去,不被人当成乞丐才怪!
“那……那我走了……”实在装不下去了,展昭决定马上开溜。
“不送。”雅诗冲他摆摆手。
可是,展昭刚走一步,雅诗却突然“啊!”的一声扑到他怀里!
“……”“……”两人都愣住了……
她她她在做什么?展昭心乱如麻,手却因刚才的动作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我我我在干什么?雅诗瞪圆大眼,她不是故意要对展昭“投怀送抱”的,而是有一股力量硬把她拽过去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了看,雅诗竟然不小心把展昭的衣服缝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哈……哈哈哈……”展昭再也忍不住了,头靠着雅诗的肩膀大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雅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一点儿羞愧的感觉都没有,“你衣服又不止一个地方需要缝补,缝错了也很正常嘛!”
“哈哈……”展昭笑意不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缝衣服竟然能缝成这样,绝!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干出这活儿的女子。
“你还有完没完?笑够了没有?!”雅诗有些生气,她又不是故意的,自己本来就手艺欠佳嘛。
“对不起,对不起……”展昭的俊脸笑起来绝对能迷倒一群女人,“我来拆,我来拆……”
也顾不上雅诗那喷火的双眸了,展昭笑着弯下身来,这家伙,缝得还满结实的。
“啪!”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在门口,两人望去,竟然是满眼含泪的柔儿!
他们在做什么?刚才听到展大哥的笑声,她便疑惑地走过来,想不到展大哥竟然在解这个女人的衣服!!!!而他还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为什么她为展大哥熬粥,一直苦等他到半夜,而展大哥却在这个女人的房中快乐?这个庸胭俗粉的女人有什么好?跟赵虎的关系暧昧,昨天又跟王朝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今日却又在房中勾引展大哥?!
柔儿痛彻心扉,想不到孜然一身、冷俊沉稳的展大哥,竟会拜倒在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裙下,不想再看下去,柔儿挥泪飞奔出门。
两人惊觉柔儿误会了他们,展昭连忙丢下衣服,却神情慌乱地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笨蛋,快去追啊!”雅诗急急地推了他一把。
“哦,好……”展昭听话地追了出去。
“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啊!”雅诗远远地喊着。
解释?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又没做什么,要解释也只是为雅诗澄清。展昭并不想为自己辩驳,但为了雅诗,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追了。
“柔儿!”展昭拦住她的去路,却见她眼中泪水盈满,肩膀也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柔儿……”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你误会了……”
“我不听!”柔儿尖叫一声,摇头捂住耳朵连连后退,“展大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展昭泰然地回答,对于柔儿这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他竟然冷静得出奇。
“什么都没做?我都看见了……展大哥,如果她是个清白的女子也就算了,可她是个连□□都不如的残花败柳……”
“住口!”展昭星眸圆睁,目光灼灼地扫向柔儿,胸中怒火炽烈地燃烧。
她怎么能这样说?她是柔儿吗?一向乖巧温柔、知书达理的柔儿,竟然会说出这种狰狞可怖的话?!
柔儿被他慑人的怒视惊呆了,展大哥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展大哥是很疼她的,为什么开封府来了个王雅诗后,他会变得这么可怕?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半晌不语,这种沉寂,更令气氛凝固紧张,更令彼此心胆惧裂……
“发生了什么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匆匆赶来,却见展昭和柔儿站在院中黯然地互相瞅着,他们周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令四人望而却步,只能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
“柔儿姑娘!”雅诗也跑了过来,看到这情景,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柔儿喜欢展昭,而且爱他很深……
柔儿的眼睛慢慢移动,冰冷的眼神触向雅诗,嘴角竟然发出一声邪恶的冷笑。
好……好可怕的女人……雅诗被那眼神盯得浑身直发毛,漂亮的MM她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赅人、杀气重重的女人,她现在给人的感觉,如同一条令人胆颤心惊的毒蛇,一触即发,仿佛随时都可以攻击她!
大事不好,房子要倒!还是别蹚这波浑水了,赶紧开溜吧……
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雅诗拔腿就走。
“站住!”柔儿厉声叫道。
她她她……她手里没刀吧?怀里有没有暗器?袖子里有没有□□?
雅诗终于知道什么是恐怖了,慢慢转过身去,努力扯出笑脸,“有……有事吗?”
“王—雅—诗!”柔儿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如霜。
“你等会儿!”雅诗飞快地跑到赵虎等人身后躲起来,定了定心才小心翼翼地说:“柔儿姑娘,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全是误会。”
“误会?哼,可我看到的却都是事实!”柔儿凄凉的艳容又透出不屑的冷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柔儿身心僬悴的模样,王朝心都快碎了。
“展大人,你快回答啊!”赵虎也着急了。
然而展昭就是沉默不语。
“王雅诗,我问你,你是不是青楼出身?!”柔儿话一出口,众人全部惊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雅诗。
摇头,使劲儿摇头,雅诗瞪着能和小燕子相媲美的大眼睛,头都快摇成波浪鼓了。
“柔儿!你闹够了没有?”展昭已经忍耐到极点了。
“我再问你,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和赵虎在一起?”柔儿根本不顾展昭那随时可能寒剑出鞘的架式,哪怕被展昭杀了,她也要问个明白,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这王雅诗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包大人,公孙先生……”四人觉得身后又来人了,回头一看竟是包大人!
“您怎么也来了?”王朝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竟连包大人都惊动了。
“你们吵吵嚷嚷的整个开封府都听得到!”公孙策睡得正香呢,还是包大人把他叫醒了,说是外面似乎有人在吵闹,于是两人便来探个究竟,不想大家都聚在这里。
而另三人却不在意包大人的驾到。
“是又怎么样?”干嘛?想吃了我怎么着?雅诗本来还挺可怜这柔儿的,想不到她语气这么令人讨厌!
“你昨天又和王朝滚成一团儿?”
“关你什么事?!”屁话!恶心!
“刚才又勾引展大哥到你房中亲热……”
我昏!雅诗真是受不了女人的嫉妒心,甩给她一个“你神经病”的大白眼,她终于决定要反击了。
“我乐意!猫哥愿意来,你想勾还勾不到呢!”
这回昏倒的是赵虎和王朝,幸亏旁边都有人拉着,才幸运地不至于俊脸吻地。
她在说什么啊?明明是我擅自走进她房中的啊!展昭惊愕地望着雅诗。
果然,柔儿气得脸色铁青,漆黑的眸子燃着不可遏制的怒火,“你还有没有廉耻?!”
“哈哈!彼此彼此,跟你半夜跑进男人房间比起来,我屋里有男人应该不算什么吧?”雅诗口无遮拦,她并不是要存心气死柔儿,她只是在“正当防卫”。
“你……”看着她不屑一顾、得意洋洋的模样,柔儿真想把她千刀万剐!
女人吵架真是了不得啊!旁边的人听着都觉得脸红,尤其是包大人,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够了够了!”展昭虽然怒语,心里却因雅诗的反驳而狂笑不已,“大家都冷静点听我说,王姑娘撞上王朝,那纯属误会,马汉可以解释。”
“是是是,我可以证明!”马汉连忙点头。
“至于赵虎,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王姑娘初来开封,身体又不好,赵虎陪陪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对啊,我还跟王姑娘说,就这几日我们比较清闲,所以才有时间陪她嘛。”赵虎也连连点头。
“至于我……”展昭顿了顿,神情严肃地望着众人,“我办案回来天色已晚,见王姑娘的房门被风吹开了,便想替她关门,不料惊扰了王姑娘,她便让我把她帮我补好的衣服拿回去,谁知王姑娘不小心把我的衣服和她的衣服缝在了一起,我俩都没注意,所以我拿了衣服,王姑娘也就被我拽到怀里,而那时恰巧柔儿经过,所以她误会了我们……”
“哦……”众人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说谎!我明明还看见你在解她的衣服!”柔儿就是不信展昭的话。
“柔儿,我那哪儿是解她衣服啊!我是在帮她拆线!请你仔细看看她的裙子!”展昭又好气又好笑,她脑里在想些什么啊?他展昭根本不是那种风流浪子!就算是,也不可能在开封府里采花吧?
众人定睛一看,雅诗身上果然围着展昭的衣服,只是天黑都没注意罢了,而雅诗也赶紧把展昭的衣服拽下来,让大家看相连的部分。
“柔儿姑娘,展护卫既然已经解释了这个误会,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公孙策暗暗佩服自己预言准确,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可是你们也都听到了,她刚刚都承认了是她在勾引展大哥嘛,而且她帮展大哥补衣服,不就是想借此接近展大哥吗?”柔儿依旧不死心,反咬雅诗一口。
“我那是气话,你说的却是屁话!”都解释到这份儿上了她还不相信?想吃醋到什么时候啊?早知如此,我才不帮展昭缝什么衣服呢!雅诗又瞪了她一眼。
众人头上直冒冷汗,脑里共同的想法就是:宁可与人打架,也绝不能和雅诗吵架!
“天大的误会啊!柔儿姑娘,是我带王姑娘进展大人房间的,也是我硬让王姑娘帮展大人补衣服的,这两天我一直陪着王姑娘,她压根儿就没和展大人见过面,这‘勾引’二字从何说起啊?!”赵虎连忙解释,想不到他的好心,竟然引起这么大风浪!
“原来如此……”众人异口同声地点着头。
“哼!”见大家都帮王雅诗说话,柔儿气恼地拂袖而去。
终于走了一个,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马汉脱口而出,他算是领教了。
“我决定终身不娶!”张龙也随声附和。
白痴啊你们?雅诗斜眼看着他们。
“多谢各位大哥替雅诗解围,雅诗莫齿难忘,不过还请你们不要责怪柔儿姑娘,她是因为太爱猫哥才会这样误会我的……”雅诗就是嘴甜,说什么大家都高兴,不过……
“你说的猫哥是展昭?”众人惊呼。
“对啊……”雅诗开心地笑着,“很可爱的称呼对不对?”
众人沉默,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们决定不予评价,万一这王姑娘心情一“好”,再给他们起个“龙哥”、“虎哥”或“黑大人”这类土里土气的怪称,那他们岂不被外人笑话?
“王姑娘,我和柔儿情同手足,亲如兄妹,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展昭根本不在乎柔儿怎样误会他,他在乎的是雅诗。
“你当她是妹妹,她可是深爱着你哦,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激动……”雅诗收敛了笑容,话说出口,反而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
“柔儿真的喜欢展大人吗?”王朝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去相信,柔儿的心意他也看得出来,但没想到已经根深蒂固到这种程度了。
“王大哥,对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喜欢柔儿姑娘,但你这样暗恋她是不行的,你早就应该有所行动。”雅诗歉意地望着他,幽幽地说:“爱一个人是要爱她的全部,但爱情是自私的,是应该努力争取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打动柔儿姑娘的心,但绝不是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她……”
“……”王朝想不到雅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正如她所说,自己是在暗暗地保护她、爱护她、关心她,然而这种做法根本不会得到柔儿的心,反而更显得自己懦弱……
“谢谢你,我明白了!”王朝突然露出惊喜的笑脸,像想通了什么似的飞快地跑开,他是去追柔儿,他要去安慰她……
“对不起哦……影响你们休息,还让大家担心……”见他跑远,雅诗不好意思地看着众人。
“事情都已过去,王姑娘你也别太在意,好好休养才是……”公孙策话未说完,只见雅诗晃了晃脑袋,一头扎到赵虎怀里……
“她又昏过去了!”赵虎大惊失色,紧紧地搂住雅诗。
展昭也脸色大变,他急切地想奔到雅诗身边,可迈出的脚步却又慢慢缩了回去,紧抿的薄唇微微发颤,他不能再接近雅诗,他不能让大家再继续误会下去……她喜欢的是白玉堂,正如她所说,爱一个人是要爱她的全部,如果自己真的希望她幸福,那么他就要帮她争取幸福,不是吗……
心好紧、好痛……
“一定是劳累过度,我说赵虎啊,你也真是的,明知道王姑娘身体不好,却带她到处玩,这样她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好?吃再多的补药也是无济于事!”公孙策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快把她抱进屋?”
“是、是……”赵虎心中内疚不已,看到雅诗精神那么好,就以为她已经恢复了,而事实上她身体还是那么虚弱。
其实不关赵虎的事……展昭心里清楚得很,是雅诗熬夜为他补衣服,才会导致疲劳过度,可她明明不会缝衣服,为什么还要那么认真的去做……
众人渐渐离去,包拯见展昭还呆立在原地,就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累了,休息去吧,王姑娘的事你不用担心,有公孙先生在,她会没事。”
展昭心事重重地抬起眼皮,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回房。
“……”包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难道……”
………………
“柔儿姑娘!”王朝好容易追上她,却被她关在门外,“柔儿姑娘,请你开开门好吗?”
“不要!你们都帮王雅诗说话,你们都欺负我!”门内只听到烦躁的哭泣声。
“我没有!柔儿姑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知道再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王朝眉峰紧锁,终于吐出了弊在心中许久的话。
“……”门内的哭泣声骤然停止,瞬而取代的是柔柔的声音:“真的吗?其实你们都是好人,你们根本不会欺负我,可那王雅诗……”
“王姑娘虽然嘴厉调皮,但她不是蓄意捣乱、心怀叵测之人,她也不是故意要与你斗嘴的,你们只是彼此都不了解,其实只要你跟她接触一段时间,你就一定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王朝也不明白为什么还在替雅诗说话,他不是也很讨厌她吗?
柔儿冷笑一声,眼中充满忌恨,美丽的俏脸却显出与其极不相符的阴冷,是吗?她是好姑娘,难道我不是吗?
“谢谢你王大哥,其实我当时只是气极了才说出那些话,我会跟王姑娘道歉的。”柔儿的话语像是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悔,闻听此言,王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还以为柔儿会一辈子讨厌雅诗呢,原来柔儿的心胸这么开阔。
“我相信王姑娘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太自责,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王朝温柔的安慰着她,他的体贴让柔儿感到一丝温暖。
“嗯……”柔儿望着隔门,仿佛王朝就站在她眼前,一直以来,王朝最关心她,比起冷漠的展昭,王朝就像一缕和煦的阳光,总能照亮她的心房。然而,即使展昭对她的态度虚无飘渺,可她就是喜欢那种淡淡的感觉……
王朝终于放心地离去,而房内的柔儿,嘴角却泛出诡异的笑容……
次日清晨。
细碎的脚步缓缓地靠近雅诗的房门,赵虎坐在门口,警觉地张开双眼。
“柔儿姑娘,是你?”突然看到她,没由来的引起戒心,赵虎猛地站起身来。
“你一直坐在这里?”柔儿关心地问着。
“是……”赵虎想起昨夜的柔儿,疯狂得像要杀人般,而才一夜的功夫,她怎么又恢复了温柔的态度?
“你来做什么?”她不会是想对雅诗做什么吧?
“我……”柔儿支支吾吾,满怀歉意地望着他,“我是来道歉的……”
“是这样啊?”赵虎挠挠头,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压力和杀气,是自己多心了吗?“不过……王姑娘她昨晚又昏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公孙先生一直在陪着她。”
“王姑娘昏倒了?”柔儿异常紧张,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昨晚惹她生气,害她昏倒……”
“哦,不关你事,公孙先生说她只是过度劳累,休息一下就会没事。”赵虎连忙解释说,看她这么难过,相信她心里也不好受。
“那我不打扰了,假如王姑娘醒了,麻烦你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来过,如果……她不肯原谅我,还劳烦赵大哥帮我说说情。”柔儿诚心的表示,她要向雅诗道歉。
“此话言重了,王姑娘绝不会放在心上。”赵虎微微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她真有那么好吗?柔儿心中不停地呼喊着。
“那柔儿先谢过赵大哥。”柔儿礼貌地行个礼,转身离去。
看她现在的样子,真不敢相信昨晚的那个疯女人就是柔儿!赵虎摇头叹了口气。
展昭远远地看见柔儿走过,他奔到赵虎身边,“她来做什么?”
赵虎疑惑地看着他,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想来道歉,我告诉她王姑娘还没醒。”
“真是这样?”展昭眯起双眼,他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柔儿转变得太快。
“她很诚心,反正误会都解除了,再计较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赵虎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有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展大人,柔儿姑娘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以前大家都没看出来,但从昨晚的事情看来,她似乎对你是一片痴心,你对她……”
“赵虎!”展昭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一直把柔儿当妹妹,请你不要误会。”
“……”赵虎愣住了,这展大人最近一直怪怪的,自己似乎也是怪怪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展大人,昨晚……王姑娘的门真是被风吹开的吗?”
话一出口,展昭的慑人的冰冷目光顿时令他胆颤,他怎么能问这话?愚昧!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就当我没问,对不起、对不起……”赵虎冒着冷汗,这展昭的气势太骇人了,他问了不该问的话,惹展昭生气也是必然的。
房门打开了,公孙策看了看两人,“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没事……”赵虎连连摆手,伸了伸脖子往屋内看,“王姑娘没事吧?”
“有事也是被你害的!”公孙策假装瞪他一眼,其实雅诗早就醒了,而门外的对话他俩也都听到了。
“都去吃早饭吧,我会让人把饭菜送到她房中。”
“哦……”赵虎又往里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随公孙策离去,而展昭,也微微转头,却不看屋内……
柔儿早已摆好碗筷等大家吃早饭,待众人都到齐,她默默地站到展昭身后。
“展大哥,你还在生我气吗?”她好害怕看到展昭冰冷的眼神。
“没有。”展昭淡淡地回答。
虽然展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柔儿却欣喜若狂,她抓起展昭的饭碗帮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饭。
而王朝,抬眼看了看他们,若有所思地大口咽着饭菜……
………………
“冷静、冷静……唉呀,这包大人怎么又要来问话呢?”雅诗在房中来回踱着小步,“我不能告诉他实话呀!要不……就说我偶遇白玉堂,对他一见钟情?不行不行,这理由不好,有损我美女形象,嗯……说白玉堂偷我东西?哇,如果他们找白玉堂算帐那我罗曼蒂克的美妙恋情不就完蛋了?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雅诗固然是有黑白颠倒、善于雄辩、无理咬三分、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三寸不烂之舌,但问及她和白玉堂的关系,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毕竟她根本就没见过白玉堂嘛!
“王姑娘。”说曹操曹操就到,包拯和公孙策进来了。
“包大人早……”雅诗扯着极不自然的笑容迎接。
“王姑娘要多多休息,不要再外出了,身体要紧。”包拯关切地说。
“是是是……”雅诗连连点头,“包大人请坐。”
三人坐定,包拯直接走入正题。
“王姑娘,上次你没有回答你和那白玉堂的关系,不知今日可否告之?”
完了!雅诗暗叫,“啊,其实呢,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就是……”理由!快说理由!
“对了!其实我只是想向他打听一个人!”雅诗突然想起一个十分恰当的理由。
“打听一个人?”包拯和公孙策互看一眼,“是什么人?”
雅诗清了清嗓,煞有其事地说:“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叫崔晨雪,我俩是同乡,但不知怎么的她失踪了,我就出来找她,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她的消息,只听说白玉堂似乎见过她,所以我就想找白玉堂喽。”
真的假的?看她一脸坦然、目光却游离的模样,包拯和公孙策还真有点不信,办案这么多年,真话假话他还是听得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派展护卫去陷空岛问个明白,你看如何?”不管是真是假,这王雅诗既然要找人,就姑且帮帮她。
“好哇!我也要去……”听到这话,雅诗乐得屁颠屁颠的,可一看包拯那一脸的严肃,她吐了吐舌头,“好嘛,我好好呆在开封府就是……”
“这就对了,身体没恢复以前,不准你乱走动!”公孙策可不想反复无常地医治这王雅诗,大概她身体的病好治,调皮捣蛋的性子却不好治!
“好吧,我去跟展护卫商议一下,等我手头的案子了结,就让他去一趟陷空岛。”包大人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
“谢谢包大人。”雅诗送他们出门。
“呼!”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包拯和公孙策还真难对付,人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
“保护包大人!”突然,门外响起王朝慌乱的惊叫。
紧接着,就听见利刃相碰的声音,好像有人要行刺包大人?!
雅诗奔出房门,只见院外一群黑衣人和王朝他们打得凶猛,展昭临危不乱,紧紧地盯着那群黑衣人,持剑挡在包拯和公孙策前面,而一旁的柔儿却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哆嗦。
“笨女人!”雅诗不禁骂了一句,和《流星花园》中的道明寺口气差了半个地球。
他们人多势众,似乎早有预谋,可敢在开封府内行凶,定是不凡之辈。
“不行,我得帮帮他们!”雅诗往四周看了看,柴房门口放着一根木棒,她不假思索地抄起家伙,瞪着复仇般的大眼气势汹汹地赶过去。
而那群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开封府内其他的侍卫又都是笨蛋,王朝他们渐渐感到不支,眼看就要身处劣势,展昭终于出手了,他的加入,使本方实力大大增强。
“包大人,我保护你们!”雅诗猫着细腰,扛着棒子挡在包拯身前,跟做贼似的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这好笑的模样使包拯和公孙策顿时没了危机感,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赵虎和一黑衣人激斗,不料全神贯注的他没料到身后又有一黑衣人盯上了他。
“不好!”雅诗眼尖,她看到那黑衣人的长剑已经指向赵虎。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奔上前去,照准那黑衣人当头就是一棒!
“咔嚓!”棒子断掉了,黑衣人的脑袋却像没事儿似的缓缓转过去……
“这、这……这棒子怎么这么不经敲啊?!”雅诗嘴角发颤,握着半截木棒的手也害怕得抖起来,她慢慢抬起惊恐的大眼,对方的火眸正嗜血一般地紧盯着她……
刹那间,赵虎干掉了与自己打斗的黑衣人,他看到雅诗,明白了是她救了自己。
“嘿……嘿嘿……”雅诗赶紧丢掉手中的半截木棒,装出她认为最最可爱的笑脸,套近乎地摸摸那受伤猛兽般的黑衣人脑袋,“对不起,失手打错了,痛不痛?我帮你揉揉……”
“……”从他那急剧起伏的前胸和闪着寒光的眸子就可以看出,黑衣人已经气得要杀人了!
天啊!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包拯和公孙策瞪着牛铃大眼,想到王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了,他俩绝望地捂住双眼,不忍看到她即将血溅开封府的悲惨模样……
黑衣人举起长剑,赵虎大惊,一个箭步跃到黑衣人身后,他要救雅诗,但距离似乎远了点儿……不要!千万不要!!!
剑光闪过,雅诗缩着脖子、闭着眼睛、咧着大嘴,满脸“我不想死”的表情等着剑锋落下,然而她听到了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完了!我竟然毫无感觉的进了天国……嗯?不对!!!”雅诗猛地睁开双眼,竟然是展昭替她挡了这一剑,他的手臂鲜血直流!而随之赶来的赵虎,毫不犹豫地给了那黑衣人一剑,黑衣人瞪着不甘心的大眼,慢慢倒了下去……
“猫哥!”“展大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紧张叫着。
“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展昭怒瞪雅诗。
“好好好,我马上走!”雅诗吓呆了,举着双手慌忙逃窜,临走还不忘狠狠地踹那已经倒地的黑衣人一脚,“去死!”
这个丫头!展昭和赵虎同样是无可奈何的好笑表情,看她吓得连滚带爬拼命逃跑的样子,真难想象她刚刚是怎么跑进来救赵虎的。
众人见展昭受伤,愤怒使得力量大增,赵虎也因刚刚的事情而狂怒不已,瞬间的爆发力任谁都阻挡不了,展昭也不顾流血的手臂继续战斗,只要是想接近包大人的,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干掉……
“好、好可怕……”雅诗喘着大气跑到包拯身边,“捡回一条命、捡回一条命……”
包拯和公孙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干、干嘛这样看我?没见过美女啊?”雅诗上下打量着两人,他们怎么像瞅怪物似的瞅自己?
“王姑娘……”公孙策咽了下口水,终于挤出一句:“你真勇敢!”
“噢呵呵呵……多谢多谢!”听到公孙策的“赞美”,雅诗乐得嘴都瓢了!
这个该死的王雅诗,竟然害展大哥受伤!柔儿脸色发白、眼睛圆瞪,在她眼中,雅诗如同一颗沙粒,体积虽小,却足以使人受伤!
“撤!”一个声音响起,黑衣人纷纷逃离。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开封府竟然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他们人多势众,却打不过四五个护卫!而且他们竟然越战越勇,逼得他们不得不撤退。
“穷寇莫追!”王朝等人刚要追去,包大人及时阻止了他们。
“包大人!”“包大人你没事吧?”五人围了上来。
“我没事,展护卫受伤了,赶快止血!”包拯看着展昭血淋淋的右臂,心疼不已。
“我这儿有手帕!”雅诗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笨手笨脚地匆匆替他包扎上。
看她紧张慌乱的样子,展昭竟然一点都不感到疼痛,回想刚刚那骇人的一幕,他还胆颤心惊,如果迟一步,眼前的她一定命丧刀下,而用自己的手臂换她一条命,他伤十回都愿意!
“展大哥!”柔儿急急地奔来,“我给你上药!”说着,拉起展昭的另一只胳膊就走。
“柔儿,不用紧张,我没事。”展昭轻轻地拿开她的手。
柔儿疑惑哀伤地看着他,展大哥竟然不用她帮忙?甚至连手都不愿意让她碰?!
“随我来药房。”公孙策对展昭说。
“嗯。”展昭看了一眼雅诗,反而跟公孙策离去。
“王姑娘你没事吧?”他们刚走,赵虎便迫不急待地问。
“我当然没事啦!不过猫哥可惨了,我想那伤口一定很深……”雅诗心疼地望着展昭的背影,为自己的冲动感到自责。
“都是我害的!”赵虎狠捶自己的脑瓜,“要不是因为我大意,你就不会来救我,而展大人也就不会受伤!”
雅诗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敲下去,“算了啦,这也不能全怪你……”
“王姑娘……”赵虎好感动,雅诗好体贴哦!
“谢谢你救了我……”这辈子,雅诗是他所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别客气,举手之劳嘛,哈哈哈……”雅诗傻笑着,她救了赵虎一命,大概历史上也会多出她这个“英雄”的威名吧?
对了,那根木棒才是罪魁祸首!雅诗突然想起那根不经打的棒子,要不是它折断,想必那黑衣人早就脑袋开花了!
在众人狐疑的注视下,雅诗捡起那两截木棒,仔细一看,那棒子中间竟然是空的!
“该死的!这棒子竟然被蛀虫咬过!!!”雅诗恨得咬牙切齿,把它们摔到地上,边踩边骂:“没用的东西!早该把你丢到炉子里烧掉!我踩、我踩……”
看这情景简直太好笑了,哪儿有跟木棒发脾气的?
“好啦好啦,这只是个意外,别生气了。”赵虎笑着把她拉回来,“我帮你烧掉它好了。”
“烧它十次都不解恨!是它害猫哥受伤的!要是它经打,那杀手早就翘辫子了!我也一定会逃之夭夭,哪儿会等他举刀砍我啊!!!”雅诗越想越气。
“好好好,我烧十次,行了吧?”赵虎像哄小孩儿似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她生气的样子还别有一番风趣呢。
见大家都围着王雅诗,柔儿冷冷地看着,心中对她又多了一分忌恨。
“王朝,你去找找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包拯想弄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王朝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除了一些银两,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嗯……”包大人眉头紧皱,此事难查啊,是什么人想来谋害他呢?
………………
“嗯……猫哥是因我而受伤的,我得给他做点好吃的让他补补身子!”雅诗前思后想,终于决定用自己不“纯熟”的厨艺为展昭做饭!
主意已定,她偷偷溜出开封府,上街购买她认为比较好吃的东西。
“新鲜的青菜便宜卖喽,快来买啊!”大街上,小商小贩叫卖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喂,给我捡几个这个,要好的啊!”雅诗指着篮子里的西红柿对小贩说。
“行!保证新鲜!”小贩陪着笑脸,却把几个烂得快淌汤的柿子放到雅诗的菜篮子里,他看出这个傻丫头根本不会买菜。
“谢谢,十文钱!”
“十文啊……”十文是多少呢?雅诗琢磨着,她递给小贩一枚现代的一角钱硬币。
“……”小贩接过轻飘飘的硬币,瞅了半天,斜眼望着雅诗:“姑娘,我要的是十文钱,这东西可不是钱啊!”
“我也没说它是钱啊,这可是无价之宝呢,恐怕这世界上找不出几枚这样的硬币,我告诉你,本姑娘是看你卖菜卖得辛苦,才好心打赏你的。”雅诗瞪了他一眼,好像给了他莫大的恩惠。
“可是……”小贩搞不懂这姑娘想耍什么花样儿。
“可是什么啊?!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会得到这个宝贝。你看看这硬币上的图案,这菊花多逼真啊!要你做,你做得出来吗?你再看看背面,国徽四周的麦穗都印得清清楚楚的,这可是精雕大师的绝版作品呢!”雅诗来回翻着硬币让他看。
“哦……”小贩也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反正那几个烂柿子也卖不出去,白送别人还不要呢,这白白亮亮的东西也挺好看的,就留着吧,没准儿他还可以跟别人换几个小钱呢。
用一角钱硬币换来几个烂柿子,雅诗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她乐呵呵地又跑到别的菜贩那儿……
“姑娘,你手中的铜板很特别,可否借我看一下?”雅诗正跟菜贩讨价还价,不想背后有人跟她说话。
“嗯?”雅诗转过头去,哇!好漂亮的美媚!
那女子礼貌地冲她笑笑,她精致的脸孔像洋娃娃般可人,柔美又略带侠气,看她手中握着长剑,她应该是习武之人吧?
“可以吗?”那女子见她发愣,又提醒一句。
“哦,当然可以。”雅诗突然发现,这女子虽然没有柔儿长得美丽,但她给自己的感觉却像亲姐妹般。
接过硬币,那女子看了又看,给雅诗提了一个建议。
“姑娘,这东西的确是无价之宝,我想你应该先到当铺把它当掉,然后再买菜,否则会便宜了这些卖菜的人。”
“对哦!”雅诗一拍脑瓜,她怎么没想到?如果晨雪在身边,恐怕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枉费自己刚刚那一番口舌。
雅诗高兴得连连道谢,“谢谢你提醒我,这枚硬币送给你吧,就当是我的谢礼。”
“这怎么好意思……”不待那女子推辞,雅诗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去当铺了。
“好有趣的姑娘。”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硬币,微笑着把它放入怀中。
“是够有趣的,新鲜的菜不买,偏偏她篮子里的全是烂菜,我还以为她就喜欢吃烂菜呢,所以我把准备扔掉的蘑菇全送她了。”一旁卖菜的老伯指着雅诗的背影,满脸怪异。
“……”那女子微张惊讶的红唇,不敢相信那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奇怪的嗜好。
凭着那张盖世神嘴,雅诗居然用一枚五角硬币换来一堆银两!而且当铺的老板还送她一个包银子的包袱!
“哈哈!发财啦!”雅诗一手扛着包袱,一手拎着菜篮子又跑到卖鱼的商贩那里买来一堆臭鱼烂虾,又在隔壁卖鸡的商贩那里买回一只病秧秧的老母鸡,一切准备“妥当”,她终于“打道回府”了。
街上,几个男人贼溜溜地盯着雅诗,他们看到雅诗身上有许多银子。
在一处僻静的拐角处,他们拦住了雅诗的去路。
“哼哼,姑娘,乖乖地把银子交出来,否则……”几个男人奸笑着慢慢靠近雅诗,雅诗知道自己遇上了劫匪,她冷静地边后退边想办法。
“上!”一个男人大叫一声,几个人冲了过去。
雅诗惊得丢掉老母鸡,掉头就跑,而那几个人穷追不舍。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雅诗抬头一看,竟然是刚刚那位侠女!
她优美的身姿从空中落下,几个回合便打跑了那几个劫匪。
“多谢多谢,你可帮了我大忙啊!”雅诗走上前去,再一次道谢。
“哇!你真是太厉害了!武艺高强、侠义豪爽、拔刀相助又聪颖漂亮,佩服佩服!”
那女子好笑地瞅着她,她完全可以当诗人,夸人居然还能压韵,自己才真是佩服她呢!
“我叫王雅诗,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丁月华,王姑娘,没想到咱们又碰面了。”那女子回答得倒是干脆,雅诗一听却惊呆了。
“丁……丁月华?!”我的妈呀!敢情她就是晨雪的头号情敌啊?!雅诗张着惊讶的大嘴,瞪着惊愕的眼睛有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你认识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自己,可她确定从未见过雅诗。
“不不不……不认识、不认识……”雅诗慌慌张张地捡起菜篮子匆匆离去,看到前面那只被自己“抛弃”的老母鸡,她抱起来亲吻它一下,“亲爱的,你真好,你不跑,还等我回来……”
不—会—吧?丁月华真是哭笑不得,那只病秧秧的老母鸡走都走不动,还指望它跑?她要这种吃不得的老母鸡干什么呀?不会真的想杀了吃肉吧?
“姑娘,你身上带这么多银两还会引来劫匪窃贼的,不如我护送你回家吧。”丁月华好心地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雅诗可不想跟丁月华扯上关系,如果让她跟去开封府,万一见着展昭,两人再擦出爱的火花,那我可怜的晨雪不就失恋了!!!
看着她辛苦走路的模样,丁月华倒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跟在她身后暗中保护她,以免她再遇到劫匪。
“开封府?”见雅诗走进开封府,丁月华也不觉吃了一惊。
她低头想了想,也跟着走到府前,对门口的侍卫说:“麻烦您代为通报,民女丁月华求见包大人。”
………………
雅诗回到房内,把银两藏好,便拎着那些可以吃死人的菜肉跑到厨房……
“嗯?什么怪味儿?”赵虎嗅了嗅空气,找出怪味儿的根源——厨房。
走进厨房,雅诗正兴致勃勃地切着烂柿子。
“王、王姑娘……你这是……”赵虎简直不敢相信平日整洁的厨房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我在做菜呀,猫哥受伤了,我想给他炖锅肉汤。”雅诗自己完全感觉不到那漫天弥漫、可以薰跑蟑螂的怪味儿。
“啊?”赵虎一听,连忙走到锅边,里面正“咕嘟咕嘟”炖着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而那说臭不臭、说苦不苦、说油不油的刺鼻味道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
“……”这真是给展大人炖的肉汤吗?!赵虎瞪着大眼不敢想象。
“对了,那边还有一只鸡,我不敢杀,你帮我杀了一块儿放进锅里。”雅诗指了指墙角。
赵虎蹲下身子拎起那只半死不拉活的老母鸡,直愣愣地瞅着它……
“快杀呀!一会儿锅都糊了!”雅诗催促着。
“哦……”赵虎的声音都在发颤,可又不好拒绝雅诗,见她那么认真的做菜,他双手合掌,口中默念“阿弥陀佛”,他不是想害展昭,他也不是“帮凶”,这一切都是雅诗一手“包办”的,他只是不忍拒绝。
而那老母鸡在赵虎动刀之前就翻着白眼两脚朝天了,它真的可以吃吗?!赵虎冒着冷汗,举着菜刀的手哆哆嗦嗦半天落不下来。
“杀完没有?”雅诗又问一遍。
“杀……杀完了……”
“那你帮我把毛儿拔了。”
“哦……”
应雅诗的要求,赵虎规规矩矩地“办事”。
终于,雅诗捧着“香飘四溢”的肉汤来到展昭门前,几乎所有闻到这味道的人都有呕吐的感觉。
展昭倚在床上,离老远便闻到了那股怪味儿,他还奇怪地瞅瞅自己屋内有没有还未洗的脏衣服。
“猫哥!”雅诗兴冲冲地开门走进来,带着自己最满意的“杰作”来到展昭床前。
咦?怪味儿好像就是雅诗身上的……展昭打量着她。
“你受伤了,我特意为你炖了一锅美味神鸡红虾青鱼汤,为你补身子!”雅诗微笑着把汤碗捧到展昭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在散发怪味儿!展昭直勾勾地盯着那碗可怕的黑汤,上面还零星飘着鸡毛儿,她想让他吃这东西?!
“你尝尝看,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哦。”雅诗自己虽然没尝,但她坚信这东西一定很好吃,哈哈,看来她的“厨艺”也不比晨雪差嘛!
展昭连吞好几口唾沫,光闻味道就足以令他巨呕了三天了,可她居然还让他尝尝?!
“你……你做的?真是你做的?!”展昭瞪着不敢置信的绝望大眼。
“当然啦!你尝尝看嘛!”雅诗撒着娇,她好希望能够看到展昭尝过后对她赞不绝口的超帅笑脸。
她不会是想毒死我吧?!展昭心发颤,手发抖,算了,就算是□□我也喝!为了她期盼的笑脸,我豁出去了!
狠狠心,展昭鼓起至今为止最大的勇气闭着眼睛喝下一大口……
“好喝吧?”见他闭着眼睛斜着双唇满脸“回味”的样子,雅诗很高兴自己的手艺已经得到展昭的“赞赏”。
谁能救救我……展昭感觉胃内火辣辣的难受,原本还红润的俊脸现在已经眼角发青、脸色泛白、嘴唇干涩了,至于那汤究竟是什么味道,他实在是不想形容……
“好、好喝……”展昭凭借超级定力强扯出笑意,他不能吐,绝对不能吐!
“好喝就多喝点!”雅诗高兴地说。
“还喝呀……”天啊!我展昭居然也会有今天这种可怜形象!!!
“当然喽,不多吃点怎么会好得快,这是你教我的嘛。”
展昭要昏倒,这话的确是他说的没错儿,他为自己的爱心感到“自责”,早知今日,他撕裂嘴巴都绝不会说那句话!
“我喝、我喝……”反正已经尝过了,对那股令他头痛欲裂的味道也稍稍有点免疫力,展昭硬着头皮把满满一碗“美味神鸡红虾青鱼汤”喝了个精光……
“嗯,看来这锅肉汤还挺好吃的,我再拿给包大人和赵大哥他们尝尝。”雅诗想,“好东西”一定要大家分享!
“什么?!”展昭一听,刚刚那种昏沉沉的感觉顿时全散,“你还要给他们吃?!”
想毒倒整个开封府吗?!
“对呀,怎么了?”看他满脸惊愕的表情,难道他不高兴?
“你做了多少?大锅还是小锅?”展昭连忙问道。
雅诗想了想,“可能是……大锅吧?”
展昭真要翻白眼了,要死就死他一个吧,绝不能连累包大人和其他弟兄!
“我没吃饱,你把整锅都端来吧。”
“啊?”雅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麻烦你快一点。”他可不想那锅毒汤被别人看到。
“哦……”雅诗乖乖地出去了。
她刚走,展昭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展大人要喝整锅汤?!”他疯啦?赵虎瞪着大眼,不敢相信。
“对啊,他说他没吃饱,还要吃,本来我还想让包大人和你们尝尝的,既然猫哥都要,也只好委屈你们牵就一下病人了。”对于展昭的“自私”,其实雅诗还满高兴的。
我们牵就病人?!我看是展昭是舍身救开封吧?赵虎真是不忍心、不忍心啊……想到此,他眼泪哗哗直流。
………………
“丁姑娘,好久不见!”包拯亲自出门相迎。
“民女拜见包大人!”丁月华行了个礼。
“呵呵呵,不必多礼。”包拯把她迎进屋,两人坐了下来。
“其实民女来开封府并无事情,只是今日在街上偶遇王姑娘,她遭到打劫,我帮她赶走了劫匪,怕这一路上再遇到什么事,便暗中保护她,结果发现她进了开封府,民女也就顺便来拜访包大人,还望没有打扰到您。”丁月华微笑着说。
“怎么会呢?你能过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包拯很喜欢丁月华的个性,他也一直有意搓合她和展昭,此女侠义心肠,与展昭绝对相配!
“天色已晚,不如丁姑娘今日就在府内歇息,正好展护卫也在休养中,你可以过去看看他。”
“展大哥受伤了?”丁月华闻听,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丁姑娘不必担心,展护卫受的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包拯见她紧张的样子,相信她早已对展昭动心。
“我现在可以过去看他吗?”丁月华知道这样就走很失礼,但她真的很担心展昭。
“去吧。”包拯微笑。
………………
可怜的展昭要昏过去了,快速吃完整锅毒汤,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飞起来,大概是要灵魂出窍了……
赵虎在门口拦住柔儿,死活都不让她见展昭,气得她跑到王朝那儿告状去了。
“唉,想不到我展昭一世英明,却落得个‘自杀’的下场……”展昭爬都爬不起来,肚子里的东西翻江倒海般地冲击着他,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展大哥!”丁月华敲着他的门,可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展大哥?”见没人回应,心急如焚的丁月华索性直接推开房门。
展昭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身体都拱成大虾形了,吓得丁月华连忙把他扶起来。
“展大哥!你怎么了?!”
展昭微启眼帘,紧接着晃了晃脑袋终于不醒人事了……
“展大哥!!!”随着丁月华的尖叫,往后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至于展昭后来怎么被人抬到床上的也不得而知,总之,对于展昭突然中毒,连公孙策也束手无策……
夜风凄冷,伴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展昭一次次的冲入茅房……
“咦?展大人怎么一直在茅房附近转悠啊?”张龙巡夜,却见如此奇怪的一幕,而马汉则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央求:“展大人,你快出来啊……”
终于,展昭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从茅房出来,口中却在喃喃吟诗:
“回想补衣巧缝双,细思量,自难忘,
千里“香飘”,无处话凄凉。
纵使肉汤应不试,泪满面,心如霜。
夜来回味忽还在,小肉汤,正反肠。
静默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时时断肠处:心已明,命不长……”
………………
第二日一大清早,雅诗便继续实施做汤计划……
而展昭差点儿被雅诗毒死的消息也风似的传遍整个开封府,惟有雅诗自己还不知道……
包拯和公孙策、王朝等人齐聚一堂,共议为展昭“保命”这一大事。
“王姑娘确是好心,但为了展护卫的性命,我决定让展护卫去追查黑衣人的线索,我知道展护卫的伤还没好,可比起王姑娘的肉汤,我认为让他外出更为妥当。”这是包拯想出来的最好办法。
“包大人此话有理,我同意!”公孙策非常赞同。
“我们都没意见!”王朝等人也异口同声的表示。
紧接着,展昭几乎是以狼狈的模样匆匆“逃离”开封府,并不是因为雅诗做的肉汤,而是被包大人和众人硬给赶出去的!
也好,他也正想找那帮黑衣人算帐呢,要不是因为他们,他展昭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随即,丁月华也向包大人辞别,她要帮展昭。
………………
“啊?猫哥走啦?”雅诗捧着自己的又一“杰作”,心中失望万分。
“王姑娘!”马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做完这汤以后,你自己尝不尝?”
“不尝啊……”雅诗一想,也对哦,她虽然做了这“好东西”,自己却还没尝过呢,哈!一定很美味!
想着,她便口水直流的准备拿起勺子尝一口。
“等一下!”赵虎连忙制止,她做的东西连展昭那种大象般身强力壮的男子汉都吃昏过去了,如果她这等体格吃下去,岂不一口毙命?!
“干嘛?”他为什么阻止她?雅诗奇怪地望着他。
“……”赵虎突然沉默,因为众人的眼睛都满怀怨恨地死死盯着他,“你……你尝一点点、一点点……”
“一点点啊……”雅诗重复着,她用勺子轻轻地舀了一点儿汤,张开大嘴便把勺子送进去……
好……好难吃啊!!!雅诗的脸顿时抽筋变形,连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她做的东西吗?连猪食都不配!
为什么?为什么这等如地狱般恐怖味道的东西猫哥却吃得津津有味?为什么他连半句埋怨或嘲讽的话都没有?甚至他都不曾暗示过这汤难吃……他是为了不伤我心才这样做的吗?猫哥啊……
猫哥已经走了,还是带伤走的,恐怕她说一万句对不起,都不足以弥补她这该死的错误,雅诗又感动、又伤心……还有点恶心……呕!!!
“王姑娘昏啦!”赵虎又开始大叫了……
而这一次,公孙策明确的告之,不是雅诗自身的问题,而是因为那碗足以毒倒十头牛的怪汤……
一个月后。
雅诗觉得好无聊,猫哥一别就是一个月,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他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坐在草坪上摸着风筝,雅诗一点玩心都没有,自从猫哥走后,这一个月来大家都很平常,就连柔儿姑娘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而自己却一直静不下来,为什么呢?好想见猫哥哦……
雅诗觉得心有点痛,她为什么会如此想念展昭,她不知道,她以为,她只是想从展昭那里得到白玉堂的消息……
放飞了风筝,长发裙摆随风舞动,她想忘掉心中的烦闷,她要痛痛快快地玩!
“哎?风筝……”雅诗正想拉长线,不料那线突然折断,风筝飘飘悠悠地飞走了!
“别跑啊!”雅诗追去,不过她蹦了半天,就是够不到线……
眼看可爱的风筝就要飞走了,雅诗失望地站在草坪上,这可是赵大哥帮她做的啊,刚玩儿就弄丢了,怎么向他交待嘛……
“呼”的一声,一个红色身影突然从眼前掠过,他飞得好高,一下便抓住了风筝线!
当他双脚落地,牵着风筝转过身时,雅诗眼前一亮,惊异地大叫:“猫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看到她,展昭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他好想她!甚至时时都在想,他一解决黑衣人的案子,便迫不急待地奔回开封府,但他没见到雅诗,问赵虎,才知道她在这里放风筝。
雅诗飞快地跑到他身边,像只猫似的在他身边来回转悠,“猫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才回来,案子解决了吗?你的伤怎么样了?”
展昭露出酷酷的笑脸,“早就好了。”
“真的吗?让我看看!”不由分说,雅诗硬是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撸,一块刀疤触目惊心地映在眼前。
这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伤得那么深……看着结着硬疤的刀伤,雅诗心里好难过,小手轻轻地抚摸那伤疤,眸子里满是自责、哀伤。
展昭却因她这个小小的动作而心跳不已,他所有的情感和相思,像是澎湃的狂潮,甚至差一点而因此失去理智!
他慌乱地放下袖子,如果再让她摸下去,他肯定会情不自禁的抱住她!
“呃……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展昭后退一步,神色有些紧张,他和雅诗离得太近了,令他不觉想起了喂她吃药的那个情景……
“已经好了……”雅诗也突然觉得她有些“放肆”,毕竟古代的女子都是很保守的,她的关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女子的教规。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而赵虎、柔儿和丁月华却躲在茂密的草丛后死死地盯着他们。
他们还真不是一起来的,丁月华是随展昭一起回来的,而柔儿见赵虎悄悄跟在展昭后面,她便也跟了上来,三个人默契地探着脑袋,谁都没有吱声。
“坐下来聊吧。”雅诗率先打破沉寂,她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到软软的草坪上。
“嗯。”展昭也微笑着坐在她身边,然而……他们却再也没说话,各自的心里都有一个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啊……”沉寂了一会儿,两人却又同时开口。
“嘿嘿……你先说。”雅诗傻笑着。
“还是你先说吧。”展昭想先听听她的话。
“男士优先。”雅诗又搬出歪理。
“好吧,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展昭真的不想问,但是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他决定问个明白。
“是吗?哈,其实我也想问你个问题……”如果她问白玉堂的下落,猫哥会不会告诉她呢?
这两个家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有话快问啊!!!躲着的三个人可等得不耐烦了。
“你是想问我白玉堂的下落吧?”展昭早已看穿她的心理,可他自己的心却因此揪得更紧。
“是啊……”其实自从展昭出现后,雅诗就甚少去想白玉堂,满脑子里全是展昭的身影,可她就是好奇,那白玉堂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呵,说白了,就是她“花痴”的思想在作怪。
“你对白玉堂一往情深,这种爱慕,我早就看出来了……”心在滴血,展昭紧握拳头的手微微发抖,他终究比不上那只会偷心的贼耗子……
“啥?”雅诗觉得好奇怪,他看出什么了啊?“我对白玉堂一往情深?”
“难道不是吗?”展昭苦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条白手帕。
“这是我受伤那天你为我包扎上的……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老鼠,我想,这块手帕应该是你准备送给白玉堂的吧……”每晚他都会盯着那块手帕,他恨自己没能早点遇上雅诗,更恨那只该死的花老鼠!
“老鼠?!”雅诗气愤地一把抢过手帕,来回看了好几遍,不满地嚷嚷起来:“什么老鼠啊!这分明是一只大猫!!!”
“大——猫?!”展昭差点儿没跳起来,指着手帕上的动物说:“这这这是——猫?!”
“你什么眼神儿啊?!猫跟老鼠都分不清,你以为我绣的是锦毛鼠啊?”混蛋展昭,竟然诋毁她的超级佳作!要知道,自从帮展昭补过衣服后,她可是很努力的在学习女红!
“可是……这个圆圆的耳朵……”展昭还是不相信,怎么看都是老鼠,就连丁月华也都说是老鼠。
“圆耳朵才可爱!”雅诗向来以自我喜好为中心,才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
“这尖尖的下巴……”
“我家以前养的猫就是尖下巴,谁敢说没有尖下巴的猫?!”雅诗理直气壮。
“这色彩斑斓的身子……”还说这不是锦毛鼠?
“我绣的是花猫啊!!!”天啊!她的手艺真就这么差吗?!
“还有这条细细的尾巴……”
“没线了嘛……”雅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她绣的真是大花猫,而且还是她头脑中,最最可爱的“御猫”的形象……
“啊哈哈哈……”展昭开心地大笑起来,他相信她绣的是花猫,可这……这猫也太像老鼠了吧……
他突然觉得好快乐,心中的愁闷在这一瞬间统统烟消云散,只要能跟雅诗在一起,他甚至不在乎她爱的是白玉堂,她早已占据了他内心的全部,他终于相信了老乞丐的话。
瞧他乐得直在草坪上打滚,雅诗还以为他犯神精病了呢。
“笑笑笑!叫你笑!”好哇,你笑话我绣得不好是不是?雅诗生气地掐他胳膊,逗得展昭直求饶。
“哼!不要拉倒,我自己留着!”雅诗赏给他一个大白眼,气冲冲地要把手帕揣进怀里。
“我要!我要!我错了成不?”展昭和她玩起了抢夺大战。
“……”躲着的三人瞪着大眼,张着大嘴,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展昭吗?那个冷俊潇洒、机智勇猛的南侠展昭?!他竟然在求饶???
两人好容易止住笑意,展昭平躺在草坪上,而雅诗却压在他身上,他们似乎完全忽视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规,只沉浸在幸福与快乐之中……
“猫哥,上次我做的汤……超级难喝,你却毫无怨言地全部喝光,为什么啊?”雅诗把胳膊拄在展昭的肩上,小手托着腮帮子奇怪地问。
她的秀发垂在展昭脸上,展昭微笑着,索性玩起了她的头发。
“为什么……因为那是你做的。”他温柔的回答。
“可是……公孙先生告诉我,那东西会毒死人的!”雅诗好感动,猫哥对她太好了,甚至会不顾自己的性命舍身救她,她突然觉得书上描写的展昭太平淡了,眼前的这个展昭,才是最酷、最帅、最温柔、最最好的展昭。
“呵……”展昭轻笑,点点她的小鼻子,“就凭你呀?想毒死我?下辈子吧!”
就算下辈子真会被她毒死,他也愿意与她再次相遇……
“好啊!你笑话我?”雅诗撅起小嘴,不满地用小手轻捶展昭。
静静地看着两人幸福的模样,三个人的表情清一色的伤心失恋,因为在他们眼中,展昭是在和雅诗接吻!唉,也怪那雅诗头发又黑又密,挡住了展昭的俊脸,结果他们都误认为,那两个人已经……
丁月华回想与展昭形影不离的那一个月,她已经完完全全感觉到,展昭变了,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他拼命地追寻黑衣人,就是为了能够早一点儿回开封府……以前,他对自己还算体贴,可是,这一个月来,她和展昭却形同陌人,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情谊,只有当她提起雅诗时,他冷漠的脸庞才会露出温柔的笑意……
每天晚上,她都会看见展昭的窗内亮着烛光,而他的影子总是手拿一块手帕,静静地看着……
终于,她鼓起勇气走进展昭的房间,想向他表示爱意,而他却无视她来的原因,只是轻轻地招呼她过来,让她看他手中的那块手帕,问她上面绣的动物是什么,她看得很仔细,说它是老鼠,当时,展昭满脸伤心的表情,瞳孔透出失落与凄凉……在那一瞬间,她落泪了,她知道,她已经迟了……
丁月华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在无声的哭泣中,她发现赵虎也在伤心地抹泪。
“你哭什么?”男人掉眼泪真难看,尤其是赵虎,他哭得也太夸张了吧?
“我……我跟你一样啊,失恋了嘛……”赵虎那个伤心啊,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差点儿把粘糊糊的鼻涕甩到柔儿身上。
同病相怜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互相拥抱安慰,放声大哭起来……
柔儿却没有落泪,她冰冷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展昭和雅诗,她错了,她犯了一个大错误,她以为,展昭离去,是因为雅诗惹人厌,所以她一直未对雅诗做什么,然而,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却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她恨王雅诗,她恨她抢走了展大哥,更恨她装出可爱天真的模样,来博取所有人的欢心!王—雅—诗!!!
仇恨的种子慢慢萌芽,柔儿胸中怒火焚烧,她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冷冷的笑声透出危险与凄楚……
“嗯?”展昭和雅诗被又哭又笑的狂叫吓了一大跳,他们还以为闹鬼了呢,结果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这三个人在鬼哭狼嚎!
“你们在干嘛?”看这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儿,好像刚死了爹娘似的。
“我们……我们就是想哭,不行吗?!”丁月华哭花的俏容超级难看,她不满地瞪她一眼。
“哦……那你们慢慢哭,我不打扰了。”这两人有病啊?雅诗拉拉展昭想离开这里,而展昭却盯着狂笑的柔儿动也不动。
她怎么会笑成这样?而且笑中带恨,笑意黯然?
“他们……不会是一直躲在这里偷偷看着我们吧?”雅诗颤巍巍地指着他们,有没有搞错?他们三个人竟能凑在一起?如果跟晨雪说她一定不会相信!
“……”展昭微皱眉峰若有所思,“咱们走吧。”拉起雅诗的小手,两人走出草坪。
“喂,你不是说你有问题要问我吗?”雅诗想起展昭有问题要问她,可那时一打岔儿就给忘了。
展昭却甩给她一个超酷笑脸,“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哈!其实他是想问雅诗她是否真的喜欢白玉堂,而雅诗解释了那块手帕,也就表明了她根本就不爱白玉堂!他高兴得眉开眼笑,雅诗疑惑地看他那扭曲的俊脸,不明白他到底在兴奋什么。
开封府。
见到展昭,王朝疯疯火火地跑来,“展大人,包大人一直在找你呢!”
“我知道了。”展昭点了下头,转身对雅诗说:“我要去包大人那里汇报情况,你先回去。”
“嗯。”难得雅诗会这么乖巧。
赵虎和柔儿也一前一后回到开封府,至于那丁月华,她哭够了就独自离开了,也没告诉赵虎她要去哪里……
“原来如此,那还真多亏了丁姑娘呢。”听了展昭的讲述,包大人连连点头,“对了,丁姑娘没随你一同回来吗?”
“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刚才还看到她……”看到她和赵虎抱在一起哭?不行,这句话绝不能说!展昭就此打住。
“丁姑娘已经不辞而别了。”匆匆赶来的赵虎正要通知展昭这件事。
“不辞而别?她可是帮了我大忙呢。”展昭愕然。
唉,看到那个情景,哪个女子会受得住啊?更何况人家已经暗恋你很久了!赵虎叹了口气。
“她说她还有急事,没有拜见包大人,还请您谅解。”
“真是太客气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展护卫你一定要亲自登门道谢。”真是可惜,包大人暗叹,没想到这一个月来,她跟展昭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是!”展昭领命。
………………
柔儿心中有一个计划,她要赶走王雅诗!
“王姑娘!”柔儿迈进雅诗房中,亲昵地叫着她。
“干嘛?”看她笑得那么恶心,雅诗鸡皮疙瘩掉一地。
“王姑娘,”柔儿笑意盈盈地坐在她身边,“真是对不起,其实我们不是故意要偷看你和展大哥的,我知道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啊?”雅诗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可恶,还敢装傻?!柔儿强压怒气。
“不过我听说你在寻找白玉堂?”
“对啊……” 雅诗点点头,这话倒没错,不过她问这些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柔儿眼中大放光芒,她相信用这个理由,一定会引走她!
果然,雅诗张着Ο型嘴,傻乎乎地瞅着她。
……………………
“喂,猫哥真的会赶过来吗?”雅诗上了一条小船,迟疑地问。
“会!一定会!我不是说过了吗,展大哥现在有事,让你先走,然后他会追上你。”柔儿站在岸边,肯定地回答。
“可是包大人说过,不让我去陷空岛啊!”奇怪,怎么到她这儿全变了。
“那是包大人一时没想通,你想想,让展大哥一个人去陷空岛,那五只老鼠不得吃了他?!你去的话就好办多了,不就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吗?五鼠是不会对女人对粗的。”柔儿帮船夫把纤绳丢到船上,似乎急着让她走。
柔儿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怎么看她似乎都不太对劲儿,感觉怪怪的,她不会是在骗我吧?
雅诗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不走的好。
她刚想上岸,柔儿却又把她推了回去,“船都租好了,展大哥也出去办事了,你要是不走难道想让展大哥一个人去冒险吗?”
该死的!这王雅诗还真难应付!
“那……我等猫哥回来一起走好了。”雅诗抬起脑袋,却见柔儿一脸愤怒。
“展大哥那么忙,如果你要等他的话不就耽搁时日了吗?他可是为了你才肯去陷空岛的,你怎么一点都不体谅展大哥呢?”
“我……”雅诗如果想跟她争辩,怕是十个柔儿都不是她的对手,可如今为了展大哥,她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还我什么我啊?快走吧!”柔儿狠踹一脚船尾,小船缓缓地离开了岸边。
而船夫也哼起小曲,撑着竹竿把船驶走……
“喂……”雅诗现在是想回都回不去了,谁叫她是只旱鸭子呢?
“哼!如果你敢骗我,我王雅诗绝不饶你!”雅诗坐在船仓内,气呼呼地想。
船夫是一位老汉,雅诗闲得无聊,便和他聊了起来。
“伯伯,陷空岛远吗?”
“远,一般人还不知道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曾经有位白公子上过我的船,是他指的路。”
“白公子?难道会是白玉堂?!”雅诗惊讶地说,“那他长什么样儿啊?”
“他长得十俊俏,是位翩翩公子,人很随和,嘴角也常挂着笑意,这样的男子,我老汉行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碰到。”提起白玉堂,船夫笑了。
“哦,那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嘛……对了,那柔儿怎么会知道你能去陷空岛呢?”雅诗还不算傻,至少会想到这一点。
“那位柔儿姑娘几乎跑遍了所有码头,问谁能去陷空岛,可惜那些船家都不知道陷空岛在哪里,正巧我捕鱼回来,就接了这桩买卖,不过姑娘我还是想提醒你:陷空岛是个十分危险的岛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船家善意地提醒着她。
“啊?早知这样我说什么都要等猫哥回来再和他一起走!该死的柔儿,也不早说……”雅诗咬着嘴唇,这家伙一定是想害她!
“你不知道吗?可是柔儿姑娘说你认识陷空岛五鼠。”
“放屁!我谁都没见过!”雅诗气得大骂,原来这柔儿真没安什么好心。
“那……我送你回去吧?”幸亏船家是个善良的老汉,否则雅诗肯定会“不得好死”。
“嗯……”雅诗想了又想,不行,绝不能让柔儿看扁,不就是陷空岛吗?反正猫哥一定会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用了,我决定还是去陷空岛!”
“听说那里有陷井猛兽,你一个姑娘家……”船家不放心。
“放心吧,啥动物咱没见过?我还摸过老虎屁股呢!”吹牛都不脸红的雅诗,其实只是趁虎笼旁边都没人时悄悄摸了一把熟睡小老虎的尾巴尖儿!
“是吗……”船家看着她,半信半疑地低喃。